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翡翠琉璃茶具是外公當年從英國女皇主持的一場公開拍賣會裡,以兩億美元鉅款的價格拍下來的奢靡之物。
茶具自從買回來,便一直放在顧家那棟專門收藏奇珍異寶的白色歐式小洋樓裡。
哪怕是知曉母親自幼喜愛種植花草,煮茶品茶,外公也沒有將此物送予母親。
直到母親決定下嫁給父親,外公才決定把茶具從小洋樓裡拿出來,當做嫁妝送給母親。
對於這套茶具,時至今日沈佩之都沒有忘記母親用它煮茶時的滿心歡喜。
即便是心情再不好的時候,只要端坐在茶桌前擺弄擺弄這些茶具,聞聞茶香的味道,母親的臉上都會揚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笑容。
母親離世之後,有關於母親所有的遺物都被沈中天封存在那個朝南的主臥裡,不準任何人進入。
曾幾何時沈佩之也試圖把這套茶具從沈家帶走,他不希望母親的任何物品留在這裡。
他沒有忘記父親出軌的那段時間,母親終日鬱鬱寡歡,逐漸消瘦的模樣。
無耐的是沈中天堅持,不惜以沈氏來威脅他。
如今,這套茶具的茶盞碎了,碎了……
即便翻遍全世界,能夠修補好這套茶具的工匠也寥寥無幾。
凝望著那些摔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茶盞碎片,沈佩之苦澀的笑了笑,拉開門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沈佩之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關上那扇大門的瞬間,沈中天被那句話嚇得連連後退兩步,一張佈滿褶子的臉上滿是錯愕。
……
“大哥,戴綠帽子的滋味怎麼樣?”
樓下旋轉樓梯口,沈子謬身穿深灰色居家服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慵懶的依靠在牆壁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雪茄,冷嘲熱諷的看向沈佩之,不時吐著嘴巴里的濃濃煙霧挑釁。
臺階上,沈佩之冷眼撇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麼跳樑小醜似的,只幾秒便快速收回,不做任何迴應。
在他眼裡,用“跳樑小醜”這四個字來概括沈子謬,都算便宜他。
那道陰冷鄙夷的眼神刺痛了沈子謬,精緻的五官在燈光的照應下也因憤怒而變得格外猙獰,垂放在身體兩側的大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恨沈佩之,恨入骨髓。
這些年來,母親教育他三言兩語總是離不了沈佩之。
沈佩之這三個字一直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從未離去。
長久以往,逐漸成了他心裡的心魔。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一刀殺了沈佩之,把沈佩之活生生的給四分五裂。
多看他一眼,沈子謬心裡就不舒服。
在沈佩之快要靠過來的時候,沈子謬快速伸出左腿敲在實木欄桿上擋住他的路,眼神若有若無的撇了眼樓上書房的位置,勾了勾脣角,盯著沈佩之,咬牙切齒的笑著說:“大哥,你剛纔上去的時候,爸是不是跟你提過方家的千金?我跟你說,方家四小姐不僅在軍區方面的權勢很大,就連人也比大嫂長的漂亮很多,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先不說爸那邊,就連在沈氏那些股東面前,你都不好交待,大嫂做出這樣的事情丟你的臉,丟我們沈家的臉,你還要她做什麼?方家千金不知道比大嫂好多少倍,大哥…我要是你,我肯定會和大嫂離婚,好端端的放著處子不要,做什麼要去一隻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