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想去找找看,秋是不是已經到了現場,今天的江燕雋不會出現,所以只派遣了秋過來恭賀。
剛準備起身,就看見原本空無一人的臺子上,緩緩的走出一個神父,手裡拿著一本聖經,淡然的站在臺子上,整理著自己的物品,陸陸續續一些穿著白色長裙的孩子赤著腳爬上那個三節階梯的唱詩臺上。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青年鋼琴演奏家,坐在不遠處的鋼琴後面,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隨時準備開始演奏,他的身後是幾個樂隊的成員,隨時可以開始一場小型的演奏會。
沈念離頓住身子,便知道,這是婚禮要開始了。
顧行言緩緩從側門走上平臺上,精緻英俊的面龐上面沒有笑容,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姿態在裡面,身上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兩隻手隨性的插在褲袋裡,環顧著整個教堂裡面的賓客們。
最後,目光落到坐在第二排的沈念離的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
沈念離畏縮了一下,抓住男人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顧行安低下頭來看向她,勾了勾脣,拍了拍她的手背:“人家結婚你就緊張成這樣,要是你自己的婚禮還不得暈過去?”
明知道不是因爲緊張,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只能默認是緊張的尷尬的笑笑。
突然,臺子上的男人的眼睛瞟到某一個方向的時候,猛地僵硬了身子,精緻淡漠的臉上露出了名爲驚愕的表情,他雙眸怔然的看著那個款款而入的身影,渾身顫抖著,張了張嘴,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所有人順著他的目光往那大門口看去,只見原本用來行走新娘的紅毯上,此時正走著一位穿著一襲豔紅色長裙的纖細女人,只見她身上穿著紅色的連衣裙,長髮精緻的挽在腦後,臉上畫著精緻無比的妝容,睥睨的神情宛如天上的女生,而在坐的都是一些螻蟻一般。
白皙而嫵媚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屬於成熟女人的韻味。
只見她猛然停住腳步,視線先是環顧了所有的賓客一圈,沒有看見自己想見的人時,眼底閃過一絲失望,這纔將目光重新放到站在臺上的那個男人的身上。
不由得臉色微動,那是她的兒子啊。
顧博然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出現,垂眸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妻子,果然,那張臉已然漆黑的宛如鍋底,眼底的陰鷙宛如實質,猛地扭頭瞪向顧博然,咬牙切齒的低吼道:“顧博然,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顧博然頓時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我真不知道她今天會過來啊,雖然我告訴她今天是顧行言的婚禮,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邀請她過來參加婚禮啊。”
“你放屁,你都告訴她今天是顧行言的婚禮了,她一個當媽的怎麼可能不來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顧博然,你自欺欺人很好玩是不是,既然她要過來你又何必將我拉過來,你是成心讓我丟人的餓麼?”
姜惠玲低聲吼著,微垂的頭下面的臉色猙獰無比,眼神中的陰鷙宛如實質。
看著那張嬌豔的臉龐,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撕爛那張臉。
就是因爲這個女人,這些年她在顧家永遠都被人拿自己和她對比著,比長相,比能力,比教養,甚至和大嫂二嫂的關係,還是因爲顧行安要結婚了,纔有些熱絡了起來。
現在,關係剛剛好了一點,這個女人竟然又出現了。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來,兒子既然不要了,又何必假惺惺的回來相認。
這麼多年來,她雖然顧行言說不上好,卻也是從來沒有苛待過他,如今,親媽回來了,她這個後媽自然成爲了惡人了,想到這裡,姜惠玲再也忍不住的將孩子往沈念離手裡一放,起身從側門飛快的走了出去。
顧博然臉色微微透露著尷尬,回頭看看依舊站在中間一臉淡笑的梵明月,咬了咬牙,跟著後面追了出去。
至於梵明月,她的眼裡只有自己英俊挺拔的兒子,對周圍的人根本沒有分散一個眼神。
“我出去看看他們,你坐在這兒別動。”顧行安捏了捏她的掌心,目光看向門外,有些不放心的在她耳畔耳語道。
沈念離有些不安的點點頭,她也很想出去啊,但是杜鳴鳳和常露霜都坐在後面,笑笑剛剛還被姜惠玲塞到了她的手上,她若是再出去的話,那些親朋就真的太關注這裡了。
所以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
梵明月沒有走到這邊的家屬區來,而是直接在後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顧博然很快就帶著姜惠玲回來了,姜惠玲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臉上卻已經出現了笑容,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強撐著笑容,那雙瞳眸裡,慢慢的都是陰鬱的暮靄。
婚禮是莊嚴而聖潔的,簡初雲今天美的不像話,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一對明明是最親密的夫妻,卻一前一後,各有所思。
走出大門,一陣寒風颳來,沈念離忍不住的將笑笑往自己的懷裡靠了靠,看了眼熱鬧紛繁的草坪,只見上面賓客如雲,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聊天。
婚禮是採取自助式的,所以在去酒店之前,現在這裡吃一點點心,交流一下。
“他們真的十分般配不是麼?”突然,一個溫潤清冷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美麗至極的女人正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身上的紅衣似火,那女人垂眸看著她懷中的孩子:“你的女兒很可愛。”
說著,便直接從手上褪下一個碧綠色的鐲子,輕輕的放在笑笑的懷中:“這是奶奶送給小寶貝兒的禮物,說起來,如果當年我沒有離婚的話,我現在應該是你的婆婆。”
梵明月的聲音不大,清冷似冰落入盤,帶著淡淡的揶揄,平淡無比的說出當年離婚的事實。
沈念離有些尷尬的笑笑:“是麼……伯母有自己追求的生活,很好嘛。”
梵明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她有著最高貴的血脈,希望未來我們還有相見的一天。”說完,也不管沈念離的反應直接擡腳走了出去,纖細的身影搖曳生姿,帶著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神秘魅力。
就在她離開後不到一分鐘,顧行安來到了她的身邊,攬著她的肩膀往身上靠了靠,看著梵明月走到場地外上了一輛車,離去的聲音:“她沒有爲難你把?”
沈念離鬆了鬆抱著笑笑的手,伸手從她懷中拿出那個手鐲,擡手舉給他看:“她給笑笑的見面禮》”
他一句話還沒說話,遠遠的就響起姜惠玲的聲音:“念念,你過來一下……行安也在啊,一起來吧。”
沈念離順著聲音找過去,只見姜惠玲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只見一隻隱藏在角落裡的男人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合體剪裁的私定西服將他襯托的格外俊逸非凡,冷漠的臉上此時更是帶著幾分清雋的冷漠,手裡端著香檳,清冽沉穩的眸子,落到沈念離身上時才閃耀出幾分溫暖的神色來。
而站在秋身邊的除了姜惠玲,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沈念離剛剛走近了,手上的孩子就被姜惠玲一把接了過去。
剛走近就看到那個女人白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朝著身邊的男人說道:“秋哥哥,我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我還是到旁邊去吃東西吧,就不耽誤你和別人談事情了。”
男人低頭瞥她一眼,神情淡漠的淡淡道:“你若是想走的話,我現在讓司機送你回去,既然來了就別多嘴,站在我身邊就行了……如果不會說話的話可以閉嘴,這裡並不需要你多說什麼。”
沈念離:“……”
怎麼一來就看見這一幕啊,秋這是……
女孩委屈的低下頭:“好吧,我不說話行了吧。”說著,還可愛的用手指在自己的嘴脣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可愛的模樣別說別人了,就連沈念離都覺得萌兮兮的。
只可惜某個人實在是不解風情,淡淡的嗯了一聲,便再次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沈念離:“……”
這榆木腦袋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哦。
秋看著眼前面色紅潤的沈念離,這才彷彿鬆了口氣,淡淡的語氣中有些埋怨:“你的腿似乎恢復的很好,白家的事情不用擔憂,我會幫你解決……我聽說,你去A市的時候問了安娜的事情?”
安娜?
秋怎麼會認識安娜?
有些愕然的看著他,卻見男人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一臉淡然:“安娜是我的手下,不過目前失蹤了,車子裡的那具女屍並不是安娜,你不需要擔心。”
心臟,突然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
不知爲何眼前突然浮現出溫月的臉,就連手指都開始因爲激動而顫抖起來。
猛地上前一步撰住男人的手,“你說,安娜會不會失去記憶,然後整過容?”
溫軟的小手握住男人微涼的手指,男人的眉心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