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音玲, 幹得漂亮。”仁王讚歎。
柳生示意了下柳的方向——就在仁王的正前方——讓仁王收斂點。
仁王表示明白,非常收斂地沒將話題定在柳身上——反正看黑羽的樣子柳還有得磨,真不知道這兩人在彆扭什麼, 老是這麼反反覆覆的——他只侃另一個的八卦:“不知道這兩天須王能不能逮到機會撲倒幸村。”
“她不是已經不纏著部長了嗎?”和仁王坐在一起的切原還是看那女人不順眼, 只不過因爲已許久沒有交集所以反感度有所下降。
“你不知道什麼叫做以退爲進什麼叫做曲線進攻嗎?”仁王教育小學弟。
柳隔著走道以及音玲看向競子, 不理會後面幾個的胡謅, 但坐他旁邊的真田沒那麼好的耐性, 再說他比幸村本人更厭煩任何有關於將須王隱和幸村精市扯在一起的各種傳聞和猜想。
他轉頭就準備喝斥這兩個鬆懈的傢伙,但柳生妹妹千沙少女卻在他之前突然開口:“幸村學長對須王學姐應該是有好感的,只不過因爲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時之間還轉不過彎來, 畢竟幸村學長也只是個沒有戀愛經驗的青澀少年而已。”
讓真田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
仁王對柳生擠眉弄眼:真不愧是搭檔你的妹妹。
柳生淡定地推了推眼鏡:“千沙,吐槽前輩不能這麼直接, 要儘量委婉。”
“是的, 哥哥。”千沙少女受教, “因爲不是當著前輩的面吐槽本人,所以一不小心疏忽了, 我會改正的。”
柳生滿意點頭,仁王瞟了眼真田完全僵住的樣子,轉頭忍笑。
將所有數據都記錄在案的柳只是感慨:幸好一開始桑原就帶著文太坐在了最前面,不然還指不定這幫傢伙鬧成什麼樣子,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到達目的地, 房間是兩人一間, 雖然須王隱的參與是除黑羽外的雙方都沒有料到的, 但黑羽其實事先已經通知過她會再帶一個女生來, 所以房間上倒是沒有問題。
男生們共四間:幸村和真田, 柳生和仁王,柳和切原, 以及桑原和丸井。
女生們共兩間,但在分配的時候發生了點小小的爭執。黑羽想跟隱一間——這就是她帶來這個護身符的重要用處之一——但音玲對據說性格改變的須王隱也頗有興趣。千沙無所謂,但考慮到她跟音玲以及跟黑羽學姐的關係親疏度,她當然會選擇幫音玲,於是她說:
“黑羽學姐要跟須王學姐一起嗎?看來我跟音玲只能自力更生了,沒關係,好歹我們也是國一的學生了,不會照顧不了自己的。”
競子僵住,意識到她最初接受邀請就是爲了照顧這兩個小女孩,還是在音玲的哭訴“我想跟哥哥一起去玩嘛,哥哥已經很久沒時間陪我了,等全國大賽開始後他又沒空了,競子姐姐,你也一起嘛,你一起去了哥哥就會帶我去的,不然又說什麼沒人照顧我,帶我去玩不方便之類的,競子姐姐,拜託啦”中,她才一時神經短路答應的。
只要意識到了就不會逃避責任的競子小姐只好咬牙跟千沙一間房,而音玲便撲向了隱:“隱姐姐,我就拜託你照顧了哦。”
“……呃,啊,好。”隱覺得事情的發展頗爲詭異。
“誒?這是隱姐姐做的便當嗎?我可以吃嗎?做這麼多很辛苦吧?菜色一定很豐富。”音玲看到隱從包裡拎出的一個大便當盒,驚喜。
隱僵了一下,注意到被音玲的聲音吸引到自己手中便當盒上的視線羣,輕咳:“那個,裡面裝的不是便當,我也沒有做便當,這個雖然嚴格說來也可以吃,但據說味道不太好。”
“隱姐姐不要謙虛嘛……”音玲就著隱的手打開了便當盒蓋子,滿懷期待地往裡面一看,沉默,然後擡頭看著隱,“你說這可以吃?”
隱點頭:“好歹也算是肉類。”
“可是是生的。”確切地說是活的。音玲很認真地跟她探討。
“生肉也可以吃,不說生魚片,就算牛排什麼的也很少吃全熟的嘛。”隱說。
“好吃嗎?”音玲好奇。
“據說味道不太好,是酸的。”隱重申。
“真的?”音玲眨眨眼。
“不知道,我也沒吃過。”隱老實交代,她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啊。
“這是儲備糧嗎?”音玲笑得無比純潔。
“呃,我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隱申明,“而且即使真的到了那個地步用養這個儲備糧的錢來買罐頭或者壓縮食品等可能會更有效一些。”
“你們在說什麼啊?”仁王湊了過來,也看向了那個大大的便當盒,然後看向隱,真誠評價,“這個當儲備糧有點小。”
隱點頭:“好像是品種問題,長不大的。”
“真遺憾。”仁王說。
“是啊,尤其它活動量比較大,導致食量比起大傢伙來也不小,真浪費。”隱也很遺憾。
“能說明一下你們的話題到底是什麼嗎?”黑羽忍無可忍地開口。
隱將手伸進了便當盒,拎出了一個毛絨絨的睡眼惺忪的小東西:“我的寵物,阿茲。”
“喵……”阿茲輕叫,叫到一半就打了個呵欠,瞇上眼,繼續睡。
“……你把貓放便當盒裡?”切原覺得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沒辦法,”隱把阿茲塞回到便當盒中,讓它繼續睡成一個團,“它跟所有的線狀物品,包括用線狀物品織成的物品,都犯衝。不是咬斷撓斷線條就是被線條弄傷它自己。放心吧,我有在盒子上鑽通氣口,”隱指了指側面和蓋子上的小孔,“不會悶到它的。”
林中漫步是件很浪漫的事情,但這浪漫由倆少女來完成算怎麼回事?她對百合沒興趣好吧。隱暗自翻了個白眼。
“抱歉,須王。”競子終於開口,“硬是把你扯進來了。”
“我倒是無所謂啦,”隱聳聳肩,“關鍵是你對柳君到底怎麼想的?”一邊說,一邊偷偷對後面跟著的人擺了擺手:拜託你們躲好點,不要以爲競子小姐有心事就發現不了你們,跟蹤請敬業。
在大家放東西的時候競子就找隱說要跟她談一談,隱立刻同意,不過在出房門的時候一把拽過音玲,小聲快速道:“找柳君,讓他跟上來。”
音玲少女完美地達成了這個吩咐,只不過又添油加醋地跟來了一羣好事者:天知道他們是正好碰上的還是音玲少女故意喊來有戲同看的。
隱總覺得是後者,那個少女絕不是個省事兒的。
“我跟他?”競子賭氣,“只不過是同學而已。”
跟蹤衆對柳致以同情的目光,柳保持淡定。
“哈,”隱嗤之以鼻,“同學而已你躲他做什麼?甚至拉我當擋箭牌。不過,你就這麼肯定有我在柳君就不會找上你?我是很招網球部的討厭啦,但是基本上他們無視我的時候更多一些吧?”
“我們現在也沒有很討厭她啊。”丸井嘀咕。
“沒錯,你當然不會再討厭她,”仁王同意,“她的數學作業可是救了你不少次了,還有數學考試時的友情援助。”
“我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嗎?”丸井炸毛。
“小聲一點,被黑羽發現的話須王就套不出真相了。”柳生警告他們。
“沒錯,不要因爲被揭穿事實就惱羞成怒然後用嗓門來作最後的垂死掙扎。”千沙很小聲地說,僅限於讓周圍的幾個人聽到,這幾個中就包括了丸井。
丸井指著她,說不出話來,手指抖啊抖啊抖。
桑原苦笑著拍拍搭檔的肩膀,仁王捅了丸井一柺子:“跟個小女孩計較什麼啊。”同時撇過臉偷笑。
“千沙。”柳生哥哥肩負著教育妹妹的職責,加重了語氣。
“啊,抱歉,丸井學長,我說話應該更委婉一些的,下次我會注意。”柳生妹妹從善如流。
丸井少年差點沒背過氣去。
“我不知道柳他對我是什麼意思。”黑羽競子悶悶地道。
隱想揍人:“長眼睛的就能看出他在追你。”
“少來了,”競子牽了牽嘴角,“除了你們幾個瞎起鬨的,誰也沒看出來好吧。”
“原來……”隱哼笑,“你是在抱怨柳君太含蓄沒有把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真可惜你不符合我的審美觀,不然我們一定很搭。”
“……”競子深吸一口氣,咬牙,“是誰說自己對百合沒興趣的?”
“性別不是重點,”隱絲毫沒有出爾反爾的羞恥之心,“重點只在於萌不萌得上。”
“我不想跟你扯這些,”競子對沒營養的玩意選擇忽視,“總之,我就是跟你道歉的,把你騙來,還有之前、這兩天以及也許還有以後,拿你當擋箭牌的事情。”
“你這是先斬後奏啊,”隱好笑,“雖然有道歉的誠意,卻完全沒有改正的意圖,不過無所謂,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如此否定柳君對你的好感。他應該是跟你告白過的吧?”她把話題又擰了回去——開玩笑,不擰回去,不挖出點東西,她對得起後面特意跟來的人們嗎?
“喜歡是有很多種的,”競子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在一起才比較難過。”
“總之,”在隱開口之前,競子下了定論,“就拜託你了,須王,雖然利用你跟網球部的尷尬關係我很抱歉,但,還是拜託你了。”微微嘆了口氣,競子強笑,“我先回去整理東西。”
看著黑羽少女的背影,隱撓了撓頭,轉身看向跟蹤者們,很是無奈:“我想,她大概有戀愛恐懼癥,一般來說這通常是家庭環境造成的,最可能的是父母關係不好。”
“謝謝,須王。”柳說道,看不出他對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