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畢業是什麼鬼？
交流會突然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都鎖定在發言的落葉秋秋身上。
落葉秋秋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說：
“我不是說自己，我是代替很多玩家發聲。”
面對大家懷疑的眼神，他甚至反問其他人：“怎麼，你們沒有刷過夢津的雜談板塊嗎？”
“雜談板塊……怎麼了？”
大家都不太明白。
連許夢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夢津發展到現在，早已不是單純的二遊玩家社區，甚至也不是簡單的遊戲玩家論壇。
而是一個龐大的綜合性論壇。
但這個論壇的基石是由遊戲玩家搭建，論壇的運作機制也仍舊圍繞著玩家和遊戲進行，核心用戶也是寬泛的玩家羣體。
雜談板塊，又是這個綜合性社區中主題最寬泛、發帖限制最少的板塊。
——基本就是沒啥限制，只要不違規，你想發什麼就發什麼。
這也造成這個板塊的內容極雜，哪怕經常逛這個板塊的玩家，也因爲自己設定的偏好與屏蔽詞不同，看到的內容和其他人不同。
只有熱門的帖子，才能跨越這些分隔，讓所有用戶都看到。
這屋裡14個人，至少一半都是互聯網衝浪達人，也都是夢津深度用戶。
連他們都不知道落葉秋秋在說什麼。
這隻能證明落葉秋秋說的，不是什麼熱門內容。
落葉秋秋看著大家探究的眼神，有點猶豫要不要在這麼一個半嚴肅的場合，說這種略顯低俗，還容易暴露出奇怪XP的話題。
最後還是許夢選擇的交流場地，幫他下定了決心。
——許夢沒有帶他們去什麼嚴肅正經的會議室，而是利用全息技術，將他們帶到了《怪物獵人》調查據點中的大型篝火邊上聊天。
“我先說好啊，我只是偶然看到了這些帖子，因爲好奇，纔多瞭解了一些。”
“現在說這個，也只是爲了讓許老闆對玩家現狀有更多瞭解。”
“這都是爲了方便築夢更好的展開工作、服務玩家。”
“不是我真的對這些很感興趣，更不意味著我做過類似的事情。”
落葉秋秋起手就先給自己疊了好幾層甲，纔開始給在場衆人科普一些離譜的內容：
“你們知道，有人不穿內衣、內褲，真空穿體感同步服嗎？”
“你們知道，有人嘗試過把觸覺手套當內褲嗎？”
“你們知道，有人一直在調教角色的對話AI，教角色說色色的話嗎？”
“你們知道，有人穿著體感同步服做手藝活兒嗎？”
……
落葉秋秋一番虎狼之詞，說得在場衆人震驚不已。
對於他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堂而皇之地說這些，更是震驚之中，又夾雜了一些詭異的敬佩。
“好了好了好了！可以停下來了。”許夢捂著小夢的耳朵，連忙叫停。
“我懂你的意思了……”
“想做到這些，倒也不難。”
“啊？？”衆人無不驚詫莫名，“真可以？？”
“技術上來說，確實不難。”許夢點點頭，“我一星期內就能搞定。”
在大家不可思議的表情中，許夢又補上後一句話：
“只是需要你來搞定夏國文化部、新聞出版總署，和衛生健康委員會。”
落葉秋秋眼神中如火焰般的期待，怎麼燃起的，就又怎麼消退下去。
最後還不死心地說：“許老闆你的關係不是很硬嗎？網上都說版署管遊戲公司，而築夢管版署，要不你努力一下試試？”
“謠言！這完全是謠言！”許夢猛搖頭。
他只是因爲巨大的貢獻和潛力，有了一點點特權而已。
絕對管不到，也沒空管版署。
“真想童貞畢業，還是回頭努力去討老婆吧。”
“虛擬世界的童貞畢業，說到底不過是虛幻，就算真的可以了，也跟做一場春夢差不多。”
“另外……我說技術上簡單，其實也是逗你玩的。”
“？？？”落葉秋秋看著許夢。
沒想到幻想都破滅了，許夢還能接著補刀。
“爲了你們的身體安全考慮，原本應該是注射的夢遊劑，被換成了助眠貼片，雖然靠著優化腦波信號採集器的算法和功率，同樣實現了入夢，但劑量降低的代價，就是夢境不夠深入和穩固。”
“如果外界刺激比較強——或者身體出現劇烈變化，就會從夢中驚醒。”
“現在的鏈接穩定性，能支持激烈的戰鬥還不醒過來，已經是經過大量測試才取得的成果。”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在夢境中搞澀澀，最後極有可能正戲還沒開始你就醒了。”
“最後會變成：我能做出來，但你們卻體驗不到。”
“這件事不論從技術上還是政策上，都有非常大的難題。”
“在我找到讓‘鏈接’更穩固的辦法之前，還是不要想這方面的事情了。”
這種“不穩定”，影響到的也不只是色色。
虛擬世界和夢境世界的搭建邏輯，其實並不一樣。
現在能讓兩者互通，是因爲許夢在中間用算法搭建了一座橋，讓夢境世界的玩家，可以從橋上過去，登錄到虛擬世界裡去。
只有少數人的時候，這座橋完全夠用。
但如果人非常多——多到幾萬、十幾萬，又都聚集在一起，產生的數據交互量過大，就會產生一種古老的問題：
延遲。
——這個信息還是吳霜那邊反饋過來的。
【數據處理延遲】和【鏈接不夠穩固】，就是造夢機如今最大的問題。
好在這問題不影響現階段的使用，他還有充裕的時間去解決這些問題。
落葉秋秋聽懂了：“所以，想要給虛擬人物打針，先得自己被打針，是吧？”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龍城飛將按捺不住，撲過去勒住落葉秋秋的脖子，制止了他繼續說虎狼之詞。
好歹讓交流會正常進行了下去。
許夢也在衆人的提醒下，纔想起自己之前在說什麼——
“嗯，現實中不存在的體驗。”
“我指的是被列車炮正面轟飛，被巨獸叼在嘴裡吃下去，被赤紅色的閃電貫穿全身，浸泡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求生，穿越星空到外太空種地……”
“塑造超凡的體魄，發掘心靈與意志的潛力，飼養神奇的生靈，修煉內功與法相……”
許夢並非隨口亂說。
這些內容雖然不是已經確定下來、列在工作日誌上的內容，卻也在他未來的規劃之中。
有些近的，玩家們很快就能體驗到。
遠一些的，也無非就是再等上兩三年。
在場這12名核心玩家，聽著許夢的描述，關注點各有不同。
其中又以龍城飛將最爲震驚。
因爲他是現場唯一一個真正掌握念能力的人，已經體會到許夢口中“發掘心靈與意志的潛力”這句話的意義。
正因如此，他對許夢說到的其他那些內容，既震驚，又渴望！
其他人也隱隱意識到，許夢好像透露了不少未來遊戲的消息！
可張口追問，許夢卻又不肯細說。
只是勾起了他們對造夢機未來前景的強烈期待後，又拽著話題重新回到造夢機的測試上來。
根據大家的遊戲體驗，記錄下需要修正的內容，調整各項任務的優先級。
參與測試的人一多，對遊戲和虛擬世界的看法和需求立刻變得多樣，很快就給許夢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
……
……
交流會持續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結束。
許夢收穫滿滿地宣佈散會。
可大家解散後的當天晚上，卻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睡不著。
明明第二天有重要的事，現在必須養精蓄銳，卻偏偏怎麼都睡不著。
他們這時候意識到：用【造夢機】玩遊戲，本質上還是在做夢。
腦子覺得自己沒休息，但身體卻說你已經休息過了。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們遲遲無法入睡。
反而是第二天再次來到實驗室的時候，一副昏昏欲睡的睏倦狀態。
只有龍城飛將一點睏意也無。
七花花非常驚奇，正要向這位前輩討教技巧，火刀卻突然開口說道：“《恐懼之狼》提前發售了。”
大傢伙聞言，立刻好奇地湊過來問什麼情況。
火刀向他們展示自己的手機：“大概是不想跟我們這次直播狩獵撞到一起，他們提前8個小時解鎖了遊戲，現在已經可以登陸了。”
七花花有些難以置信：“不至於吧？好歹是一家老牌遊戲公司，這麼怕我們？”
幻月很有自知之明：“不是怕我們，是怕《怪物獵人》和築夢。”
“可那樣的話，他們不是應該跳票更久一點，等《怪物獵人》風頭過了再發售嗎？”七花花不解。
火刀再次彰顯出新聞人的專業素養：“因爲生材娛樂快挺不下去了。”
“要是再等一個月，他們都可以破產解散了。”
“這時候發售《恐懼之狼》，已經是最後一搏。”
“也就是說……”七花花不太確定地說，“我們今天的直播活動，一不小心就可能導致生材娛樂倒閉？？？”
“沒錯，很有可能！”
英勇狙基手奇怪地看向七花花：“怎麼，你現在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