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陷入沉默,因爲他們都清楚,此話不假。
好一會,一直未出聲的墨竹這才悠悠開口:“只怕,孩子沒了,狐娘唯一的寄託也便沒了。”他平靜如水的眼神看著蒼:“你應該知道她是多想爲你生下一個孩子。”
蒼心中一痛,緊緊地皺起了眉。
不錯,那個時候,九妹便經常對他說:“師父,要是我能爲你生個孩子就好了。”
九妹她是有多期待這個孩子,他應該最清楚不過的。
……
九妹悠悠然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宮殿。大腦空白了一會,她這才反應過來。墨竹說要帶她來找一個或許能救她孩子的人,於是他們就來到了這裡。據說是一個叫做使其神君的住處。
只是,九妹起身,細細看了一遍四周。怎的好像和她睡下前的宮殿有些不同呢?
想到那個男人,九妹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奇怪,那個男人明明長得很好看,可她爲什麼會從心底生出一種抗拒來?
她將身子蜷縮起來,心中好像堵了什麼,悶悶地十分難受。
這時,大殿的門吱呀一下打開來。隨即,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刀削一般立體的五官,組合成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九妹很難想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尤其是他穿著一身如謫仙一般纖塵不染的白袍,使得他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的氣息。
而那薄薄的嘴脣,狹長的丹鳳眼,又帶著幾分霸氣幾分凌厲。只是一眼,就能讓人輕易地被他的出衆氣質所震撼。
更讓九妹驚訝的是,他那一頭瀲灩的紫發,在陽光的照射下,當真是美得不像話。
他,就是剛纔那個男人!
九妹睜著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著他,忘記了反應。
總覺得自己應該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可是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蒼看到九妹已經醒來。只是將自己裹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那無助又茫然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地抽疼。
他走過去,在牀邊坐下,輕輕將她摟進懷裡。
“醒了?睡得可好?”
九妹沒有剛纔那麼強烈的反應,只是身子還是有些僵硬。直覺上她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她不想見到,不想接近。可是內心深處,她又渴望他的碰觸,他的接近。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奇特地讓她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忽然,額頭傳來一個溼溼的感覺。她擡頭,看到的是一段修長的脖頸,還有一個性感下巴。
蒼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看到九妹呆呆愣愣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伸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微涼的薄脣覆上她的,有些貪婪地汲取她的芬芳。
九妹被這一吻吻得迷迷糊糊,她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只能被動地承受著他的吻。
好一會,她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蒼連忙放開她,擔心地問:“怎麼了?”
九妹輕輕地撫著肚子,露出自兩人重聚以來第一抹的微笑。
“寶寶,他在踢我。”
蒼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看著她微隆的小腹,眼神無比柔軟。
“他很調皮。”
他笑,伸手覆上她的小腹,輕輕撫摸。
他的手剛碰到她的時候,九妹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但隨著蒼的手上的溫度傳到她小腹,她的身體就莫名地放鬆下來。
好像,這種親密的動作對他來說,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
九妹並沒有那麼排斥蒼了,這個消息讓他簡直是欣喜若狂。
只要她不再排斥他,其他的,他都可以慢慢來。
這日晚一些的時候,他攬著九妹,到殿外緩緩走著。
九妹仰頭看著牌匾上“蒼雲宮”三個字,問他:“這裡是哪裡?”
蒼深深地看著她:“是我們的家?”
“家?那墨竹和鈴蘭呢?”
蒼的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墨竹他有自己的住處,這裡是你我二人的家,至於那小丫頭,你若喜歡,我可以讓她來陪你。”
九妹點點頭:“可是,你和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我會有家?”
“你是我娘子。”蒼眼眸深深,在她發上輕輕印上一吻。
“娘子?”九妹喃喃自語,忽而呆呆地問:“娘子是孃的意思嗎?我都這麼老了?”
“……”
蒼失笑。
“娘子是娘子,是妻子的意思。你我是夫妻。”他看著蒼雲宮。“原本打算在成親那天帶你來這的,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以後你我便在這裡住下,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九妹皺著眉,似乎不確定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墨竹呢?”
蒼攬著她的手緊了緊,心裡有一絲不舒服。
從剛纔開始,她的腦子裡就只有墨竹。就好像在她的意識中已經將他當做了最信任的人。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九妹爲了還是西瓊國皇帝的慕容嘉賜,而不惜和他分開的那時候。
那感覺,他很不喜歡。
……
兩人在蒼雲宮住了下來,一開始的時候九妹時常會問蒼:“墨竹呢?鈴蘭呢?爲什麼他們都不來看我?”
後來墨竹來了幾次,又把鈴蘭留了下來,她這纔不怎麼問起了。只是有時候還是會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對待蒼他不會太親密。
天界的人聽說蒼上神找到了他的妻子,都紛紛前來恭喜。而天帝他,也因此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擔心他滿六界地發瘋,和妖界的關係也不再那麼緊張了。
至於靈兒,事後天帝知道原委後。雖然心疼自己寶貝女兒被打成重傷,但自知理虧,就這麼算了,再也沒有提起。蒼因此還成了神話一般,據說還是第一個敢當衆打了天帝女兒,還沒受任何責罰的。
這日,九妹正在蒼雲宮外的水池邊餵魚。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姐姐!”
她看過去,就見一個白花花的影子快速朝她跑來。跑到跟前快要撞上的時候,又生生剎住了腳步。卻因爲慣性,連續向前翻了好幾個滾這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