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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食色,性也。

“你這個小妖精!我等著!”

吃飽喝足之後,兩個人在洗手間耗了將近一個小時。

洗手間的門打開之後,沈怡安臉紅似火,羞憤難當(dāng)。

蕭子騰則神清氣爽,像饜足了的猛獸似的,估計有誰揪了他的尾巴沒準(zhǔn)都還有活命的可能。

沈怡安站在窗戶那,對著黑夜繼續(xù)羞憤,臉上熱氣騰騰,感覺都快燒著了。

蕭子騰拿了一杯牛奶給她,然後從後面摟住她的腰,不時的在她脖子耳後親一下。

沈怡安捧著牛奶慢慢地喝著,夜風(fēng)吹到臉上,臉上的熱度慢慢地降了下來。連帶著身子也變得柔軟起來,懶懶地倚在身後人的懷裡。

正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氣氛裡時,不防備耳朵突然被含住,略微粗糙的舌尖摩擦著最敏感的那點嫩肉,惹得她頓時縮起了脖子。

還沒開口抗議,又聽他沙啞著嗓音說:“牛奶好喝嗎?”

轟——沈怡安想到在浴室裡的事情,臉上立馬跟炸彈爆炸似的,紅得能滴出血來。

那個把她害成這樣的臭男人居然還逸出一連串的低笑,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但是她更想敲爆自己的腦袋!用什麼方法不好,居然腦子一抽筋就提出了這種建議!

蕭子騰又低笑了兩聲,然後輕輕抓住她的手腕。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別人。”

“你還說!”沈怡安擡起他的手,氣呼呼地在虎口的位置用力地咬了一口。

她捨不得用力咬,所以在蕭子騰這裡只是感覺到一股酥麻迅速地傳遞到神經(jīng)末梢,讓他食髓知味地想起剛剛的銷魂體驗。不過到底不敢再鬧她,免得真把她給惹急眼了。

過了一會兒,沈怡安的注意力慢慢地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去。

“能說說你跟何詩雅媽媽的事情嗎?我想聽。”

蕭子騰摟緊她的腰,視線落在窗外的車水馬龍和霓虹閃爍上,但其實沒有焦點。慢慢地,這些東西都迅速地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有著最溫柔的笑容的女性臉龐。

“我來到南城的時候......很落魄,沒有學(xué)歷,沒有能力,甚至沒有身份證。加上人瘦得厲害,跟個病秧子似的,去工地上搬磚,別人都不肯收......我試過撿破爛,睡橋洞,甚至跟野狗搶吃的——”

“別說了!”沈怡安突然轉(zhuǎn)過身,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求求你,別說了!”

她只是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沒想到是這樣沉重的往事!沉重得她不敢再聽下去,更不忍心讓他繼續(xù)回憶下去!

蕭子騰低下頭,靜靜地看著她臉上心疼和愧疚的表情許久,他突然捧起她的臉。

“傻女孩,這些東西積壓在我心裡已經(jīng)十幾年了,你就不能讓我紓解一下嗎?你難道不願意替我分擔(dān)嗎?”

沈怡安愣住了,然後瘋了似的用力點頭,眼裡滿滿的都是憐惜。

“好,你說,我聽著。”

蕭子騰沒有馬上繼續(xù),而是幾近迷失在她漂亮的眼眸裡。他習(xí)慣了在別人眼裡看到厭惡、畏懼或者崇拜,但憐惜,只能在這雙眼睛裡看到。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眉眼,然後將她的臉按進胸口,按得緊緊的。

沈怡安的臉貼在最靠近他心臟的位置,卻沒辦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也許,他並不願意讓她看見,所以她聽話地閉上眼睛。

“你見過街上那些髒兮兮的流浪漢吧?他們做過的事情,我都做過......那段時間,我的承受已經(jīng)到了極限。我覺得做人做到這個份上,活著已經(jīng)沒了意義,還不如死了痛快。然後,她出現(xiàn)了。”

蕭子騰緊緊地閉著眼睛,身體也繃緊了。扣在沈怡安腰上的手,更是不小心將她給弄疼了。

沈怡安忍不住皺起眉頭,卻愣是沒吭一聲,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緊他。

曾經(jīng)有過好多次,沈怡安覺得自己並不真正瞭解蕭子騰。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瞭解竟然是如此貧瘠。

這個男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苦痛,是她根本無法想象的深重。

段宏曾說,最殘忍的酷刑是對人精神的摧殘,而非肉-體的折磨,可蕭子騰兩樣都經(jīng)受了。

直到這一秒,沈怡安才真正意識到,他並不是誇大其詞。

“那天我累了,在街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休息。可能是因爲(wèi)我看起來太慘了,有人竟然往我面前放零錢,他們把我當(dāng)作乞丐了。然而,乞丐也不是你想當(dāng)就能當(dāng)?shù)模麄円灿械乇P的劃分。所以,我被打了個半死。奄奄一息的時候,被她看到了。你也看到她的照片了,她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的人。她對你笑的時候,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對你充滿了善意和憐惜。”

蕭子騰又停了下來。怔怔地凝望夜空中那張溫柔似水的笑臉,深深地陷入了記憶的漩渦裡,一時無法自拔。

沈怡安靜靜地等待,可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他彷彿被往事給攝去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軀殼在她身邊。

這讓她有些害怕。

“那後來呢?”

蕭子騰回過神來。後來?

“她把我?guī)Щ丶遥瑤臀蚁辞瑴Q(jìng),還找出她丈夫的舊衣服給我穿。她發(fā)現(xiàn)我其實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這讓她想起了她丟失的女兒。她拼了命的對我好,把我當(dāng)作她的孩子來照顧。一方面是移情作用,另一方面她是想著自己這樣善待於我,別人也會這般善待她的孩子。”

這種想法,沈怡安完全能夠理解。事實上,如果大家都這樣想,這個世界就能少卻更多的殘忍。

“人們常說天理輪迴,因果報應(yīng),好人有好報。可事實上,好人經(jīng)常是多磨難的,而且命不長。她死於一場車禍,還是爲(wèi)了救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蕭子騰突然將沈怡安的身體轉(zhuǎn)過去,背對著他。然後他低下頭,將臉埋進她的頸子裡。

沈怡安的心揪成一團,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掉了下來。

她以爲(wèi)他會哭泣,可許久她都沒有感覺到脖子被眼淚沾溼。可她知道,他的心裡在落淚。

爲(wèi)那個善良但苦命的女人。

又或者,是爲(wèi)那個曾經(jīng)苦難的自己。

又或者,兼而有之。

好一會兒,蕭子騰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埋頭在她脖頸間,好像睡著了一般,連呼吸都很輕。

沈怡安不敢催促,也捨不得催促,只是靜靜地等著。挺著腰桿子,承擔(dān)他的重量,更恨不得能替他承受所有這些沉重的過往。

可事實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傾聽,然後陪著他走過未來的路。不管風(fēng)和日麗還是狂風(fēng)暴雨,她都要攥著他的手不放開!

“諷刺的是,”蕭子騰終於又開口了。露出的臉,並沒有半滴眼淚。“那個被她救了一命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沒來看她一眼,更別提什麼感恩。我心疼她,卻覺得她死得那麼不值。善良這種東西,他媽的到底有什麼用?我們都是善良的人,可除了苦難,我們又得到了什麼?”

一向冷靜到冷酷的人,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甚至爆了粗口。

沈怡安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轉(zhuǎn)過身緊緊地抱著他,恨不能將他縮小了揣在自己的胸口,像母親對嬰兒那樣。

“都過去了,這些糟糕的事情都過去了!”

蕭子騰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擡手給她擦眼淚。“那你哭什麼?傻瓜。”

“我的心好疼。”她可憐巴巴地說道,有些泣不成聲。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開心的時候,如果有個人比你更開心,她的快樂會傳染給你。但難過的時候,如果有人比你更難過,你的痛苦似乎就能減少了。

沈怡安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反倒讓蕭子騰迅速地緩了過來。

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過了一會兒,他彷彿感慨萬千似的說:“但現(xiàn)在我知道,這東西還是有用的。”

沈怡安好像理解他的意思,又好像沒能弄明白,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吸了吸鼻子,擡頭看著他,發(fā)誓似的說:“以後,我們一起照顧何詩雅。”

蕭子騰卻笑了,又掐了掐她的腰,懲罰似的。

“傻瓜,我說了這麼多,你以爲(wèi)是爲(wèi)了讓你得到這樣一個覺悟嗎?”

沈怡安“呀”地叫了一聲,緊緊抓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幫你做點什麼。”

蕭子騰吻了吻她的耳根,低聲道:“你剛剛不是爲(wèi)我做了很重要的事情嗎,就在浴室裡?”

轟——

沈怡安的臉立馬又紅了個徹底,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這人真是沒救了!明明談?wù)撝@麼嚴(yán)肅的事情,他居然能一下子就轉(zhuǎn)到這種流氓話題上來了!

蕭子騰只覺得臉紅似火的她這樣一瞪,倒顯得更加風(fēng)情了。剛剛的沉重一掃而光,專心地幹起了流氓的事兒來。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食色,性也。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還說!”沈怡安氣得在他腰上猛掐了兩下。無奈他太精瘦了,根本掐不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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