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有其他原因。”
厲同說道:“師祖可能不知道在極西之地發(fā)生了何事,因此才以爲這位陸師祖對極西之地還有控制力。”
宮師祖聽厲同這樣說,稍作沉‘吟’,便說道:“剛纔陸瑤說陳輝在極西之地被稱爲光輝戰(zhàn)神,難道說他們兩個在極西之地也依舊內(nèi)鬥不休?”
厲同點頭:“正是如此。據(jù)我瞭解的信息,之前數(shù)百年似乎有一段時間是陸瑤佔據(jù)優(yōu)勢,她的信徒都是‘精’靈,還在極西之地建立了大一統(tǒng)的‘精’靈帝國,將月之‘女’神的信仰發(fā)揮到了極點。”
“如今,極西之地都知道光輝戰(zhàn)神和月之‘女’神大戰(zhàn)一場,‘精’靈帝國就此覆滅,取而代之的是極西之地的那些五顏六‘色’的人類。這些人類都是信仰光輝戰(zhàn)神的,可想而知,陸師祖現(xiàn)如今只怕也不太去極西之地了……”
宮師祖聞言,恍然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這個瘋‘女’人真是不顧一切發(fā)瘋,原來也有著自己的算計!”
厲同正要點頭贊同,宮師祖卻又對他解釋起來:“你以爲她這樣做是爲了一個順水人情圖個方便?其實也不是。”
“之前不讓你去極西之地,是因爲那裡是上仙‘門’的地盤,因此不想讓你接近。後來你又要去,她就想到利用你,這才叫你去了。”
“對於上仙‘門’的修煉‘門’道來說,最怕的就是信徒減少,信仰不堅定。譬如遊仙兒的那個夜遊神,必定是她的家中長輩早已經(jīng)安排了數(shù)代人在某一處裝神‘弄’鬼,讓那一處的人對夜遊神深信不疑,方纔有了這個所謂夜遊神、纔有了夜遊神神通……”
厲同聽到此處,不由大爲駭然:“師祖,你的意思是,這世間並沒有什麼神靈,之所以流傳這麼多神仙的傳說,都是因爲上仙‘門’發(fā)展信徒的需要?”
宮師祖答道:“那也未必,也有不少的確是那些民衆(zhòng)以訛傳訛發(fā)展起來的神仙傳說,但要是論靈驗,那必定還是上仙‘門’有目的地發(fā)展的神靈。”
“而如今極西之地的信仰基本盡歸陳輝所有,可想而知陳輝如今的實力只怕已經(jīng)是六大‘門’派七名元嬰化身師祖中的最強者。陸瑤如此情形下不再限制你進入極西之地,便也能夠說通了,她是希望你這個沒有神靈信仰的人去極西之地衝擊那些信仰光輝戰(zhàn)神的人。到時候你引起陳輝注意被陳輝殺死,陳輝的信仰大減,被她坐收漁翁之利,正是她的謀算。”
厲同吃了一驚:“我看她那模樣還以爲她真的只是‘性’子清冷、無‘欲’無求,原來也是這樣工於心計!這樣說來,她倒是假作瘋狂?”
宮師祖搖頭道:“你這又想錯了,她的確是那種因爲臉面可以發(fā)瘋的‘女’人,她的‘性’子也的確和你說的差不多,只不過工於心計這四個字並不是她一人所有,而是每一個元嬰化身、武道金丹境界的武者都會有的情況。”
“因爲自從修煉神魂開始,心中的算計能力便會不由自主地提高,甚至有時會因爲所思所慮過多而心有雜念、形成魔障。一旦形成魔障,常人轉(zhuǎn)念能忘的奇思妙想便又可能形成執(zhí)念。執(zhí)念不消除,甚至終身都會修爲不能進步。”
厲同聽的心神震動,沒想到武道金丹境界之後居然還有這種兇險,人的念頭何止千千萬萬,偶爾一個思之不得便有可能形成魔障,這豈不比武道金丹境界之下的修煉障礙更加可怕?
兩人說話之間,帆船已經(jīng)到了青玄‘門’口。
厲同也不多言,直接對宮師祖辭別一聲,先返回自己小院,準備和丁晴‘交’代一聲便去極西之地。
然而,出乎他預(yù)料的是此時丁晴居然不在小院。
打開房‘門’,小兔子蹦跳著跳出來,跳到厲同手掌中。
“丁晴怎麼不在?做什麼去了?”
小兔子吱吱叫了兩聲,做了個伸手叫人的模樣。
厲同恍然:“有人叫她出去?”
小兔子點點頭。
“是誰叫她出去?”厲同問道。
小兔子比劃了一下,厲同當然看不懂它比劃的是什麼東西,小兔子無奈之下,只好在厲同手掌上寫寫畫畫起來。
隨著它寫出兩個字,厲同的心中便有了計較:自己還是去看看吧。
小兔子寫的名字是“丁雲(yún)”。
按照常理來說,丁雲(yún)是丁晴的親大哥,叫丁晴過去說話的確沒有什麼異常。但是丁雲(yún)如此恰到好處地趁厲同不在,將丁晴叫過去,這裡面似乎就有些文章了。
尤其是丁雲(yún)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來沒有主動來見過丁晴,倒是丁晴特意照顧他,去照看了他數(shù)次,免得他被其他雜役欺負。
這種恰到好處的時機,加上丁雲(yún)之前表‘露’的對厲同的反感,很難不讓厲同想到“‘陰’謀”這個詞彙。
這次又是誰要利用丁雲(yún)來使用這個‘陰’謀?
這個問題問出來,厲同感覺答案簡直就是明擺著——如今青玄‘門’內(nèi)還想和厲同作對的、並且會使用這種‘陰’謀的,不就只有一個於江南嗎?
腳下微微用力,厲同將小兔子放在懷中,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丁晴名下的小院而去。
這座小院是丁晴突破到築基境界的時候‘門’內(nèi)賜給的,只是丁晴一直照看厲同,因此並沒有在這裡居住過。
剛一開始兩年是丁雲(yún)自己居住,後來大約是看到厲同不太嚴加約束,老丁和趙紅娘也都搬了過來。畢竟是他們‘女’兒的院子,他們住的心安理得,而且也不用每天在厲同隔壁小心翼翼、低眉順目。
丁雲(yún)若要和丁晴說話,應(yīng)該就在此處。
站在半空之中,厲同雙膝盤起,平靜若落葉一般,不帶任何聲響地落下,坐在這個小院的屋頂,聽著下方的談話。
下方的談話正到了‘激’烈之處:“我不會這麼做!”
“你必須這麼做,要不然我們家就都有殺身之禍!”
一個聲音是丁晴,一個聲音是丁雲(yún),顯而易見,他們爭論的是某件事。
而這件事,估計正是要對厲同有害處。丁雲(yún)果真要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這便是明明白白的想要害厲同了!厲同心中隱隱生出殺機,雙目漸漸變得冰冷,雙耳繼續(xù)聽下方的談話,一個字也不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