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周子諾也親切地回給她一個笑容,同樣的大氣溫婉,清純之態(tài)絲毫不輸於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半分,“小妹妹,你是誰啊?”
“嘿嘿…”女孩子甜甜的一笑,蹦蹦噠噠的跑到了她們的身邊,在小心翼翼的躲避過地面上潔白無瑕的婚紗後,笑嘻嘻的回答道,“我是今天的花童哦。給你撒花瓣兒的呢…”
她順勢做出一個大大的洋灑花瓣兒的動作,可是看上去卻毫無違和感。
“姐姐,你可真美…”還沒等周子諾回話,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看著她絕美的臉蛋讚歎起來,“你是我做花童以來,見過最好看的小姐姐。”
“哈哈… ”一旁沉默的何知久突然忍不住臉上的笑意,她蹲下身子,捧著小姑娘的肉嘟嘟的臉頰說道,“年紀輕輕的嘴巴就這麼甜,以後還不知道讓多少男孩子神魂顛倒呢?”
“沒個正經(jīng)兒,也不怕教壞小孩子。”周子諾在旁邊忍不住拍了拍何知久的額頭一下,嗔怒著埋怨道。
“小姐姐,我們該走啦!”小姑娘這纔想起剛纔工作人員吩咐她的任務(wù),連忙扯了扯周子諾婚紗的一角。
“好好好,這就走。”周子諾從凳子上起身,本來就是十分巨大的婚紗裙襬此刻更加地圓潤了起來,而她就彷彿置身於一朵巨大花朵的中心,成爲了那最最嬌嫩的花蕾,一步一步,都像是踏在雲(yún)端上。
婚禮的過程簡單而又平淡,牧師的念詞嫺熟而又順利,一看便是早已經(jīng)身經(jīng)百戰(zhàn)。沒有想象中的浪漫情節(jié),甚至沒有對養(yǎng)育自己二十幾年父母的感恩話語。周子諾在身側(cè)何知久的攙扶下,穿著一身將自己的孕身遮蓋地很好的婚紗,緩緩地邁向了百里玄的身邊。
可是那人卻不動聲色的,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的,淡淡的看著她。淡的彷彿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沒有存在感的透明人,淡的彷彿他的視線能夠穿過盛裝出席的自己而看到他心愛的那個女人。
她很難過,可是她不能說。
“笑一笑。”何知久發(fā)現(xiàn)了她情緒的不對勁兒,在溫和的音樂聲中攜著周子諾的手掌,緩緩地踏在長長的毛毯上。
“嗯。”周子諾輕嗯,這才勉強撐一抹笑容。
並沒有給她太長的準備時間,何知久已經(jīng)不知何時將她的手掌轉(zhuǎn)移到了百里玄的手中,知久真摯地看著他,萬般討厭,也逃離不過那句願她好。
“希望你能夠好好待她,一個女孩子,不…”
“我知道了。”話還沒說完,百里玄便不耐煩的接過了話題,他連眼神都沒有給何知久一下,便雙手拽著周子諾,靈巧得帶到了自己的身旁。示意牧師繼續(xù)說話。
何知久低著頭,尷尬地在花童的引領(lǐng)下來到了自己在觀衆(zhòng)席中的位置。可是看著太上笑容生硬得周子諾,和眼神冷漠百里玄,她的心裡卻隱隱地帶上了一抹擔憂。
“在想什麼?”一個聲音驀地打斷了她的思緒,何知久身子一顫,一轉(zhuǎn)身眼神正好碰見已經(jīng)不知何時
坐在自己身旁的柏子彥。
他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帶著溫暖的笑意,再一次重複道,“在想些什麼?”
何知久收回眼神,不答反問,“你怎麼也在?”
“哈哈…”柏子彥看她不答話,並沒有生氣,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和百里玄一早就相識,所以收到了他的結(jié)婚請柬。”
“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安定下來…”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印象中百里玄一直都是他們這一圈子人裡面最愛玩的,幾乎沒有什麼固定的女朋友。可是沒想到不僅這麼快就結(jié)婚,甚至還已經(jīng)有了孩子…
“孩子多大了?”他看著何知久,隨口一問。
“八個月。”知久思索了一會兒,確實已經(jīng)八個月了。眼前還是子諾剛剛懷孕時候的情景,沒想到一轉(zhuǎn)眼孩子都快出生了。
時間飛逝,這世間啊,沒人能夠追的上時間。
“嗯,是該結(jié)婚了。新娘是你的朋友嗎?”
“是,我最好的朋友。”
臺上牧師正在問百里玄是否願意娶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爲妻,本來已經(jīng)是爛俗的劇情,可是不知怎麼的,何知久的心卻驀地一揪,他多麼希望百里玄能夠說不願意。那她現(xiàn)在一定快速的衝上去,毫不猶豫的帶走那個傻傻地小姑娘。
“I DO .”可惜百里玄卻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兩個簡單的音節(jié)從他的口中淡淡飄出。
何知久的呼吸一滯,事情終於成了定局。
她的目光鎖在了手捧著花束的周子諾身上,擔憂地神色越來越重。
阿諾,願你幸福吧,以後的路,無論苦痛還是酸澀,怕是都要熬下去了。
“冷了麼?”柏子彥輕輕的觸了觸何知久有些瑟瑟發(fā)抖的肩膀,感受著她身體上的溫度。
“不冷。”知久的思緒被喚回,她的眼睛眨了眨,極力地調(diào)節(jié)著自己的感情。
“謝謝。”客氣而疏離的笑容,讓柏子彥突然有些不適應(yīng)。
“嗯…”柏子彥沒做聲,但是卻悄無聲息的把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輕柔地搭在了何知久的身體上。
“我不冷的…”何知久轉(zhuǎn)過身子,她疑惑地看著柏子彥,對他的舉動不明所以。
“嗯…”依然是淡淡的迴應(yīng),簡單的沒有任何負墜。
何知久挑了挑眉毛,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披著男人的衣服會有些曖昧,剛想要拿下來還給他,卻聽到那人似有若無地一句回答,“你冷的時候,肩胛處都會比較涼。”
一瞬間,何知久的心猛地揪在一起,多年以來的身體習慣葉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的事情,沒想到他卻一直都記在心裡。
無限的酸澀漫上心頭,一點點的覆蓋住那個被稱作‘往事’的箱子,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知久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過身子,突然想要看看他的容貌。可是那人卻淡然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目光波瀾不驚的盯著舞臺上的周子諾和百里玄,偶爾還會非常配合
的鼓鼓掌。完全沒有一丁點分心的樣子。
若不是那隻輕輕的扣在座椅扶手上敲擊的手指,何知久恐怕早就已經(jīng)被他僞裝的模樣矇騙過去。
他緊張的時候,手指一般都會無意識的敲打著什麼。
“你什麼時候回國?”何知久剛收回自己的視線,那人卻又再一次故意地挑起話茬,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卻轉(zhuǎn)過來認真地看著何知久,連雙手都拄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我…我…”何知久突然被他盯得發(fā)慌,結(jié)巴了幾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說道,“應(yīng)該是這幾天吧。我等著子諾把婚禮的事情辦完一起回去,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不太方便。怎麼了嗎?”
“沒什麼。”柏子彥攤了攤雙手,“我就是隨口一問。”
“哦。”何知久幾不可察地瞪了他一眼,簡直是莫名其妙好麼!
“感覺這個地方怎麼樣?”柏子彥好像唯恐她安靜下來一般,再一次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不怎麼樣!”何知久有些炸毛,她這次直接改成明目張膽的丟給柏子彥一個憤怒的眼神。
可是他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一般,嘴角驀地勾一抹淡淡的笑容,薄脣輕啓,“那好,我們就在這兒結(jié)婚了。”
“你好,我找慕正。”男人帶著厚厚的黑色口罩,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呢喃著說道。
這副莫名其妙的裝扮,讓前臺因爲太熱而刻意打開空調(diào)的服務(wù)小姐看的一怔,但是職業(yè)素養(yǎng)依然讓她鎮(zhèn)靜的微笑著說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擲地有聲,說的理所當然。
“那…這恐怕不行呢…”服務(wù)小姐有些爲難,她尷尬地看了看一旁的同事,無奈的努了努嘴巴。
沒有預約還想見到慕正?簡直就是做夢好麼!她現(xiàn)在怎麼說也至少在慕氏工作了得有兩年的時間,可是見到慕正的機會都屈指可數(shù)。像他這樣沒有什麼身份,只是嚷嚷著見慕正的人每天數(shù)不勝數(shù),那要是都見到了慕正豈不是會忙死!
“你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有人找。”男人擡頭瞥了她們一眼,目光裡滿是傲慢。
“我們慕先生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處理工作,不方便打擾。”服務(wù)小姐保持著微笑,可是語氣卻堅定的不容置疑。
“給他打電話,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你能負責得起嗎?”男人壓抑著聲音低吼,把前臺的服務(wù)小姐嚇得身體一顫。
“這…”她依然有些猶豫,畢竟慕正的脾氣以及他定下的規(guī)矩,始終都是公司所有人都不敢觸碰的雷區(qū)。
“你付不起這個責任。”男人再一次強調(diào)。
“好吧。”服務(wù)小姐眼神一轉(zhuǎn),思索了半晌,終究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但是爲了避免捱罵,她還是機智的率先撥通了李照的電話,“喂,李助理,現(xiàn)在大廳有人要找慕先生。”
“有預約嗎?”
“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