“對不起。”

她眼角泛著淚光，如是說著。這明明不是她的錯。

裴連煜痛苦的搖搖頭，這種時候說這最無用的三個字，有什麼用處，惡果已經造成了，他卻在尋找罪責的根源。

“你覺得我會讓這個孩子安然降世麼。”

停了片刻，他冷漠的說道，眼底充滿了恨意。

她知道的，他愛她，一直都愛，如果說誰虧欠誰多，也許是她更多一點吧，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我知道你恨他，所以才容不下他的孩子，可是他已經被你殺了不是麼，何必再去跟一個死人較勁呢？”

這是她這些天以來對自己說過最多的一句話，裴連煜的思緒回到從前，彷彿又見到了那個開朗樂觀的女孩，只是在經歷了一個男人，洗盡鉛華之後，便對一切都置若罔聞了，包括她曾經愛過的男子。

見他默不作聲，心底柔軟的部分再次疼痛起來，他看不清她眼底的哀傷，只要他肯認可自己一點點，她下一秒就能毫無保留的擁向他。

“好吧，那就請陛下盡情的折磨我好了。”

他突然如狼般的兇惡視線投向她沒做任何準備的臉頰，欺身上前，一隻手環抱在她的腰際，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他灼熱的雙脣便重重的在她冰冷的脣上，反覆捻轉，攝取她口中的芳香。

“我恨你，我從前愛你有多深，現在恨你就有多深。”

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脣，想著就曾經信誓旦旦對她的承諾，頃刻間已經化爲烏有。殘存的還是對她的眷戀，還是急速蔓延著，充斥著他身體裡每一個角落。

“我知道，你父親奪走了原屬於楚氏的王位，你殺了秦沐陽，我丟了公主的身份，而你現在恨上我，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眼底充斥著的憤怒越發強烈了，聽楚闌姜的口氣，彷彿很無謂的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似的，完全沒有覺得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已經將他的內心傷到千瘡百孔。

“我從來都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還安慰自己說你一直對我有感覺，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等到你寬恕我的那天，讓我獲得救贖。就可以冰釋前嫌，從此白頭偕老。”

他的眼中盈光閃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是多麼美好的誓言，但是身在帝王家，卻始終沒得選擇，他們的命運不是交由自己支配的。

一把放開她，看她像斷線的風箏似的癱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雙目空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暖和氣息，但是從此以後這些都不屬於自己了。

“如果我現在在你面前死掉，你會不會原諒我。”

裴連煜問道，不管答案是什麼，都讓他感到徹骨的冷，裴連煜也驚駭的發覺自己怎麼沒來由的問出這個問題。

她笑了，微微轉過頭，想從他麻木冰冷的臉上找尋到一絲快慰。

“這是你報復我的另一種手段嗎，你死了，我在楚宮中不就成了衆矢之的，受到萬事唾棄。”

很好，這就是她的回答，很符合她現在的情緒，一個曾經生活在王宮中的金枝玉葉，她在乎的還是自己的名譽和榮耀，像光環一樣保護在她的周身兩側，不允許受到任何影響的滋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