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倒是聽出了她話中另一層意思。
她是把她對他的感情比作了這走過的路嗎？所以，她已經完全放下了對他的感情，不會再去留戀和回憶？
可是明明，不久前她還問他對她有沒有好感？
只是那時候他沒有認清自己的心，如今想要挽回，難道已經晚了嗎？
“九妹，其實你若是回頭，便會發現那路一直在那等著，從來沒有變過。”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九妹的心有一瞬間的慌亂，趕緊低下頭去。
“就算是如此，他等的，不一定是我。或許，會有更好的人出現。孝軒哥哥，不是有句話說，人生沒有回頭路嗎？我想，感情也是一樣的道理。”
“九妹……”
孝軒心口一窒，想去拉九妹的手，被她巧妙地避開了。
“孝軒哥哥，這裡離我家那木屋已經不遠了，我同肥妞一起回去吧，你就不用送了！”
九妹說完，拉起肥妞就快步向前走去。
留下孝軒，看著她匆匆逃離的背影，一陣有一陣的痛楚從心底蔓延上來。
“九妹，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好好考慮一下。今晚午夜時分，我在西山腳那處山谷等你。”
九妹腳步一頓，心中涌起一股異樣來。
西山腳的山谷，那是她和他一起發現的。有一段時間，她甚至將那裡當做了她和孝軒獨有的秘密基地。總覺得這世上有一處那樣的地方，心裡會很滿足。
方纔孝軒的意思已經那麼明顯，又約她午夜去那裡，她本應該高興纔對。畢竟他是她暗戀了幾百年的初戀男神。
可是爲何現在的心情會是如此的複雜呢？
……
回到家，九妹一直心不在焉的，爲了孝軒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整顆心都亂糟糟的。
因此，也就沒發現從她一進門就板著張臉瞪她的包子蒼。
這隻笨狐貍，去那叫什麼孝軒的家裡待了那麼久，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看她的模樣，分明像是被勾走了三魂六魄的樣子。真是一看她便來氣！
蒼鐵青著臉，心中氣惱得不得了。偏偏這九妹，卻是一絲一毫都沒注意到他，令他越發鬱悶了。
這時，肥妞鬼鬼祟祟地湊到九妹身邊，開口問道：“九妹，孝軒哥哥約你今晚去西山，是不是要同你表明心跡啊？”
她這一問，蒼這才知道這笨狐貍這麼魂不守舍的原因。不由地雙眼一瞇，迸射出一道厲光。
九妹現在一門心思在苦惱要不要赴約，哪裡還注意得到其他的什麼？
她託著腮幫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我都不明白孝軒哥哥爲何會突然說出那種話？”
“那定是這段時間以來，他慢慢發覺你的好。察覺到愛上你了唄！”
九妹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遍。
“除了長得像個女人了，其他的我可沒發覺自己有什麼好的。何況，他不是有素妍了嗎？”
“哎呀你想那麼多做什麼？現在素妍都不知道被抓去了什麼地方。你不是一直暗戀孝軒哥哥嗎？這麼好的機會，可別錯過了！”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叫我說你就彆扭捏了，一會就去應了孝軒哥哥。明年這個時候，說不定你倆娃娃都有了！”
肥妞的話音還沒落，突然“哐啷”一聲脆響。
九妹看過去，自己唯一一面銅鏡正倒在地上。鏡面裂成一塊一塊的，簡直是慘不忍睹。
而在銅鏡邊上，站著包子蒼。正負著手一臉冷傲地睨著她。
遲疑了幾秒過後，九妹“啊！”的一聲衝了過去，看著地上的銅鏡痛心疾首。
“這可是我唯一的一面鏡子啊！這不摔碎了又得買，買了又要花銀兩。銅鏡很貴的哇！”
她的心在滴血啊，一擡頭，狠瞪蒼。
“包子，你什麼東西不好玩，偏偏要玩這些易碎品。知不知道你九妹奶奶我是個窮人，銅鏡這種奢侈品根本買不起！”
肥妞在一旁一個勁地翻白眼。
九妹要是窮人，那整個九尾狐族就沒有錢人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肥妞卻是清楚得很的。這幾百年來，九妹幾乎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帝姬宮轉上一遭。碰上心情好心情壞的時候又要去一趟。
每次出來，她口袋裡都塞得滿滿的。偏生這麼多年來，她不僅從未被發現過，且帝姬至今都沒有察覺她的財物被盜。也不知道這九妹是怎麼做到的。
因此，經過這數百年，九妹儼然攢下了不少的積蓄。若是都拿出來，定是要嚇壞全族的人。
可就算如此，九妹還是小氣得很。能省就省，一點都不浪費。
用九妹自己的話說，這已經是她的性格問題，沒辦法了。
不過，這廂蒼纔不管她窮不窮，小氣不小氣。他就那麼站在那裡，負著手。明明只是丁點大小，看著九妹的時候卻平白有一股壓迫力。
尤其是那眼睛幽暗幽暗的，好像鍍了一層寒冰。就那麼盯著她，直把她盯出的一身冷汗來。
九妹怯怯地縮了縮脖子，感覺陰惻惻的。
想想看，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這小娃娃吧？
“好吧好吧，我不讓你賠就是了，不要這麼盯著我！”她嘟囔一聲，認命地彎下腰去撿那鏡子碎片。
忽然一個念頭閃入她腦中。
莫不是這小娃娃在告訴她，有些東西碎了，就如這銅鏡一樣。即便拼到一起，也永遠變不回原本的模樣。
就如她對孝軒哥哥的愛戀，就如她曾經破碎的心。
不過，隨即她就搖了搖頭。
這包子小娃娃才這麼點大，怎麼會懂得這種事情？定是自己被煩得狠了，變得神經兮兮的。
……
天色暗了下來，九妹一直在屋內坐立不安，心中在猶豫究竟該不該去赴這個約。
思來想去，最後一拍大腿。
“還是去吧！”
她嘟噥一聲，拉開門就往外走。
往外走了沒幾步又折返了回來，在蒼陰惻惻的眼神瞪視下，打開了衣櫃，在裡面搗鼓了一陣，這纔拿了一套白色繡蓮花的裙子去屏風後換去了。
蒼眼神陰鶩極了，都能聽到他手指關節咯咯的響聲。
這個笨狐貍，居然還真的去赴那個約？她看不懂暗示的嗎？居然還特意打扮了纔去見那哮天犬的親戚？真是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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