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下，侍其剛喝入口的茶一下子噴了出來，結結巴巴道：“先……先前，親了……許多次？”
他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僕固也抽著眼角，像是聽見了什麼驚悚的事情。
再看蒼，雖然心中頗爲不自然，但他素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那種不自然也僅僅持續了一瞬，又恢復成清冷的模樣，朝幾人冷冷瞪了一眼。
幾人頓時收回視線，垂下眼去，不敢再出聲。
九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撇撇嘴嘟囔道：“做過就是做過了，有什麼好否認的？”
蒼：“……”
這話怎的聽著這麼邪惡呢？
見幾人神情頗是古怪，九妹反而來了興致。一下撲到石桌子上，衝那侍其和僕固興沖沖道：“你們都不知道，咱們蒼上神小時候光著屁\/股的樣兒，肉嘟嘟的可愛極了。我讓他哭一個，結果他一張嘴就叫了一聲‘咩’，害得我好久都將他當是山羊精的娃。每日抱著他那軟軟乎乎的小身子睡覺，就如同抱了一個肉\/球，當真是手\/感極好。就是有時候他憋不住尿，時常尿褲子尿在我身上……”
九妹吧啦吧啦，無視身後某大神越來越危險的眼神，說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手舞足蹈的。
侍其和僕固俊臉狠命抽\/搐，想笑不能笑，憋得十分難受。
他們都聽到了些啥？這些個隨便拎出一樣都會被滅口的哇！
不過一想到堂堂蒼上神光屁\/股又尿褲子的樣子，畫面真的是太美都讓他們不敢想象！
“然後我就說啊，你洗澡怎的穿著衣服？於是我就……”
九妹還在說個不停，突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她就被像麻袋似的被某大神扛在了肩上。
“你愛說是不是？愛說本君就讓你說個夠！”
他惡狠狠地揍了某狐貍的屁屁一下，怒氣衝衝地就往閣樓上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的有種小夫妻鬧彆扭的感覺？”侍其喃喃。
僕固很贊同地點頭。
“蒼上神來到這凡間之後，便像是變了個性子！”
桃華幽幽地看了兩人一眼。
“話說，蒼上神對小狐貍的房間倒是摸得熟門熟路的！”
額……
……
屋內
九妹被很不憐香惜玉地甩到牀\/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呦！你九妹奶奶的屁\/股！”
她哀叫一聲，爬起來指著某人就罵：“你這人，也太沒同情心了吧？不憐香惜玉也就算了，居然還大白天的將我擄進這屋裡來？你想做什麼？耍流氓啊？你摸要以爲就憑你長得有幾分姿色，我對你有那麼幾分好感，就想對我做什麼了？我可告訴你，我九妹可不是個隨便的女子。你要是敢做什麼，信不信我踹你*？”
她連珠帶炮地說完這一串話，然後自己也愣了。
她她她，她剛纔說了啥？她說她對他有好感？怎麼可能？方纔自己一定是中了魔障了！
而那邊蒼顯然與她相反，勾著脣角，眼裡隱隱有了些笑意。就這麼悠悠然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九妹一個勁地往牀裡縮。
“你你你，你莫要過來哦！別以爲你笑的時候樣子最迷人了，我九妹就會失了原則，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你……你怎麼的也得加幾兩銀子吧，我狐媚樓隨便一個姑娘就得十兩銀子以上。我九妹至少得翻個十倍！再不成五倍也成……”
九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舌頭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了，話就那麼管不住地說了出來。
這時她才發現了不對勁，怒瞪眼前某大神。
“你……你對我施了法？”
蒼挑眉：“你不是很愛說話嗎？今日本君就讓你說個夠！”
九妹破口大罵：“你這個無恥，變\/態，腹黑，滿肚子壞水的傢伙！當初我怎的就會被你的外表迷住，每天想見到你？我一定是腦子是壞了，才……”
意識到自己嘴巴又不聽使喚了，九妹忙緊緊捂住。
可是已經晚了，蒼已然聽到了方纔她一時嘴快說的話。
“你每天都想見到本君？”他瞇著眼，就那麼深深地看著她眼睛。
九妹幾乎被他與往常不同的眼神給吸了進去，反應過來後忙使勁搖頭。
“不，怎麼可能會每天想你？只不過是十年嘛？三千六百五十日，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我就是偶爾晚上睡不著，想包子了！對，是想包子，不是想你！”
此時她後背已經貼著牆壁，退無可退。而蒼也已站在她牀邊，素來清冷的眼裡隱有流光閃現。
他原只是想施個小法術懲罰一下這笨狐貍而已，卻沒想聽到了這些讓他意外的事情。
原來這段時間以來，不止是他一個人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心底涌起一股狂喜來，他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去。長臂一撈，大手插入她的發間，按住她的後腦勺。一用力，讓她與他近距離對視。
“這十年來，你還有什麼沒有同我說的，嗯？”
蒼低低開口，聲音充滿了蠱惑力。
儘管九妹的理智一再對自己說不可以，但是嘴巴還是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我沒與你說的，多了去了。當年我本想問你能不能帶我同你一起離開九尾狐族，卻沒想讓我聽到你做的一切都僅僅是受我阿爹阿孃所託。你需要我的血，纔會收我爲徒，我當時知道後真的好傷心。
一氣之下一個人下了山來到這凡間，你可知道這十年來我有多苦？這六界之中到處都有覬覦我血的，我能做的便是要變得強大，才能保住自己哪天不被抓起來放幹血死掉。因爲你不在，你就那麼回了九重天上去，十年來沒有一點消息！我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對你來說僅僅是過了幾日而已，但對我來說卻已經過了十年……”
九妹不知爲何一下變得平靜了下來，靜靜地敘說著，讓蒼感到心疼。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當年她那麼決絕地和他斷絕了關係，他以爲她定是恨死他了。哪裡知道她內心當中一直在等他去找她？
九妹自嘲地一笑，一掌拍開他的手。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她怔怔地望著前方，眼神有些空洞。“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爲何會那麼想你。明明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我怎麼會想你的？我也想過，或許我是喜歡上你了。但是我又不確定。畢竟當年我以爲我喜歡孝軒哥哥，其實結果只是將他當做了親人而已。所以我也不知道對你是怎的一個感覺？”
她皺緊了眉，似乎甚是苦惱。
“不過算了！”她一揮手。“就算我喜歡你又如何，你是高高在上的蒼上神，而我呢，只是一隻什麼修爲都沒有的九尾狐。你我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況且你身邊有那麼多漂亮女子，就好比那個靈兒。她是天帝的小女兒，身份尊貴，與你最是般配了。你有了那種可人兒，怎麼可能看上我？”
蒼心中猛地一顫，壓抑許久的情感忽的豁然開朗了起來。
他能清楚地感到，當笨狐貍說她有可能喜歡他時，他內心深處的悸動。那是他自打出生懂事以來從未感受過的。
或許這便是笨狐貍口中喜歡吧！
他不自覺地伸手撫上了九妹的臉頰，那柔柔軟軟的觸感，竟讓他無比的貪戀。
“你又怎的確定，我不可能看上你？”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
九妹睜大了水汪汪的眼，呆呆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蒼的指腹輕輕在她臉頰上流連，又來到她嫣紅的脣\/瓣，細細描繪她的脣形。
他從未想過自己對一個女子，非但沒有任何反感，還會如現在這般，想將她護在手心裡，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雖然我不清楚何爲男女之情，不過也許，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與他人，確是不同的……”
“啊？”
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九妹的腦袋又鏽住了。不僅如此，她更是似乎感覺到腦袋開始暈暈沉沉的，眼前人的俊臉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蒼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脣，那般紅\/潤的脣，散發著絲絲香甜的氣息。鬼使神差的，他低下頭，慢慢吻了下去。
就在兩人的嘴脣即將相貼的時候，忽而“撲通”一下，九妹的身子一歪，倒在了牀\/上。
蒼一驚，立馬去探她的氣息，卻聽到了她清淺而均勻的呼吸聲。
蒼黑線。
怎的在這種時候也能睡得著？
不過算了，今日事情發生得太快，連他如今腦子還是一團亂。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理理清楚思緒。
他嘆了一聲，將九妹的身子擺正，又給她蓋好了被子。這纔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如同還在青丘山時那般一樣。
只不過蒼不知道，他的心思全然被九妹方纔的一番“表白”攪亂了，以至於都沒有發現九妹右手腕上的玉鐲子，那顆鮮紅的寶石內一絲黑氣逐漸暈染了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