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敗家女。現(xiàn)任隱同學磨牙,將記憶中亂花掉的錢和她剛剛買的準備拿來當晚餐的一條麪包的價格比較後,繼任者對其前任產生了濃烈的不滿。
你說你少花點,她再省著點,再靠著那套遲早歸她所有的房子,這輩子她不就可以免了找工作直接宅到死了?
——人心不住蛇吞象……你可不可以再懶點。
不過這種怨念在第二天當何幽查到她賬戶上那一串兒的零時,淡定了。
須王隱今年十三歲,到二十歲還有七年,如果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這數(shù)量的話,何幽想她這輩子是不用愁了。
其實說起來這所謂的生活費也就是原本的零花錢的兩倍而已,如果是本尊須王隱,無疑是會很吃緊的,高興了多買兩套衣服就得透支,但對於何幽這個麪包配小說方便麪配電視土豆片配遊戲等等都可以當頓三五年也未見得會治一套新衣即使治了新衣八成也是地攤貨的傢伙而言,這一個月的生活費讓她花一年也未必花的完啊,這還是算上水電費網(wǎng)費等等之後的。
唉,有錢人的消費觀跟她這個草根小民差真多。
算了,反正是件好事嘛。
等把生活瑣事都折騰順當了,最重要的是,把暑假作業(yè)都趕完了後,開學的時間也到了。
黑崎大叔,你個沒醫(yī)德的,烏鴉嘴倒是很準嘛,混蛋。
在假期的最後一天,少女甩了甩痠疼的胳膊,呼出一口氣:多少年沒寫過暑假作業(yè)這東西了?
溫故知新,國三的課程倒是不算多難,她又是工科出身,這時期的數(shù)理化還難不住她,文科方面多是抄書,雖然作文比較煩但暑假作文不管是何幽的記憶還是須王隱的記憶都告訴她說老師不會認真看的,糊弄一下湊湊字數(shù)就完了。
但問題是畢竟有這麼多啊,趕得她想吐,唯一的好處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熟悉了這具身體,字跡也從一開始的生澀變成了融合了兩個人筆跡的新筆跡——不得不說比何幽原本的字好看太多了。
而給那麼多份作業(yè)簽名的結果是,她真正接受了‘須王隱’這個名字,接受到鄰居以‘須王’或者‘隱’稱呼她時她會很自然地迴應。
所以說,還是挫折教育最能使人進化——不就讓你趕了下暑假作業(yè)嗎,至於這滄桑嗎?
一大清早,現(xiàn)任隱少女填飽了肚子,拿起頭天晚上準備好的書包,一邊繼續(x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邊走到了學校。
被立海大的招牌震撼了會兒後,頂著同學們的視線進到了教室。
這個時間教室裡還沒什麼人,僅有的小貓三兩隻對她的到來也只是皺皺眉或者輕哼一聲便不再理她。
她該說這些孩子的教養(yǎng)真好嗎?隱笑了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好東西,視線落在了鄰桌,也就是記憶上來說應該是女神大人的座位。
不過,不知道在她已經(jīng)被須王家驅逐的現(xiàn)在,這位置會不會被換掉,畢竟主上可是很不待見她的啊。
對一個女神控而言,這真是天大的不幸,前任最終會徹底抓狂也是很正常的,現(xiàn)任點了點頭,覺得爲女神大人發(fā)瘋還是頗值得驕傲的一件事,當然,後遺癥不要讓她來擔著那就更好了。
掏出電子書,隨意地翻著。一個新的世界意味著這裡的小說動漫都是她沒看過的,雖說實質上也差不太多,但多淘淘總能扒拉出點合胃口的來嘛。
結束晨訓的幸村走進教室時,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個須王隱,一派的閒散,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樣,不過他也沒有在意,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她,無論她做什麼,也無論她爲他做什麼。
除了在她憑藉須王家的勢力硬是涉足網(wǎng)球部的初始皺眉外,幸村精市從來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須王隱身上過,因爲沒有那個必要,不過是個不相關的人而已,反正也沒有觸到他的底線,而她的行爲甚至決定了他對她連禮節(jié)性的微笑都不需要擺出。
徑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掏出要交的作業(yè),準備好上課的東西,和以往一樣忽視旁邊的熱烈視線,預習著。
而發(fā)出熱烈視線的那個人,也就是隱,完全沉醉在‘現(xiàn)實版的幸村大人’、‘比動漫中美多了’、‘XF那個混蛋怎麼就能可勁兒對如此一個大美人下毒手其實根本是在嫉妒吧’、‘女神大人您真不愧是我的偶像就讓在下一輩子做您的信徒吧’……諸如此類的臆想中不可自拔。
周圍飄來不知道多少的唾棄厭惡的視線,隱不是沒感覺到,但她不在乎,對女神大人發(fā)花癡有什麼好丟臉的。前任,做得好,因爲有你的一貫形象,她現(xiàn)在怎麼癡呆都不會有人懷疑。正大光明地發(fā)花癡流口水,趁著她跟女神大人的空間距離還如此之近,趁著她還沒被趕出立海大。
現(xiàn)在的須王隱早就已經(jīng)被須王家登報作廢,即使在公開聲明中只是籠統(tǒng)地說是因爲她做了有辱須王門風的事情,但到底是什麼事其實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了。
現(xiàn)在知道須王隱的人都清楚她除了還頂著須王這個姓氏外,跟那個須王家已經(jīng)沒有關係了,而須王家之所以還容許她保留姓氏大概是因爲她還未成年吧,衆(zhòng)人猜測,然後肯定,出了一個惡劣的女兒並不代表須王家本身品行不端,那隻不過是這個女兒不可救藥朽木不可雕也。
經(jīng)此一事,須王家的聲望反而更高了,讓隱不得不佩服這個家族,如果她不是親眼看到須王老爺子眼中確實對她有著痛惜,她恐怕都要以爲這是須王家一手導演的局了,當然,即使是現(xiàn)在,能將輿論完全導向對須王家有利的方向,這個家族也絕對是動了手腳的,包括對她打的親情牌,即使有真情也必然有算計。
這沒什麼不好的,須王家能從這件事上得利越多,就意味著她將來的日子越好過,畢竟現(xiàn)在須王家還掌控著她的經(jīng)濟命脈,而以她從來的廢材來說,隱估摸著是沒可能脫離其掌心的,那麼,就互惠互利吧。
隱不介意作爲反面形象來襯托須王家的偉岸身姿,只要能得到反哺的一點點蠅頭小利就好了。
不過隱原本以爲因爲她的被驅逐她在立海大的日子應該會很難過的,考慮到馬上就要畢業(yè)了她也不打算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轉校,實在撐不住了大不了高中不念立海大就是,最後的半年滿足一下她的女神控情懷,順便好好備考,不浪費了前任的拼命唸書。
但事實上,除了被無視被冷哼被嘲笑暗諷外,她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攻擊,甚至,她的座位還是那個座位,她的社團活動也沒有人讓她挪地方,就好像多看她一眼多跟她接觸一下就會染上瘟疫一般,個個都對她避之惟恐不及,連帶的在她周圍形成了一圈真空,在真空內她愛幹嘛幹嘛,只要不牽扯到旁人,誰也不想搭理她。
冷暴力啊……其實她一點都不在乎的說……隱不知道該感嘆這裡的孩子真現(xiàn)實還是該慶幸他們的報復心理一點都不強,總之能夠安穩(wěn)點生活,又有美人可以看,隱開始考慮繼續(xù)讀立海大的可行性了,當然,前提是女神大人會直接升學到立海大高中部。
不過就算讀同一所高中,沒有了須王的脅迫或利誘她跟主上就不一定同班了,即使同班,同桌的可能也不大,兩個不大的概率再相乘,那完全就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概率事件,再考慮到她的名聲問題,那概率就可以直接歸零了,連奇蹟都不必指望。
她成爲須王隱的時間點很是不厚道,因爲劇情已經(jīng)完全結束,被親爹罩著的贏了,被當做貌似反派boss其實就是炮灰墊腳石的王者輸了。
唉,真遺憾,如果早一些的話她一定去廢了貓王子,至於這種行爲會招來多少唾罵……以她須王隱現(xiàn)在的名聲還用考慮嗎?
由於記憶接收融合得非常好,某少女已經(jīng)將何幽和須王隱當作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兩邊她都接受,兩個都是自己——反正一個人有兩個名字也沒啥好大驚小怪的嘛。
不過,也由於記憶融合得有點過於好了,這位少女現(xiàn)在的性格有點扭曲,比起何幽的凡事無所謂多了份張狂,比起須王隱的肆意無拘又添了份低調,總之,相當?shù)夭豢蓯邸?
唯一勉強還可以慶幸的是她接收的只是須王隱的記憶,而本尊的感情似乎是和其靈魂一起消失了,就像何幽的感情和她的靈魂一起進駐到了新的身體中一般。
海原祭馬上就要到了,國中時代的最後一個海原祭,立海大網(wǎng)球部的幾個三年級正選頗爲重視,一直死忠支持網(wǎng)球部的少女們也非常關注。雖然二者關注的重點不太一樣,但並不影響其必然的耀眼度。
在這樣的一種氛圍中,依然戳在網(wǎng)球部當經(jīng)理的須王隱就比較扎眼了。
隱當作不知道,只要沒人趕她走她就賴在網(wǎng)球部了,想看美少年沒點臉皮和膽量怎麼行,恰好,她兩者都不缺——對,你就缺點神經(jīng)而已。
“那個女人真的很煩誒,不要讓她進網(wǎng)球部了不行嗎?”切原皺眉。
“不用理她。”幸村淡淡地說,眼皮都沒擡一下。
“可是現(xiàn)在須王家已經(jīng)不管她了啊,”丸井支持切原說法,“我們也不用再忍她了吧?她真的很礙眼。”
“哦?”幸村笑了笑,“她的存在影響到文太的訓練了嗎?”
丸井剛想說是,卻被桑原暗暗捅了一柺子,然後注意到真田的臉色,立馬反應過來:“當然沒有,她怎麼可能影響到本天才,只是純粹看她不順眼而已。”背上全是冷汗:部長,不帶你這麼隨口挖坑的。
“既然沒影響那就不用管她,”幸村恢復了淡然,“不過是個路人甲罷了。”
“就怕她又鬧事啊。”丸井嘀咕。
“關於這一點倒是不用太過擔心,”柳開口,“這學期以來她一直很安分,看來須王家的決定給了她很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