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靈兒到達鳳城。
剛下馬,靈兒便被早已在那等候多時的使者帶去見皇子凌皓。
一路上,使者匆匆向前走著,靈兒有時不得不小跑才能追上使者的腳步。
很快,靈兒被帶到了清輝宮。
凌皓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了。靈兒一進屋便發現了不遠處背對著她的凌皓。她的心中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凌皓也是她的哥哥,儘管是同父異母的哥哥。
“靈兒拜見凌皓哥哥。”
“你應該叫本宮皇子殿下。”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靈兒一愣,發現是凌皓的聲音,但是她心中疑惑,凌皓不也是自己的哥哥嗎,爲什麼要叫的那麼生疏呢?
“可是凌皓哥哥,你不也是……”
“本宮說過了,要叫本宮爲皇子殿下!”凌皓這時轉過身來,大聲的說道。
靈兒有點被嚇住了,然後過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於是聲如蚊蠅的說道:“靈兒、靈兒拜見皇子殿下。”
她見凌皓不說話,便大著膽子問道:“凌、皇子殿下,你這次要見靈兒,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你今後就住這吧。”凌皓依舊冷冷的說道,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
“這麼說,殿下肯收留靈兒?”靈兒很高興,不管怎樣,自己至少不用漂泊在外了。
“行了,你退去吧,本宮讓人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凌皓又背過身去。
靈兒看見凌皓又背過身去,自知沒話題再聊,便告退了。
路上,她看著四周美麗的風景,不禁露出了笑容。
“靈兒!你怎麼在這?”李恢弘的聲音傳來。
“是李將軍!”靈兒一聽是李恢弘的聲音,開心異常,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心上人此刻就在這裡。
但是當她回過頭,找尋著聲音的方向時,李恢弘滿臉刀痕的臉還是嚇了她一跳。
“啊!你是,你是什麼人?”靈兒被那張臉嚇了一跳,不禁大叫一聲。
“靈兒,我是李恢弘啊。”李恢弘努力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表情誇張的說道。
“你、你是李將軍?”靈兒還是無法把眼前這一張可怖的臉和李恢弘英俊的面容相聯繫。
“靈兒,你聽我說,是因爲皇上要追殺我,那個時候全國都在通緝我,我爲了不被認出來所以纔不惜毀壞了面部,這才得以逃出,來到這裡投奔皇子殿下。靈兒,你知道嗎,我爲了留著性命見你,有多不容易嗎?我一直心中都只有你,我一直都在打聽著你,找尋著你的下落,我、我這些時日過得很不好!”李恢弘努力演出一副煽情的表情,然後又強迫自己擠出幾滴眼淚。
誰知這邊靈兒早已泣不成聲,一下撲進李恢弘懷中,訴說著這些時日的思念與艱辛。
李恢弘聽著這些,儘管心中有一絲的動容,但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因自己而死,還有仇未報,靈兒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張重要的王牌,他就又剎時狠下心來。“靈兒,你要怪,就只怪你是皇帝的女兒吧。”李恢弘在心裡想道。
待到靈兒平復了心情,李恢弘重新擠出一個微笑來看著她,靈兒完全不加懷疑,開心的跟隨著李恢弘,路上談笑風生,好生愜意。
接著,在參觀了自己以後要住的房間以後,靈兒開心的想要和李恢弘一起去賞花,但是李恢弘以凌皓找自己有事爲由先行離開。靈兒雖有些不捨,但是絲毫沒有懷疑,而是決定自己前去觀看。
李恢弘想了想,還是去找了凌皓,儘管凌皓之前並沒有召見他。
“在下拜見皇子殿下。”李恢弘行禮道。
“哦?是李將軍?你不去和靈兒公主花前月下,吟詩作對的,來這裡找本宮幹什麼?”凌皓見是李恢弘,饒有興致的問道。
“哎,殿下就不要取笑在下了。”李恢弘笑著說道,“現在靈兒公主是那麼有用的一張王牌,在下又怎會不知擡舉的浪費資源呢?”
“哈哈,李將軍果然是聰明人。”凌皓哈哈大笑道。
“不過,殿下,靈兒公主出逃這件事相信過不了幾日皇帝便會知曉,到那時咱們行動會不會晚了些?還是現在就行動?”李恢弘問道。
“李將軍莫急,”凌皓說道,“依本宮看來,倒是令察國那邊倒有可能先行察覺。本宮派人打探消息說,令察國給皇帝的時間期限是二十五日內必到。現如今已經過去近二十日,按這個時間來說,靈兒公主早就到達令察國了,而且令察國還在這個期限之上多說了五天呢。所以,現在一點靈兒公主的消息都沒有,那邊一定會有所警覺,若是派人一打聽,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前來這邊,那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說,令察國會先行發覺,很有可能因爲惱怒而發動戰爭,皇帝那邊就算追兵三日前派人快馬加急回國都報信也得近六天以後才能到達國都。那到時候,皇帝就算馬上派兵迎戰,恐怕也會陷入被動之中了。”李恢弘說道。
“沒錯,李將軍,就是這麼一回事。”凌皓笑著說道。
“那,殿下可有什麼打算?”李恢弘問道。
“當令察國派兵來襲的時候,若是本宮率兵截殺,將他們趕回西北邊境之外呢?”凌皓笑著說道。
“那麼到時候的戰功……”李恢弘也笑了。
“也就是說,到時候皇帝迫於輿論,也得召見本宮給本宮行賞,那麼,本宮就順理成章的進入到國都了。而且,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行事謹小慎微,從來沒有過什麼異動,相信皇帝就算以前不放心,此時此刻,面對著這件事,也得放下心了。到時候,一定會事半功倍的。”凌皓接著說道。
“那麼,一切的事就都水到渠成了。”李恢弘笑著說道。
“就是如此。”凌皓回道。
計劃定好,二人便安心下來只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而另一邊,楊沐諶率隊前往戰爭區,與那裡的原來駐守部隊匯合,而那些部隊也都是他的舊部,因此,衆人齊心協力,共同抗擊敵軍,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當戰事稍微穩定些的時候,楊沐諶判斷敵軍應該因此重創,退回去休養生息了,便留下大隊人馬駐守,自己則帶著幾名隨從趕回國東太子所在的軍營。
太子見楊沐諶平安歸來,並且前方戰事穩定,很是高興。當晚,太子和楊沐諶飲酒慶祝,席間,楊沐諶看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在下認爲現在是時候了,太子殿下應該適時發動一些反擊了。”
太子假裝聽不懂,說道:“本宮有些乏了,楊將軍有什麼事可明日與本宮再議,本宮先行休息了。”說著就要退席。
楊沐諶見了,知道是太子故意躲避,便拉住太子衣袖,說道:“殿下,你可記得之前殿下與在下達成的約定?”
“什麼約定?本宮確實有些疲憊,楊將軍可明日與本宮探討此事,本宮……”
“殿下!若是殿下如此,那麼殿下將會喪失最重要的良機。”楊沐諶此刻突然藉著酒勁大聲說道。
“放肆!竟敢這麼和本宮說話!”太子看見楊沐諶惱怒,生怕他再說出些什麼來,於是佯裝憤怒的阻止道。
誰知楊沐諶聽後只是站起來,跪在了太子面前,然後接著說道:“殿下,恕在下直言,殿下如若踟躕,將會喪失取而代之的最重要良機,說不定還會被他人搶得先機。”
“楊將軍,本宮說過,本宮並無取而代之的想法,因爲本宮知道,這個位子早晚都會是本宮的,況且本宮並不想和本宮的父皇對抗,因爲他畢竟是養育本宮的父皇。本宮那日之所以答應了你,只是本宮的緩兵之計而已,目的只是爲了國東戰事的平順,以及有楊將軍的相助來平定國東之亂而已,並無其他。”太子背過身去,緩緩說道。
“殿下!你……”楊沐諶不敢相信,太子竟然會出爾反爾,而且懦弱到根本不敢去抗爭或是行動,不禁心中極度失望,他深感此次借太子之手爲父親報仇的計劃幾近失敗,於是心中悲傷,向太子告退之後便渾渾噩噩的走回了房間裡。
太子看見楊沐諶如此,心中儘管有著些許不忍,但他一想到若是自己出兵,便很有可能會因此誤傷父皇,那樣的話就算自己當上了皇帝又怎麼會心安呢?況且,自己已是太子,那個皇位早晚都是自己的,爲何要如此焦急的搶奪呢,還有可能會讓父皇從此怨恨自己。所以,一想到這裡,他便堅定了繼續駐守在這裡按兵不動的想法。
楊沐諶坐在牀邊的凳子上,望著窗外的月亮,不禁流下淚來。他怨恨自己的無能,不能及時的爲父親報仇;怨恨自己的選人不淑,去投奔了一個懦弱無能胸無大器的太子,以至於現在只能駐守在這裡動彈不得。他看著今晚的月亮,思念著自己的父親,不禁哀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