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浮現的場景是多年前楚闌姜和裴連煜在民間流浪的日子，無憂無慮的生活，還有善良可愛的薏人相伴，一直那樣下去該多好。

“娘娘在想什麼呢。大王他，他將娘娘你抱回寢宮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看上去像是當年先王過世時候，哦不，應該更甚於那次。”

楚闌姜微怔，看來他扮演的老好人太好了，想起他在坤寧宮用的那套血腥手段，是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憤怒，現在依舊如此。

她蒼白的脣在瑟瑟發抖，支離破碎的四肢。血流成河的場景，兇殘暴力的侍衛，最洋洋得意的還是裴連煜。他是想讓自己親手觀看這一場弒兄盛宴。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到底從何時起？他會裡裡外外變了一個人。

“他恨我，我知道，所以現在，我也恨他。”

“王后娘娘。”

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幽潭，復仇的種子正在發芽生長，用不了多久，它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籠罩住所有人的陽光。

房門突然發出一聲巨響，一時間所有的丫鬟們都轉頭望去，誰敢如此大膽，私自擅闖王后的寢宮，一定又是新來的小公公辦事時大大咧咧的了。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來人竟然是，竟然是大王陛下！

“奴才叩見陛下！”

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可他高高在上的目光，始終直視前方，目標是軟玉榻上的那個瘦弱的女子，沒有施粉黛而略顯蒼白的面孔，他心裡充滿了慚愧和內疚。

默默走到她的榻前，卻沒有勇氣掀開珠簾，去端詳她瘦削的臉。

“不知從何時起，我對你早已由愛慕變成了佔有，只是沒有勇氣說出來，經過那麼多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你的父親和母親，哥哥和姐妹，還有留在這個王宮裡，曾經對你好的那些人，都已全部消失不見。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把你老老實實的，攥緊在我的手心裡，不容別人觸碰，誰要是一旦犯禁，那麼他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最後一個字，裴連煜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說出來的，他說到做到，已經有人做了犧牲品，不需要其他人了。

“闌兒，今生今世，我不許你負我。”

說罷，俯下身，在她蒼白無血色的嘴脣上印上專屬於他的痕跡，紅的如如同秋季的楓葉，讓他遲遲移不開目光，這是他在她的軀體上製作的藝術品，他要好好觀察，好好把玩。

“闌兒，你聽到了嗎？應一應我好不好。”

裴連煜再也控制不住，撥開珠簾，握住楚闌姜的雙肩，使勁兒的搖晃，迫使她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可是最終，還是那麼水靈卻無神的雙眼，死死的盯住某一個點，沒有眨過一下眼睛。

“闌兒，你看看我啊，我是連煜啊！”

他有些慌了，大聲的叫喊著，明知道這是無濟於事的，但還是想能夠讓自己憤懣的心緒得到發泄。

門外突然有了騷動，裴連煜依舊在楚闌姜的懷抱裡哽咽著說話，知道凝香毫不忌諱的走進去，斗膽請示說姚盈大人求見，他這才慢慢緩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