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正在院子裡面想事情呢，忽然李軍，周少偉，王開勝，杜星峰幾個人帶著好幾人一起跑進來，急匆匆的叫到：“五哥，你快出去吧，外面出事情了？”

少苦有點意外的問道：“你們怎麼這麼早啊？吃早飯了嗎？”

王開勝叫到：“吃過了，五哥，你快去吧，真的出事了？”

少苦沉住氣說道：“什麼事情啊？不要那麼急？”

王開勝解釋說道：“我們公社的隊伍和其他幾個公社的隊伍要去長江裡面比賽？這個天氣會凍死的人的？”王開勝出過海，他知道長江裡面可比海水冷多，這個天氣下江水，會凍壞人的啊？

周少偉急忙說道：“是啊，五哥，袁書記讓我和你說，多照顧點我們公社的人呢？你快去吧？”

少苦聽了王開勝的話，有點佩服那幫小年輕的勇氣呢，這個天氣居然到長江游泳，腦子進水了吧，萬一把人凍壞了就不好了，事情不能耽誤，急忙說道：“走，去碼頭。”

少苦剛出門，碰到鬍子開著卡車帶著一幫兄弟過來，少苦飛快的上了卡車，直奔碼頭去了。

少苦到的時候，碼頭上已經很熱鬧，幾隻隊伍劍拔弩張的，幸好碼頭的負責的人阻止了一下，要不然一幫小夥子都已經下江水了。

少苦立刻挺身而出吼道：“都別鬧了，有力氣鬧還不如省點力氣出海呢？到海上折騰去吧？”

有的小夥子看到少苦年紀不大，不服的反駁說道：“你是誰啊？我幹嘛聽你的啊？”

鬍子看到有人挑釁少苦，氣勢洶洶的大吼道：“大膽，敢這樣和我五哥，你那麼喜歡游泳把他給我扔到長江裡面去。”鬍子剛說完，身後十幾個小弟就氣勢沖沖衝上去。

剛纔那個小夥子嚇得退了好幾步，其他跟著他一起過來的人都過來護著他，可是沒敢動手，他們畢竟不是南都的，碰到其他公社的人可以不在乎，但是面對市裡的隊伍就底氣不足，剛纔鬍子過來的架勢，很多人都看到了，明顯不好惹。

少苦擺擺說道：“行了，都退一邊去。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南鐵號的船長，你們能不能出海，我是有發言權的，所以現在我命令你們原地待命，等待市裡的安排，各個船長等會過來選人，到時候你們好好表現吧？”

船長兩個字還是有殺傷力的，剛纔有點憤憤不平的人，現在都不敢說話了，生怕被少苦惦記著。少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現在有兩百人人，真的下長江，以今天的天氣，估計死傷一半。

市裡的領導估計也得到消息，飛快的趕過來了，一把手何書記看到少苦已經安定了局面，終於放心多啦，剩下就是市裡的安排啦。

少苦大聲喊道：“東平公社的出來，到這邊來？”

“嘩嘩”的站出來十幾個年輕的小夥子，領頭似乎認識少苦，開口說道：“周廠長，我們都是東平公社的，袁書記讓我給你問好？”

少苦看著領頭的說道：“行了，都是一個公社的，不要那麼客氣。你們跟著我的南鐵號，鬍子，你帶著他們去登記一下，你今天安排他們上船適應適應。暈船的不要。”

鬍子點了點頭，爲難的說道：“五哥，我這次也想和你們一起出海？”

少苦沒好氣說道：“不是說好了嗎？你在家忙結婚的事情，怎麼改變主意了？”

鬍子嘆氣說道：“我們家不是成分不好嗎？想表現一下，把靈靈掙一份工作？”

少苦鄙視的看到：“你老婆的工作還不簡單，直接安排到食品廠好了？”

鬍子有點不好意思說道：“五哥，這次出海不一樣，不是英雄才能出海嗎？”

少苦呵呵笑了笑沒說話，搞了半天是名的誘惑，看來男人都經不住名利的誘惑啊，少苦同意說道：“我這裡沒有問題，你的結婚的事情怎麼辦？”

鬍子開心說道：“過了年結婚了，靈靈同意的？靈靈支持我去做一個英雄？”

每個女孩都喜歡英雄啊，特別是那些家庭成分不好的，鬍子的家庭成分不用說了，標準黑五類，也不思進取。

鬍子的對象喬家的情況也差不多，雖然也是孤兒寡母，但是喬家的可有一個很大院子呢，按照解放時候定的標準，喬家算是有錢人，也是被打倒的對象，幸好喬家比較識時務？

解放後，街道辦上門，動員他家把多餘的房子貢獻出來，當初客氣點說租，要給租金呢，可是這麼多年，租金沒有見到一分錢，房子都直接成了別人的啦。

那些人住了喬家的房子的人呢，不但不給錢，反而還刻薄的欺負她們家，甚至還打她們家女人的注意，住她們家的房子，睡她們家的女人，甚至連女兒都不放過。

要不是鬍子給力，鬍子一家懷著感恩的心裡，一直照顧著喬家，否者喬家的孤兒寡母被欺負慘了。所以喬家特別希望出現一個英雄，給他們家強力的依靠，聽說市裡的通知說出海都是英雄，誰不希望自己的家裡有一個令人仰慕的英雄呢？

少苦看到人家對象都同意，更沒意見說道：“你老孃的身體不好，你安頓好家裡啊？”

鬍子興奮的說道：“我老孃也同意，只要我成爲英雄，她死了就瞑目。”

鬍子那個家庭一直都是被人鄙視的存在，他媽媽一直渴望家裡出現一個英雄，所以全力支持鬍子出海的，喬家爲了鬍子安心出海，立馬改了婚期，兩家都是非常渴望得到大家的認同。

少苦鼓勵說道：“那你就是副船長，帶著你的兄弟好好適應。”

鬍子問道：“五哥，猴子和剛子他們怎麼辦？”

少苦說道：“聽周市長安排，以市裡爲主？”

何書記正好過來了，聽到少苦和鬍子的對話說道：“鬍子的覺悟高，要是能夠完成上面的任務，我讓你省裡給發獎狀？”

鬍子激動說道：“真的？”

何書記點頭說道：“前提是完成中央的任務，到時候給你們開表彰大會，帶著大紅花遊新街口？”

鬍子激動的耶耶的鬼叫，這是多大的榮譽啊？光宗耀祖啊？

何書記不管鬍子在發癲，說道：“小五，我們市裡以你爲主，你優先選人。不過，有件事情和你商量好不好？”

少苦點了點頭說道：“何伯伯，有事情直接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客氣什麼啊？”

何書記有點爲難的開口說道：“小五，我們昨天商量了很久，覺得把兩隻船隊合併一起，都交給你管理比較好，你也知道，大海上的情況，肯定沒人比的上你？”

少苦在猶豫了，兩隻船隊在一起，不好管理啊？

何書記嘆氣說道：“小五啊，知道這樣你會比較累，可是現在的情況非常嚴重，你多少也知道一點，我們走投無路啦？”說完還嘆了長長的一口氣，這幾天真的把市裡的領導愁壞了，整夜睡不著啊。

少苦想了想問道：“省裡的船隊呢？”

何書記搖頭說道：“省裡的情況不清楚，現在南都的情況都煩不過來，誰還管省裡的啊？”

少苦嚴肅的點頭說道：“行，這個關鍵時刻我也不推遲了，通訊一定要順暢才行啊？”大海里面，通訊不方便的話，那真的太耽誤事情啦。

何書記看到少苦答應了，非常開心說道：“謝謝小五，關鍵時刻還是小五靠得住。通訊方面肯定沒有問題，後勤方面更肯定沒問題。”

何書記和少苦聊了幾句就去忙了，最近市裡非常忙呢，不但安排船員，後勤保障，還要協調後面的加工事宜。

少苦看到老刀帶著幾個兄弟過來了，很奇怪的問道：“老刀，你也來湊熱鬧啊？”

老刀厚著臉皮說道：“五哥，沒辦法了，老了老了還貢獻點餘熱，給機會吧？”

少苦笑呵呵說道：“英雄的吸引力還真大啊？”

老刀看來看周圍沒人，低聲說道：“人麼，當然過不了名聲這關啊。再說街道辦找上門了，你懂的啊？”

少苦哈哈大笑：“明白，身不由己啊？你不在乎自己的老命了？”

老刀苦笑說道：“沒有退路了，再說，跟著五哥，肯定沒問題？”

少苦沒有充大頭，隨意說道：“我也不是萬能的，你先上船去看看吧？熟悉熟悉環境啊？”

少苦看著老刀離開的身影，不由得感慨了，別看大家嘴上說的硬氣，其實心裡都是虛的很。老刀和鬍子，標準的黑五類分子，嘴上說不把成分放在眼裡，我行我素，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揚，其實心虛的很，比誰都渴望被大家認同。

一個名聲，就把這幫人骨子裡面熱情都激發出來了，渴望表現，渴望被大家認同，渴望成爲一個大家仰慕的人。

爲了那些所謂的名聲，寒冬臘月的，居然還和小年輕一起和大海生死搏鬥，小年輕喜歡當英雄，老頭子居然也喜歡湊熱鬧。

少苦就當了甩手掌櫃，一條船交給鬍子，一條船交給老刀，少苦悠哉悠哉的回家了。

少苦剛來家門口，又看到不速之客，幾個比較意外的人，應該說非常意外的客人。

張雨欣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少苦，開開心心的蹦過來，委屈的說道：“小叔叔，你都那麼久不去看我，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少苦沒好氣說道：“是啊，把你忘記了，今天又玩哪一齣啊？還帶著你爺爺和弟弟啊？”

張雨欣聽到少苦把她忘記了，不服氣的撅著小嘴呢。

少苦慢慢走過來，看到張志銘很客氣打招呼問道：“張伯伯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張志銘知道少苦現在居然是副處級的廠長了，非常客氣的和少苦打招呼，少苦把大家請進屋裡裡面，給大家倒了一杯茶。

張志銘打量了少苦的小院子，慢慢開口說道：“少苦啊，我也不和你都圈子了，有事情請你幫忙？”

少苦好奇說道：“有事情直接說，能不能幫忙要看情況？”

張志銘看到少苦這麼不配合也不生氣，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的脾氣小多，臉皮也厚多了。倒是張雨欣的哥哥張子廣冷哼了一下，覺得少苦沒有禮貌。

張志銘很客氣說道：“少苦，是這樣一回事。現在省裡和市裡不是號召年輕人出海嗎？我家小廣想去表現一下？”

少苦聽了張志銘的話，吃驚的看著張子廣，不屑說道：“就他，也想當英雄？”

張子廣憤怒的說道：“就是我怎麼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啊？”

張雨欣也幫忙說道：“小叔叔，你不要看不起人，我哥哥的水性很好的，也能吃苦，肯定能做英雄的？”

少苦賴得爭辯，好奇的問道：“你們家不是平反了嗎？還冒著危險出海幹嘛？”

張志銘尷尬了一下，紅著臉沒說話，張雨欣解釋說道：“還沒有正式摘帽子呢？不過應該就是年底的事情。現在正好有機會，我們家就想爭取立功表現一下。”

少苦明白張雨欣的話，一個做英雄的機會，給了那些想翻身的人一個難得機遇，一個英雄的名聲就是自己最好的保護傘，特別是那些佑派家庭，這可是屬於重大立功表現，這可是向中央表現自己立場的時刻，中央這個招牌還不夠牛啊，這個大的一塊招牌，足夠把自己一家洗的白白。

張家打聽清楚了，市裡的兩隻船隊都歸少苦指揮，張家急忙過來了，少苦雖然和張家鬧得不愉快，但是少苦畢竟追求張家的孫女，現在到了少苦向張家表現立場和功勞的時候。

張家已經打算好了，讓張子廣跟著少苦出海，最好當個隊長或者大副之類，躺在功勞簿上撿功勞那種，回來的時候，張家在運作一下，省裡在重點表揚一下張子廣，張家一下子就出了一個英雄，張家的地位一下子就會升起來，平反的事情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張子廣也可以進入省裡工作，前途都是光明的。

少苦不知道張家的如意算盤，想了想說道：“你們不是在省裡有關係嗎？讓他去省裡的船隊吧？”

張志銘一臉意外的看著少苦，張子廣憤怒的看著少苦，張家都打算好了，關鍵時刻少苦掉鏈子啊。

張雨欣也生氣說道：“爲什麼？跟著你你可以照顧他，再說，跟著你纔能有收穫啊？”張家不是傻子，少苦出海捕魚最牛叉，跟著少苦才能混到功勞。

少苦搖頭說道：“我不喜歡他，我擔心我會把扔到海里去？”

張志銘被少苦的態度惹火了，氣憤的漲紅老臉說道：“不願意就算了，我們張家沒有落魄到求人的地步。我們張家和你也沒有什麼交情，犯不著求你幫忙，我們走。”說完帶著氣呼呼的張子廣走了。

張雨欣看到爺爺生氣，發火說道：“小叔叔，你幹麼呢？你故意的吧？不想理我了？”

少苦搖頭說道：“我不喜歡你們張家人。”

張雨欣生氣說道：“我也是張家人，以後不來找你了？”說完氣呼呼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