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一個人在家想了很久，這個年代死了那麼多人，也不在乎多一個吧。人家都說衝冠一怒爲紅顏，少苦爲了心中的一絲念想，也不打算做一個好人啦，問題要謀劃周全，這個年代經常死人，怎麼才能讓李大頭死的理所當然。

晚上的時候，少苦想去一下蔣家鬆家裡，打聽打聽派出所對李家的事情有什麼說話。少苦趁著夜色，敲開了蔣家的門。

蔣家鬆一看是少苦，就知道少了爲什麼過來，指了指外面，意思和少苦去外面說，家裡有老婆孩子，說這些事情畢竟不好，蔣家鬆可是很顧家的人。

少苦和蔣家鬆走到一個偏僻的大樹下面，找石凳子坐下來，少苦就開口問道：“蔣叔叔，李家的事情怎麼處理的啊？”

蔣家鬆也不和少苦說什麼官話和套話，直接了當的說道：“李家逼死人沒有人證物證，所以在法律上來說訂不了罪，只能道德上批判。”

少苦一聽非常失望，不甘心的問道：“那冷靜冬不是白死了？”

蔣家鬆看到少苦不放棄，猶豫了一下說道：“冷靜冬是自殺的，你想把李家怎麼樣啊？”

少苦毫不猶豫的說道：“李大頭應該要償命吧？你有什麼辦法沒？”

蔣家鬆看到少苦要致人死地，他作爲公務人員不應該出什麼主意，不過想想現在都下班了，不是辦公時間，自己完全以長輩的份上幫忙出主意。

他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只要自己給自己找到合適的理由就可以啦。

蔣家鬆在哪裡想了很久，少苦也不打斷，慢慢等蔣家鬆出主意呢。

蔣家鬆慢慢開口說道：“這些出的我口，進你的耳，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啊？”蔣家鬆還是有點顧慮。

少苦很果斷應聲道：“放心吧，什麼都是我的主意，這點我還可以保證到。”

蔣家鬆還是比較相信少苦的，畢竟少苦總是送那麼多吃的到他家，至於吃的怎麼來的？蔣家鬆心知肚明，這點能耐沒有還當什麼公安，蔣家鬆一直留意黑市的情況呢，萬一有什麼情況不對，要即使通知少苦。

本來冷家的事情，就那麼不了了之的，這個事情，這個年代每月都有幾起，你說追究誰的責任？要說真的追究的話，前幾年打倒的右派有兩百萬，批鬥喪命的，熬不過自殺的太多了，要說都要公安管，怎麼管的過來？

別說公安，就是省委都不管，一句話：畏罪自殺。

少苦既然找上門了，蔣家鬆自然要出謀劃策了，蔣家可承少苦很大的人情，要不然自己的老婆和兒子也不會這麼健康，再說李家也不是好東西，這樣的人死一個好一個。

蔣家鬆也是戰爭年代過來了，對於死人事情，看的很開，看不開也不行。那麼多被打倒的右派就死傷不說了，就是去年的發生的事情，很多老領導被打倒，都是躲的躲，跑的跑，領導的親人家屬很多都被連累，爲此喪命的也不是少數，誰來支持公道呢？更何況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又有多少人在乎呢？

這個年代的人都會明哲保身，多管閒事的人基本都長眠地下啦。

蔣家鬆輕輕的說道：“李大頭前幾年那個老婆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少苦點了點說道：“好像是難產死的的？”

蔣家鬆提醒道：“是難產死的，但是爲什麼難產？”

少苦明白了，配合說道：“是被李大頭打的，故意殺人？”

蔣家鬆看到少苦一點就明白了，繼續提醒說道：“這個要當事人的家屬舉報才行，不過刑事上殺人的罪名難定，但是兩條人命，政策上的罪名可以定很多？”

少苦明白了，政策上的罪名被打倒也一樣致人死地，要不那麼多右派怎麼死的，死了家屬告狀也白告，一旦打被打爲階級敵人，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啦。

蔣家鬆看到少苦懂了，起身準備回去了，小聲說道：“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啦，我會配合你的？”

少苦看著蔣家鬆的背景點了點頭，難怪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像蔣家鬆這種久經社會黑暗一面的人，真的要做點壞事，絕對滴水不漏。蔣家鬆要是知道少苦背後這樣想他，肯定直接給少苦幾腳，少苦就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得了便宜還賣乖。

蔣家鬆給少苦指明瞭方向，剩下的事情好辦了，只要找到李大頭之前那個老婆的家人，讓他們出面舉報就行了。

少苦算了算時間，估計張大媽還沒睡，少苦直接就去了張大媽家裡。

張大媽看到少苦說李家的事情，好奇的問道：“小五，你幹嘛盯著李家不放手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弄大了對冷家的名聲不好，冷家還有兩個姑娘了，以後不好找婆家。”

張大媽考慮問題的角度又不一樣，覺得冷靜冬的事情不光彩，人都死了，都不要折騰啦。萬一真的鬧大，冷家的名聲就壞了，這個年代的人很在乎名聲的。

少苦只在乎冷靜秋的感覺，至於冷家其他人，那就對不住了，當然不能和張大媽這麼明說，少苦婉轉的說道：“張大媽，你看看冷靜秋眼睛裡面的絕望，我都忍不住啊？”少苦實話實說，張大媽可老江湖，少苦的心思很難瞞過她。

張大媽聽了少苦的話直搖頭說道：“那都是命，不甘心也沒用。這種事情以後見多就習慣啦？冷靜冬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少苦聽了張大媽的話，真佩服啊。鐵石心腸，麻木不仁，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過張大媽經歷很多戰亂，死人見得太多了，委屈的，不委屈；冤枉的，不冤枉的；特別那時候時候，口號是肉體上消滅資本家和地主階級，至少有500萬消失在這片土地上，其中有多少無辜的人和不無辜的人呢。就像張大媽說的，見多了就習慣了，對人命看的比較開。

少苦堅定的說道：“別人家的管不了，冷家的我要管，你就幫幫忙吧？你想想，李家都已經斷送了兩條人命了，難到還留著繼續禍害別人？”

張大媽看到少苦打定主意了，就不勸了，提醒道：“那你自己小心點，不要把自己連累進去，我幾十年的鬥爭經驗告訴你，你死我活的鬥爭要果斷，關鍵時候要狠，千萬不能手軟，優柔寡斷千萬要不得，千萬不能打蛇不死反被蛇。”

少苦聽了張大媽的話感動啊，張大媽居然和少苦說這種話，真的把少苦當做親侄子啦。難怪西城那些牛鬼神蛇都怕張大媽呢，看不出來張大媽居然還有鐵血果斷一面。那些人肯定吃過張大媽的虧，看見張大媽，就夾著尾巴呢。

少苦聽到張大媽話，點頭說道：“張大媽放心吧，李家不是好人，我不會手軟的。”

張大媽看到少苦沒有領悟重點，批評道：“不是手軟的問題，是名正言順的問題，一定有證據，就要對方不能翻身，以前爲什麼肉體上消滅地主和資本家？”

“狠啊？”少苦驚奇看著張大媽，不虧幾十年的鬥爭中出來人物，夠狠啊。少苦嘴裡不停的恭維的到：“感謝張大媽指點，我記得了。我也是心慈手軟的人。”

張大媽看到少苦孺子受教的樣子，有點欣慰，隨後又生氣罵道：“你呀，以後記得，有事情不要自己出面，自己在後面出謀劃策就可以，這件事情，你找一個面生的人，那個老刀不是和你一起撈魚的嗎？你讓他找一個人出面，萬一這事情後面真的出了問題，你可以背後補救，你衝到最前面幹嘛？當靶子啊？”

“我靠，夠狡猾啊？”少苦心中五體投地了，難怪張大媽在幾十年的地下鬥爭中活下來呢。人老成精果然沒錯，慢慢都是套路啊。

張大媽看著少苦佩服的眼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以後要做大事的人，記得，要保全自己的名聲，你天天找人茬，大家表面佩服你，心裡就會疏遠你，一個不能團結同志的人，是走不了多遠的。你一定要記住。”

少苦已經佩服的不停點頭，就和小雞吃米一樣點頭。

張大媽欣慰的說道：“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小小的考驗，看你怎麼處理啦，我這邊不用擔心，就看你的能力啦？

....

少苦已經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