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宋安然至少以爲周定琛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家裡的。他一夜沒有睡，又不是鐵打的身體，怎麼禁得住這麼不眠不休的。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他是爲了故意躲她的嗎？
好像又不是，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離開的理由。畢竟，他們的女兒，纔剛剛生病，現在雖然好多了。身爲父親，周定琛不會那麼不負責任。
心煩意亂當中，宋安然也只好讓自己的情緒都放空，不要去想那麼讓自己感覺到焦躁的事情。
過了一夜之後，小葡萄的病情好了好多了，臉蛋也開始慢慢恢復到平常時候的紅潤。看著女兒一天天好起來，這對宋安然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中午的時候周定琛匆匆趕回來了，他就站在門口，宋安然則在給小葡萄擦臉上的浮汗。
隔著不遠的距離，宋安然能夠感覺到周定琛身上的疲憊。他從外面回來，沾染了一身的風塵。
宋安然張口看了看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良久，她看著他，說：“怎麼站在哪裡，吃飯了嗎？”
她正要將毛巾送到浴室，在經過周定琛身邊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臂。他一用力，她人已經落在了他的懷抱中。
宋安然驚訝了半分，到底也沒有掙扎。手中的毛巾攥得緊緊的，像是在找一個支撐點。她並沒有問周定琛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他要說的話，他自然會開口的。
周定琛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以前他在工作中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而她也相信他能夠渡過難關。
所以這一次，他的反常，讓宋安然不知所措了。她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有些脆弱，難得的一次他表露出了自己的脆弱。這也讓宋安然十分心疼，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一向淡然處之的周定琛開始變得脆弱了呢？
正思忖著，周定琛已經放開了她。他看著她，嗓音低沉甚至帶著一絲顫抖，他說：“肖曉自殺了。”
宋安然渾身一僵，她記得最後一次見到肖曉的時候，她坐在她的對面一臉的挑釁。
不過是數天時間，已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了嗎？
宋安然看著周定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肖曉自殺了，是和周定琛的事情有關嗎？
不敢想象那太過沉痛的事情，如果周定琛有情有義的話，他會不會因爲肖曉的自殺而和肖曉在一起。
不對，宋安然使勁讓自己恢復正常一些。就算周定琛有情有義的話，總不能拋棄妻女吧。是她想多了，想得太嚴重了。
“這是怎麼回事？”宋安然不自覺中也帶了一絲顫抖，這段時間她的膽子變得非常小，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感覺到不適。
以肖曉的性格，她有可能會因爲被周定琛拒絕而自殺嗎？
這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好像也不會。肖曉早在十幾年前，甚至在數年間裡一直都被周定琛拒絕，又怎麼可能會這點事情而自殺。
“出了一些意外，她想不開。”周定琛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看起來十分地疲憊。
宋安然點頭，這是一種慣性。事實上她對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滿意，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肖曉自殺？
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基本也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麼呢？愛情？親情？或者是友情？
宋安然所能知道關於肖曉的，也只有她的愛情。苦戀一個男人是很辛苦的吧，但是肖曉竟然苦戀了數年，這期間錯過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樣的痛苦，大概也只有肖曉一個人知道。
“所以她現在怎麼樣？”宋安然說，她的聲音裡有些空洞。
她實在是想知道肖曉自殺這件事情跟周定琛又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讓他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按理說，周定琛和肖曉的關係並不很親密。
再者，周定琛也不像是一個對肖曉的事情那麼上心的人。
“她現在沒有事，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欠她的。”周定琛的聲音有些縹緲，像是從天外傳來的。
宋安然有些不習慣他這種失魂落魄的聲音，像是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支撐生命的動力一樣。
一個肖曉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宋安然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生氣不能嫉妒，更不能有絲毫的不悅。人命關天，救人一命還勝造七級浮屠，應該要大度一些。
只是，周定琛的表現也太讓人生氣了。明明她纔是他的妻子啊，他大早就出去了，還沒有一個消息。
她在家裡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就在陪著肖曉嗎？
“安然，我多害怕你會出事。”周定琛咬著她的脣，只是在脣瓣上來回掃動，並沒有深入。
宋安然有些心酸，好吧，她現在可以原諒他剛纔的反常了。
不過她更加好奇，肖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定琛，告訴我，肖曉她怎麼會想不開？”
“她被人弓雖暴了，自殺未遂。”
“什麼！”宋安然驚呼，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對肖曉心有所屬來說，要是失去了清白，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她自殺未遂，原來是這個原因。
宋安然只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她想起那次差點被樑越侵犯的事情。周定琛也是害怕了吧？
“那個人是……誰？”宋安然下意識地說。
可是一問出來的時候又發覺有些不妥，這是肖曉的隱私，又不是什麼好事情，她這樣問真的是她失禮了。
但是問都已經問了，她還是靜靜地等待著周定琛的回答。
周定琛沉默了好一會兒，良久才說道：“樑越。”
怎麼會是他！
宋安然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樑越和肖曉，這兩個人怎麼看都像是不著調的兩個人。怎麼會突然間扯上了關係，還是以這樣的不堪事情的結合？
渾身是止不住地發抖，宋安然看著周定琛，忽然生出了一些無力感。如果她是肖曉的話，如果被不是自己所愛的人侵犯，她想，她不會放過那一個傷害過她的人，但是也不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