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看了,那是被棍棒打傷的痕跡,整條胳膊上有好幾道。【首發(fā)】心裡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一掌拍向身旁的桌子。
“真是太過分了,敢欺負(fù)到你九妹奶奶我頭上了?好啊,快告訴我都有哪些人,看我不去把他們扒光了衣服吊到城門上暴曬三天三夜!”
九妹咬牙切齒,捋袖子就一副要去幹架的樣子。
雲(yún)雀拉住她:“狐娘,這事不簡單,咱們還是莫要輕舉妄動。”又轉(zhuǎn)向福三?!凹热蝗绱?,狐娘離開的時候不是吩咐過你們,有什麼事便差人到清德縣來找我們。怎的沒人來通知?”
“我們也想啊,只是那些士兵看起來兇神惡煞得很。將我們困在這蘇雲(yún)鎮(zhèn)是一步都不準(zhǔn)離開,我們想通知狐娘也沒法啊!”福三苦哈哈道。
此時九妹也漸漸冷靜下來,又看了一下四周。短短幾日,素來熱鬧的狐媚樓就成了這番冷清的模樣,還偏偏選在她不在的時候。
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wèi)之。
“好了,如今我等既已回來,你便不用擔(dān)心了。去賬房領(lǐng)些銀子,給夥計們拿起看傷去吧!”九妹吩咐道。
福三連連點(diǎn)頭,歡欣鼓舞地退了下去。
……
回到房間,九妹的臉色一直很凝重。
只覺得去了一趟清德縣後,有很多事都發(fā)生了變化。且心中有種很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會發(fā)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狐娘。”
雲(yún)雀敲門進(jìn)來。
“查的如何?”
“同福三說的一樣,這批士兵是不久前剛剛進(jìn)駐到蘇雲(yún)鎮(zhèn),看樣子像是雍都新皇派來的??磥砦覀兿惹柏溬u兵器一事不知怎的走漏了出去。其他幾家狐媚樓的情況也和這邊差不多,都被官差查了。只不過目前似乎並無確切的證據(jù),所以纔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我們當(dāng)年做事十分謹(jǐn)慎,怎的會泄露了出去?”九妹很不解。
她們每每去做交易,都是變換了容貌去的。這些個區(qū)區(qū)凡人,怎麼可能識得出她們的真身?
“會不會是我們的人去告的密?”雲(yún)雀猜測。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去告密的理由!”
九妹說是這麼說,但是心裡知道,這也可能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或許,是漫天。”
雲(yún)雀沉吟了一陣,忽而冒出一句。
九妹一怔,眼裡劃過一道很複雜的情愫。
這,倒是有可能的。
只不過如此一來,事情似乎越發(fā)地複雜了起來。
……
因爲(wèi)狐娘涉嫌同外軍勾結(jié),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沒一會便傳得整個西瓊國人盡皆知。
狐媚樓的生意就不用說了,這幾日那些姑娘們都快淡出鳥來了。閒著無聊就在大堂裡四人一桌開始打馬吊來。那些小倌兒們,也三不五羣地聚在一起開始吆喝著賭錢。
九妹和雲(yún)雀倚在三樓圍欄,看著底下一片蕭條,嘆息著搖搖頭。
“狐娘,這可不是辦法??!”
雲(yún)雀嘆道。
這麼下去,就算沒被官府封了,他們狐媚樓要養(yǎng)這麼多夥計,耗都快耗死了。
九妹轉(zhuǎn)身,走回屋內(nèi)。
“能有什麼辦法?那些個士兵也不知是個怎麼回事,既不來拿人也不來封樓。就這麼每日往我狐媚樓前走上一遍。這分明是在警告這裡的人,莫要同我狐媚樓扯上關(guān)係嘛!若不是顧念著這幫子夥計,依我過去的性子,早就鬧上那官府了!”
頓了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轉(zhuǎn)向雲(yún)雀。
“對了,我不是讓你修書去向雷大人探探口風(fēng)嗎?他怎麼說?”
“雷大人也毫無辦法,說是此次是新皇親自下令。又趕上正在整頓朝廷官員,朝野內(nèi)外無不人心惶惶。這類子事情,雷大人是能躲就躲,一點(diǎn)都不想惹禍上身?!?
“這個雷大人也是個無用的種!白費(fèi)了我先前給了他那麼多好處!”九妹罵道?!安贿^這新皇也真是的,好好的皇位不坐好,偏要來翻這檔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把我九妹惹急了,我讓他堂堂真龍?zhí)熳犹嵩缛ヒ婇愅鯛斎?!?
雲(yún)雀一聽,趕緊上前一步,小聲道:“狐娘,還是要小心隔牆有耳。”
九妹四下看了下,自從那日懷疑是自己人告了密後,他們對誰都變得不甚信任了。
“真是的,在九妹奶奶我自己的地盤上都不能隨心所欲,這真是太憋屈了!”
她恨恨地丟下一句,砰的一下將房門重重關(guān)了上。
……
狐媚樓生意慘淡,九妹整日憂心忡忡。唯有蒼,自始至終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照樣悠然喝茶悠然自我對弈。好像外邊就是鬧翻了天,也與他無關(guān)。
九妹氣,一屁\/股坐到他面前。
“師父,你好歹也是堂堂天界上神,不是應(yīng)該無所不能嗎?這個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體現(xiàn)一下你的價值來了?”她直直地盯著蒼。
蒼擡起眼皮,懶懶地瞥了她一眼,將手中一顆黑色下在了棋盤上,又去拿對面的白子。
“首先,本君並不是無所不能。其次,天界仙神不得擅自干預(yù)凡塵之事。這是天界天條,任何人都應(yīng)遵守。本君,自然不例外。最後……”他手裡的棋子一頓,危險的眼看著九妹。“你方纔的意思,莫不是說本君之前是毫無價值的了?嗯?”
九妹頓時一個哆嗦,感覺到一股子涼意瞬間從腳底竄了起來。
“沒、沒有??!師父是你想多了啦!你怎麼可能沒價值呢?您往這兒一坐,就是渾身冒著金光啊!大大的有價值,絕對大大的有價值!”
她很賣力地討好。
蒼就那麼陰測測地盯了她一會,這才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將手中的白子落到了棋盤上。
九妹舒了一口氣,心想跟這樣的大神在一起還真是人得很哇!
……
“狐娘,狐娘!”
門外傳來福三急急忙忙的叫喚聲。
“又是怎麼了?”
九妹一聽到這聲音就頭疼,因爲(wèi)這幾天每每有人這麼叫魂似的叫她,定然是沒好事的。
果然,福三氣喘吁吁地跑來,一見到九妹就道:“狐娘,不好了,芊芊……芊芊她被送回來了!”
“芊芊?”
九妹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他們?nèi)デ宓驴h的時候,芊芊已經(jīng)贖了身跟著那賈公子回家從良去了。怎的這會兒又回來了?
由福三領(lǐng)著趕下樓,就見一樓大堂早就圍滿了姑娘小倌兒。見到九妹,立刻讓開了一條路來。
“芊芊,狐娘來了?!庇泄媚锏?。
九妹這才見到了被衆(zhòng)人圍著的芊芊,這一眼,幾乎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那個美好動人的女子。
但見大堂中間擺了一張?zhí)梢?,而芊芊就在上面,臉色蒼白,全身瘦得好像只剩下了骨頭。見到九妹,想要起身,剛一動就一陣咳嗽,哇地吐出一口血來。將九妹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
“怎的弄成了這個樣子?究竟怎麼回事?那個賈公子呢?”
“狐娘,我……咳咳……我……”
芊芊神色悽悽,身子十分虛弱,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要用盡她全部的力氣。看起來甚是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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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娘,是這樣的……”
芊芊已然沒力氣說了,身旁的姐妹就替她訴說了經(jīng)過。
原來芊芊同那賈公子到家後,先開始幾天的確十分相愛。賈家的長輩們也十分喜歡這個溫婉恬靜的女孩子。
只是,很快,芊芊曾是風(fēng)月女子的事情就傳了開來,頓時引得周圍鄰居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而賈家人對芊芊的態(tài)度也開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就和九妹一開始顧慮的一樣,賈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富貴家族,但好歹也是個正經(jīng)人家。又是極要面子,怎麼可能容許兒媳婦是低賤的青樓女子。
於是,便開始同那賈公子說,要他將芊芊休了。再娶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孩做正室妻子。
哪知那賈公子的確是個重情之人,無論如何都不肯負(fù)了芊芊。
賈家人間勸說無望,竟然開始起了殺心。他們在芊芊的飲食裡下了毒,想著若是這女人死了,那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賈家的老爺夫人沒有想到,那日那碗粥,賈公子也不小心喝下了一些。後來大夫雖然將兩人都救了回來,但都成了這樣。情況很糟糕?!蹦枪媚锟戳艘谎凼痔撊醯能奋?,握著拳爲(wèi)她很不平,又接著道:“哪知這還沒完,那賈家老爺夫人見他們寶貝兒子變成了那番模樣,竟將所有的過錯都?xì)w結(jié)到了芊芊身上。這不,她的身子還如此虛弱,就將她攆了出來。好在我聽聞消息到賈家看她,正巧就見了這一幕,便將她帶回了狐媚樓,希望狐娘能收留她。芊芊現(xiàn)在這樣的身子,身邊又沒銀兩。這麼出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衆(zhòng)人齊齊看著九妹,九妹抿了抿脣。
“莫要看我,看我做什麼?就算你們出嫁了,我狐媚樓也是你們孃家。你們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多謝狐娘!”
衆(zhòng)人驚喜地拍手。
“狐娘,謝……咳咳……謝謝!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