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平心書齋特殊,是因爲(wèi)它開在了神都四主道之一的西陵道上、那寸金寸土的西陵道上爲(wèi)數(shù)不多的書齋之一。而且它還有一個更爲(wèi)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它不開分店,儘管以它那響亮了整個神都的名氣和火爆的生意,就算再開上十多家分店,也是綽綽有餘的。
可平心書齋很奇怪的就是不開分店,不管生意怎樣的火爆,致使每一天中有很多人都不一定能擠進(jìn)人堆裡,去買到自己想要的書籍;也不管客人們怎麼反應(yīng),反正平心書齋就是不開分店。
而就是這樣奇怪的書齋,卻又有著幾乎最全的書源,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不過徐幼珊可不在對平心書齋又愛又恨的人之中,理由當(dāng)然是她不會因了平心書齋只有一個、又不開分店的原因而買不到她想要的書,因爲(wèi)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書籍,只要和平心書齋的掌櫃說了,他都會事先幫她留好。
因爲(wèi),這平心書齋也是謝璟暗地裡所擁有的私產(chǎn)之一。
而徐幼珊會知道這事,當(dāng)然也是因了江春入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酒大掌櫃。在外人看來,酒大掌櫃頂天了,也不過就是現(xiàn)在開遍了三教九流之地的不醉樓的大掌櫃;可在徐幼珊看來,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不醉樓的大掌櫃,卻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因此當(dāng)那天在端居大街的不醉樓裡,看見了酒大掌櫃和平心書齋得掌櫃的有了一些不對勁的眼神交流時,徐幼珊立刻就安排了吳愁派人去查查酒大掌櫃和這個平心書齋掌櫃的來往情況。
這一查之下。果然事情就很明瞭。
所以徐幼珊也就又知道了謝璟的一個秘密,不過當(dāng)然了,徐幼珊也沒那麼傻。自己跑去謝璟面前問他,平心書齋是不是也是你的私產(chǎn)之一?
反過來的是,徐幼珊不僅對此事三緘其口,更是吩咐了吳愁,以後碰見平心書齋的人,都儘量繞著走。而至於徐幼珊既然沒在謝璟面前挑明這事,可平心書齋怎麼還會這樣禮遇她的理由。那也倒簡單,在謝璟又問起徐幼容的事情時,徐幼珊只是在謝璟面前稍微提了提。說徐幼容喜歡的書,只有在平心書齋找到,可平心書齋人太多,就算她們派人早早的守在平心書齋。也不一定買得到之類的等等話語。
而等到下一次徐幼珊硬是拽著徐幼容再到了平心書齋時。平心書齋得掌櫃的就主動上前來搭話,在得知了徐幼珊二人的身份後,更是大獻(xiàn)殷勤的說,以後只要是她們想要的書籍,只用派人來說一聲,平心書齋肯定就會親自送到府上的。
這實(shí)是讓徐幼珊高興了很久,畢竟在這裡,能消遣的東西雖然也有很多。可身爲(wèi)江左徐家的姑娘,那能消遣的事情可就是不多了。而讀書,卻恰好是徐幼珊喜歡,且徐家姑娘們也能做的事情了。並且這平心書齋還是在這西陵道上的,那平時徐幼珊和謝璟秘密會面時,她也好拿它來做藉口,說在平心書齋逛了會兒後,肚子餓了,所以順便到江春入去填飽肚子。
而且平心書齋最難能可貴的一點(diǎn),還是它乃是一個書齋,這讓徐家現(xiàn)下的三個姑娘裡,除了徐幼珊外,徐幼容和徐明嫿對於它都是退避三舍的。
畢竟她們平時在盛安軒裡被溫如意逼的幾乎要讀遍典藏三千捲了,所以在平日裡,徐幼容和徐明嫿都是能不碰書,就絕對不碰的,因而這也讓徐幼珊有了獨(dú)自一人的機(jī)會,可以來赴謝璟的約。
因此此時,在徐幼珊一開口說,一會兒是要去平心書齋時,徐幼容是趕忙就把自己給推脫掉了,並且還拉著徐幼珊趕緊登上軟轎,向著秋初館而去,希望能把這個話題給岔開掉。
徐府,秋初館。
徐幼容和徐幼珊的軟轎停在了秋初館的大門前,而她們兩人才剛剛下轎,就見到向陽處站著一個負(fù)手而立的少年,溫潤如玉,風(fēng)度翩翩。
“二哥。”徐幼珊高興的大聲喊道。
而那少年也應(yīng)聲回頭,一向白皙的皮膚,此時不知是不是因爲(wèi)逆著光的原因,讓人看去有一種特殊的透明感,甚是驚人。而這也讓徐幼容和徐幼珊一驚,忙上前細(xì)看。
“怎麼了?”
徐幼容和徐幼珊的這個陣仗,嚇得徐宸一愣,然後忙開口問道。
“呃……沒什麼。”
而徐幼容和徐幼珊在趕忙靠近徐宸後,卻發(fā)現(xiàn)剛剛在他臉上看見的那種透明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那剛剛是她們看錯了?徐幼容和徐幼珊都有點(diǎn)奇怪,可徐宸沒事,當(dāng)然就是最好的,所以兩人也就沒再深談這個話題,而是由徐幼容岔開的說道:“宸兒,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我剛剛看見你的一個小丫鬟過來,說你和珊姐兒已經(jīng)朝這邊來了,於是我就想在這兒等著你們,一會兒進(jìn)去給孃親請安。”徐宸淺淺的笑著,說道。
“二哥,雖然現(xiàn)在天氣回暖了,可你這樣站在外面也是很冷的,以後不許這樣了。”但就在徐宸說完後,徐幼珊就心疼了。
“宸兒,你也聽見珊姐兒說的了。”徐幼容先是探了探徐宸的臉頰和手的溫度後,才和徐幼珊一樣不贊同的對他說道。
“好,我知道了?!倍@次,徐宸也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只要是徐幼容和徐幼珊說的,他幾乎都會無條件的答應(yīng)。
今天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徐幼容和徐幼珊向陽而立,而徐宸則是揹著陽光面向她們,可就算如此,徐宸那和徐幼容有七分似的容顏上,那明媚而清淺的笑容,卻也如最暖的溪水一般,緩緩流過她們的心底。讓徐幼珊二人又想起了,在徐幼容及笄大禮過後的那個晚上,在薇洲院那株最大、也最老的雪白梅樹下。徐宸也是這樣淺淺的笑著,對她們說:我一定會成爲(wèi)比父親更厲害的人,然後做你們最後、最穩(wěn)的靠山,讓誰也不敢欺負(fù)你們……
陽光,真的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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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
“夫人,柳如在?!?
“剛剛?cè)輧旱难诀卟痪褪沁^來說到,她和珊兒已經(jīng)朝這兒來了嗎。怎麼現(xiàn)在還沒到?”秋初館的正房裡,裴氏一邊手不停的過閱著一本本賬目和各項明細(xì)的報備,一邊向旁邊的柳如問道。
“啓稟夫人。奴婢已經(jīng)派人出去看過了,剛剛大小姐的丫鬟過來時,二爺剛好在外面,而在得知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也正在過來時。二爺就在外面等著了。這會兒估計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已經(jīng)到了的,和二爺碰面了,那就免不得要說上一會兒話了的?!绷缧χ鸬馈?
“宸兒是早就已經(jīng)到了的?”裴氏訝問道。
“回您的話,是的?!绷缁氐?。
“這孩子也是的,怎麼到了不進(jìn)來等,要在外面吹冷風(fēng),柳如你也慣著他了?”裴氏嗔道。
“我的好夫人哪,二爺和大小姐、二小姐的感情有多要好。您又不是不知道,單看這幾年二爺就算進(jìn)了太學(xué)後。他與大小姐、二小姐幾乎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的,可您看看,他們姊妹兄弟間的關(guān)係卻一點(diǎn)沒生疏不說,反而更好了。就衝這點(diǎn),奴婢哪能勸得動二爺啊。”柳如笑道。
“也是,難得他們姊妹兄弟間的感情這麼要好,呵……”裴氏說到最後,也忍不住笑了。
“孃親?!?
可也就是在這時,徐幼容才外面一骨碌的跑進(jìn)來了,和往常一模一樣的不等外面的小丫鬟們通報,直接就闖了進(jìn)來。而徐幼容身後的徐幼珊還好,只是搖了搖頭的跟著她。但徐宸就不一樣了,看著徐幼容又這樣攔都攔不住的衝了進(jìn)來時,好看的眉一皺,在先和徐幼珊向裴氏行完禮後,就像個小夫子一樣的對著徐幼容說起教來了。
“大姐,你身爲(wèi)長姐,怎麼可以這樣不以身作則呢,你剛剛應(yīng)該先對門外的丫鬟們說一聲,然後再請她們幫你進(jìn)來通報,等獲得孃親的允許後,你纔可以進(jìn)來的……”
“孃親?!?
徐宸一板一眼的對著徐幼容就念起了緊箍咒來,嚇的徐幼容趕緊求救的望向了裴氏,弄得裴氏和徐幼珊哭笑不得。但最後還是經(jīng)不住徐幼容的嬌纏,裴氏只好打斷了徐宸這小書呆的訓(xùn)話,說道:“宸兒啊,早上用膳了嗎?”
“回孃親的話,還沒有?!倍崾蠁栐?,徐宸也趕忙就丟下了徐幼容,先回答裴氏的問題。
“那正好,我讓柳月她們備了點(diǎn)糕點(diǎn),你們現(xiàn)在要吃點(diǎn)嗎?”裴氏問道。
“好?!边@下不只徐宸,就連徐幼容和徐幼珊都趕忙開口應(yīng)道,而她們這饞樣,也是惹得裴氏笑著又一人給了一個輕輕的暴慄。
裴氏爲(wèi)徐幼珊她們準(zhǔn)備的是一碟木樨香糕、一碟薏苡仁紅棗糕、一碟玫瑰蓮子糕和一碟玉田香米糕,都是些清淡美味的糕點(diǎn),正適合早上吃,因此當(dāng)柳月她們端著這些糕點(diǎn)出來時,徐宸倒還好,可徐幼容和徐幼珊卻已經(jīng)眼冒綠光了,使得一旁的裴氏又再次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而之後徐幼珊三個小的自然就是跟著裴氏去了穠華堂,給齊老夫人請完安後,在穠華堂的大門外就分手了,徐宸是回了影羌院,而徐幼珊則是和裴氏稟明要出府去一趟平心書齋,裴氏也允了,但囑咐了徐幼珊要早點(diǎn)回來後,就讓她去了。剩下徐幼容,自是陪著裴氏回了秋初館。
……
西陵道,是帝京的四大主道之一,繁華自不必多說,寸金寸土也早就不是新聞了,這裡的東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到的,而各種稀奇古怪的店鋪和商品更是比比皆是,直讓人眼花繚亂的。
而平心書齋,就是在這以繁華著稱的西陵道上開設(shè),而且所處位置還不偏。乃是中心偏後的地段,離霸著正中心的頂級席位之一得江春入總樓,也不過就是步行一刻多一點(diǎn)的時間罷了。因此此時剛剛從平心書齋出來了的徐幼珊。沒再坐馬車,而是親自向江春入步行而去。
“徐四小姐,請。”
而當(dāng)徐幼珊才一踏進(jìn)江春入時,就有早在門口候著的人爲(wèi)她引路,一路引到了最高層的第四樓,只在鳳凰臺之下的第四樓。
“小姐?!?
可等到把徐幼珊帶領(lǐng)到四樓一間相對普通的雅廂後,那小二打扮的人就離開了。只剩下徐幼珊帶出來的護(hù)衛(wèi)守在外面,而徐幼珊和楚黛、劉媽媽則留在了屋裡。但也就是在那小二一走,楚黛就在徐幼珊的身邊。有些憂心的喚道。
“沒事的,楚黛你還是守在這裡,一有什麼動靜就來通知我,劉媽媽。我們走?!倍统斓膽n心不一樣。徐幼珊倒是鎮(zhèn)定的很,反正現(xiàn)在都走到這一步了,對於謝璟她還真就沒什麼好擔(dān)心的了,只除去尷尬這種東西。
咯吱!
徐幼珊所在的這間雅廂,在整個四樓裡,倒也還算是普通的,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而且所處位置不偏不正。都是那種最平常不過的。而也因了這“最平凡不過”的原因,這間雅廂在平時也幾乎都是封閉的狀態(tài)。無人問津。就算哪天反常的有人問起了這一間雅廂,江春入裡的人也都會找無數(shù)種藉口,把這事給忽略過去的,因此除了徐幼珊和少數(shù)的幾人外,再沒人知道,在這間“最平凡不過”的雅廂裡,有一條通道直通最上面的鳳凰臺。
“你來了?”
而在徐幼珊扶著劉媽媽的手,剛從暗道登上了鳳凰臺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大皇子殿下?!?
徐幼珊看都沒看傳來聲音的位置上那人的面孔,就先向著那個方向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個禮。
“徐四小姐真是多禮,起來吧?!?
隨著謝璟帶著微諷語氣的聲音,徐幼珊還真的就直接起身了,擡眼望向謝璟的方向,可等到她望清謝璟時,卻被他臉上難得的笑容給差點(diǎn)晃花了眼。
妖孽,這明明就是妖孽,怎麼會害沒佛祖來收了他去。
徐幼珊趁著自己還沒徹底失神之前,狠狠的扭了大腿一下,在她疼的差點(diǎn)大喊出聲時,她的神魂也總算回味了,沒有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比如看著謝璟發(fā)花癡、流口水?。?!
“大皇子殿下,不知您今日召見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發(fā)生了嗎?”徐幼珊死盯著謝璟那雙天水碧絲的月白色織金暗靴,視線不往上移一分的問道。
可徐幼珊等了又等,卻始終不聞謝璟的回答,於是最後徐幼珊一頭黑線的擡起眼,怒瞪著謝璟。但徐幼珊不擡頭還好,一擡頭就掉進(jìn)了那雙望著她的眼睛裡。
謝璟長的太好,徐幼珊是一開始就知道的,從帝京外他們第一次初見時,徐幼珊就知道那時儘管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將來必是禍害神都的一大禍水,因爲(wèi)那樣小的謝璟,不僅已經(jīng)心狠手辣,而且容顏也早有傾城之色,不然徐幼珊怎會只一眼,就被謝璟給晃了神?
但徐幼珊早就知道的那些事情到了今日看去,果然都是對的,可她沒料到的事也很多、很多,就像她怎麼也不會料到,謝璟會是謝璟、會是皇族謝氏的那個謝璟,會是周惠帝嫡長子的那個謝璟;就像她沒料到,在後來、在如今,她會和謝璟糾纏至此,糾纏到都要一起踏入婚禮了。
想到了自己和謝璟的婚事,徐幼珊一個激靈就回神了,並在暗罵了自己一聲“笨蛋”後,徐幼珊纔再次不看謝璟的問道:“大皇子殿下,不知您今日召見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沒什麼重要的事啊?!?
而看著這個一臉又是戒備又是懊惱神情的小黑炭,謝璟沒有溫度的彎了彎紅脣,不再看她的側(cè)過頭去,望向了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
沒什麼重要的事,你昨晚派人去遞話給吳愁他們,害我今早急匆匆的趕出來見你幹嘛?徐幼珊在心裡無限的腹誹謝璟,真是恨不得上去抽他兩下。可這也不過就是想想罷了,就算退一萬步。謝璟讓她抽,她也沒那個膽兒。但在心裡想想,徐幼珊還是底氣很足的。
我抽你。我踹你,我踢你……
謝璟神色淡淡的看著窗外沉默,而徐幼珊則垂著像羽毛一般的睫羽,在心底翻過來複過去的腹誹謝璟。
“春天很快就要來了呢。”而在沉默了很久後,謝璟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哦?!笨尚煊咨簩W⒃诹诵牡赘拐u謝璟的大事上,對於他說的話,她都隨口答哈哈。
“我們的婚禮也近了?!敝x璟繼續(xù)淡漠的說道。
“哦……”徐幼珊原本還是隨口答哈哈的的回道??苫槎Y兩字卻像烙印一樣,忽地就把徐幼珊給燙醒了一般,瞠大了眼的望著謝璟。粉脣開開合合數(shù)次,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怎麼這麼驚訝,難不成你不知道我們兩個成親的時間,已經(jīng)被聖上定下了。就在來年開春時?”謝璟還是沒有看向徐幼珊。只是他望著窗外的臉上,揚(yáng)起了諷刺的笑容,只是就不知他是在諷刺誰,是在諷刺周惠帝,還是在諷刺徐幼珊,或是他諷刺的事他自己?
“不,我知道。”
而徐幼珊在一開始的驚慌中冷靜下來後,就小聲的說道:“我驚訝的是。大皇子殿下居然會主動提這件事?!?
在外人看來,謝璟也許只是一個徒佔(zhàn)著嫡長子身份的弱勢皇子罷了。他能夠走到今天,不過是因爲(wèi)他不肯認(rèn)命的苦苦掙扎罷了??蛇@只是在外人看起來,但從徐幼珊看來,謝璟在她眼裡,雖不敢說比起另外兩個,她並不像瞭解謝璟那樣得了解的二皇子謝琰和三皇子謝玟有多少優(yōu)勢,可在劣勢一面來論,徐幼珊卻絕對不認(rèn)爲(wèi)手握江春入的謝璟會劣於謝琰和謝玟的。
因此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dāng)?shù)。
最起碼在現(xiàn)下,謝璟、謝琰和謝玟三人的情勢還是相持不下的,其中謝璟還是在暗,謝琰和謝玟卻在明;最起碼在謝琰和謝玟沒有娶到另一個大族女兒的現(xiàn)在,在謝琰和謝玟沒有得到一個強(qiáng)大的妻族支持的現(xiàn)在,他們二人和謝璟相比,其實(shí)是真的沒有太大得差距的。
畢竟謝璟的皇子妃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定下來了的,而且?guī)缀跬耆粫凶兞耍褪撬煊咨?,這個小小的庶女了。
因此徐幼珊有多瞭解謝璟是怎樣的渴望,可以娶到一個還未黨附得頂級門閥的嫡女的**,她就有多瞭解,對於她和他的這場婚事,他將會有多痛恨。說不定她都還會是被他遷怒的那個人,儘管徐幼珊纔是最無辜的那一個。而也因爲(wèi)這樣,這時謝璟主動的約她出來會面,又主動的提起他們的這場婚事,才讓徐幼珊這樣的驚疑。
“我爲(wèi)什麼不會主動提呢?這可是我的父皇親自爲(wèi)我賜的婚,我該感恩戴德才對啊?!?
徐幼珊想了很多,猜了很多,可她卻沒料到,在這場婚事定下後、他們見面後,他的反應(yīng)會是這樣的,這讓徐幼珊有些無所適從,也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在這件事中,最無辜的就是徐幼珊,她不僅不是不目標(biāo),而且還是最該逃出生天的那一個,但最後她不僅沒有逃出生天,反而還被人推落下水,差點(diǎn)溺斃不說,就連她的婚事都被別人的一句話就給決定了,也不管她這個當(dāng)事人是個什麼想法、是個什麼意願。
而徐幼珊不是沒有怨過,也不是沒有恨過,可在最後,她卻都接受了。在這裡,也許她是要接受許多這種她根本就不想去接受的時代條例,和不可撼動的時代規(guī)則,就比如皇權(quán)這種東西……可在這裡,卻也還是有許多她無法割捨得人,就比如告訴了她什麼是親人的裴氏、徐幼容、徐明嬗和徐明嫿,還有徐宸等這些珍貴的人們的存在,而也正是他們,讓徐幼珊接受了只要在這裡,就必須接受的規(guī)則和條例,所以她其實(shí)早就認(rèn)命了。
可對於謝璟來說,徐幼珊卻知道,“認(rèn)命”這兩個字是永遠(yuǎn)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的字典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