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麗，你過來。”
古麗娜扎本來正在擦著前臺的桌子，結果一聽這個聲音，立刻擡起頭來：“啊是，李總。”
她下意識看了看牆上的鐘，現在才9點30分。
她跟在李靜後面，進了一個小隔間。
等她把門關上，李靜說道：“陳總回國了，你知道吧？”
“啊，是，我我知道。”古麗娜扎頓時一下緊張起來了。其實她昨晚睡得早，是今天早上坐地鐵的時候刷微博的時候纔看到的。
而現在李總突然找她說起這個，是爲什麼？
“陳總這次回國的時間不長，處理的事情也很多，公司準備派個人跟在他身邊，幫他處理一些瑣事……”
聽到這兒，古麗娜扎頓時激動了。。
“齊總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就推薦了你。現在就想問問你，你……”
根本沒等李靜說完，古麗娜扎一下子脫口而出：“李總，我願意！”
見古麗娜扎答應得飛快，李靜倒也並不意外。
這本來就是她給對方的一個機會，蠢貨纔會不答應。
至於原因，
一方面那次談話之後，女孩每天總是9點30不到第一個到公司整理前臺擦桌子。
還因爲李靜覺得長成女孩這樣，要是不混娛樂圈，實在是太可惜了。
而話說回來，哪怕長成這樣，要是沒有貴人相助，那就更可惜了。。
如此李靜也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機會難得，你要好好表現，知道嗎？爭取讓陳總在離開之前，跟齊總或者我說一句話……你懂嗎？”
古麗娜扎拼命點頭，“是！李總，謝謝謝謝，我一定，我一定會，只要我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我發誓。”
古麗娜扎感覺自己的臉應該很紅，因爲她全身都熱了起來，舌頭就像不聽使喚了似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李靜嗯了一聲，道：“跟在陳總身邊，要懂眼色，不該你看的東西，你一眼都不能看，不該你聽的，你一耳朵都不能聽，不該你知道的，你轉頭就要忘。能做到嗎？”
古麗娜扎忙不迭的點頭：“能做到。”
“我記得你是有駕照，會開車的吧？”
“對我會。”
“陳總給他的司機放假了。雖然按理說，是齊總給他開車。但是，萬一要你開車，你能行嗎？”
“能的，沒有問題。”
“好，那就這樣。等會陳總他們來了公司，我就跟他講。”
“好，謝謝，謝謝李總，謝謝您。”古麗娜扎真心誠意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李靜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加油。”說完走了。
古麗娜扎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
胸口上下起伏著，隨後她鼻子一酸，眼框一熱，眼前忍不住朦朧起來。
這幾個月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終於！
古麗娜扎握緊了拳頭，在心裡猛地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次機會從手裡溜走。
不然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
……
對於《無人區》不能過審的問題，其實陳諾並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居然中影也搞不定？
本來他還以爲是不是韓總跟他心有芥蒂，所以不肯出力。
但是，昨晚打電話問過才知道，其實不能怪韓總。
只因今年初，國家出了一個新政策，要求影視作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正能量”。
而無人區呢，不偏不倚，剛好撞在了這個槍口上。
韓三平韓總大半夜的被他吵醒，也沒有什麼火氣，在電話裡說得也挺真誠，“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這個片子裡也有我們中影的2000多萬，我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現在這個事情，只能評小陳你的面子去硬闖，看看能不能特事特辦。不然，哪怕再怎麼修改，估計也是上不了。”
陳諾聽了，也本來準備事不宜遲，休息休息第二天就去的。
結果沒想到，覺還沒睡醒呢，就接到公司的電話，說是華爲餘總到了，千里迢迢而來，就爲了見他。
掛了電話之後，身邊的女人已經被他的說話聲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問道：“怎麼了，有事啊？你要走了啊？”
陳諾嗯了一聲，“對，有事。”說著就開始找衣服。
女人翻開被子，一把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小腹上，喃喃道：“你這一走，我們又要好久才能再見。”
陳諾倒沒什麼感覺。
畢竟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
包括昨晚，本來他還準備回家去睡的，結果，佟莉婭今天要去橫店拍戲，昨晚收拾東西收拾得挺晚，正好看了新聞知道他回來了，一直等他等到凌晨三點，他也不得不過來交代交代。
摸了摸女人的頭髮，道：“去了好好拍，這是你第一次演女主戲，把握機會。”
陳諾不知道上一世佟莉婭有沒有拍過《唐宮美人天下》，但這次，能在楊靡和劉詩詩的競爭之中拿下女一號，應該是託了讓子彈飛的福。
這也算是改變命運了吧。
佟莉婭沒有搭腔。
沒有預告的，直接拿出了這次剛學會的技巧，就像小貓舔奶一樣。
不過，動作還是不太熟練，有微痛齒感。
陳諾低頭看著她裸露的後背。皮膚在窗簾泄進來的晨光中，泛著淡淡的蜜色光澤，細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腰窩處微微內陷，和露出的股溝，連成了一道凹凸有致的弧線。
他指尖不自覺地順著她的髮絲滑了下去，觸碰到那溫熱的肌膚。
本來大早上還沒消下去，現在反應一下子就更大了。
陳諾想想，華爲現在還沒有到遙遙領先的程度，讓餘總等等好像也沒有關係吧？
……
……
換作別的人讓餘承東等了一個多小時，餘總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心情陪他一起吃午飯的。
但這次。
u8800在歐美市場上高歌猛進，才10多天時間，華爲北美都要求補了兩次貨，可以說，在中低端市場裡，把諾基亞和摩托羅拉的份額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塊。
前幾天的內部會議上，參與了這次決策的所有人，從他到市場部的李耀明，都被任總一陣猛誇。
可以說是讓他們消費者業務羣，都在華爲內部大大的揚眉吐氣的一把。
這都是託誰的福？
“抱歉抱歉，路上堵車耽誤了一會兒。餘總，你好。”
更讓餘承東心情不錯的是，對方一見面，沒等介紹就直接認出了自己。
感受到陳諾對己方的重視，餘承東笑得更加燦爛幾分，“陳總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早就想見你一面，現在終於如願了。”
“哈哈，餘總你客氣。要不您先介紹介紹華爲的同事。”
“好，這是……”
雙方見面問禮之後，陳諾看看時間不早，就邀請對方在煥新吃了一頓和和氣氣的工作餐。
吃完回到會議室，雙方正式開始聊起來，陳諾這才知道，餘總興師動衆而來，不是爲了別的，是想請他做U8800的全球產品代言。
給的待遇是500萬美元，就拍一條2分鐘的廣告片。
一旁正在做會議記錄的古麗娜扎聽到這裡，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瞪大了眼睛，腦海裡下意識計算著：1美元大概是6.5人民幣，500萬美元就是……3250萬人民幣！
一條2分鐘廣告片，拍幾天？最多三天？三天賺3250萬！
她想起自己剛當模特的時候，拍一天廣告才500，還要被經紀人抽走一半。
她偷偷擡頭看了一眼陳諾。
只見他一臉淡定，只是嘴角突然泛起一絲笑意，那不是開心得意的笑，而是感覺挺有趣那種笑。
在這一刻，古麗娜扎的心跳加速了。其實她就跟迪麗熱芭一樣，從小到大在XJ長大，見慣了那些高鼻深目的帥哥，挺有帥哥免疫力的。
但這個時候，她咬了咬嘴脣，低下頭假裝繼續記錄，然而，心裡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
當聽到500萬美元加2分鐘廣告片這句話的時候，陳諾愣了一下。
他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沒忍住，還是笑了。
不僅僅是古麗娜扎，滿會議室的人，無論是李靜齊雲天，還是華爲的一干人等，都被他笑得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笑點在哪？
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有一個原因：嫌少。
餘大嘴這時再怎麼樣對陳諾心有感謝，但臉也禁不住有點黑了。再嫌少，也不至於這麼毫不顧忌的當面嘲笑吧？
他按住性子，勉強道：“陳總，你要是覺得價格不合適，那我們也可以慢慢商議。”
陳諾擺擺手，笑說道：“沒有，這個錢挺多的了。餘總，不好意思，主要是我想起了一件事，就覺得有點好玩。”
餘承東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問道：“哦？什麼事，能分享一下嗎？是跟我們有關？”
陳諾哈哈笑道：“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巧合吧。總之，我回國之前，聽我一個朋友說起，他最近在我們國內接了一個手機商的廣告，也是產品代言，目前還是保密狀態。”
“但是我跟他關係不錯，在電話裡聊到了這個事。嗯，非常巧合的是，他接的產品代言也是500萬美元，2分鐘的廣告。哈哈，餘總，所以我剛纔聽了，就覺得是你們相互之間在複製粘貼似的，哈哈，挺有意思。”
這時跟著餘承東一起過來的李耀明在心裡大叫道：我靠，對哦，完了完了完了！
餘承東看了看一下子低下頭去的李耀明，心裡哪兒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臉刷的一下，頓時黑了。
華爲之前沒請過這種級別的代言人，所以借鑑一些業內同行的做法，也是在所難免。
但是，原封不動的照搬過來，還被人當場抓包揭穿？
也太丟人了！
但陳諾倒也不準備讓客人下不來臺，當即呵呵打著圓場，笑道：“其實這是小事。”
“不過，我還是隻能多謝餘總你們的好意，覺得咱們還是下次再合作。原因有兩個。第一，你們剛在奧斯卡做了植入廣告，我這裡馬上又接下你們的代言，可能輿論上會有一些爭議。”
“第二，u8800雖然不錯，但是，我期待著你們更好的產品。”
開完會從煥新公司出來之後。
李耀明看了看餘承東，雖然什麼都沒談成，但是餘總的臉色尚可，便有點忐忑不安地主動坦誠道：“餘總，是我的問題，我的確是從朋友那裡……”
沒等他說完，餘承東就打斷道：“是哪家廠商，他們請的什麼人？”
李耀明當即道：“OPPO，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餘承東恍然點頭道：“難怪。”
李耀明赧然道：“餘總，都怪我……”
餘承東搖搖頭道：“算了，也跟你沒關係。是人家瞧不上咱們啊。走了，回去，下一次再來，我們一定要人刮目相看！”
……
……
華爲一行人走了。
說實話，陳諾由此算是明白，爲什麼華爲在未來會做得那麼成功。爲什麼美利堅那麼想讓它死，它還是不死。
別的不說，就看看人家這做事的效率，以及出手的手筆，又有幾家企業做得到？
500萬美元，眼睛都不眨一樣，明擺著就是送給他。
他會不會同意是一回事，但這種做法，最起碼就會讓人心裡舒服。
要是再有類似的情況，那自然也會願意再順手幫一把。
至於他爲什麼拒絕。
他提到的那兩個原因也沒錯，要是簽了華爲，傳出去，難免有一些流言蜚語，以及u8800這手機真的太辣雞，他實在是覺得沒臉。
而還有一個關鍵他沒說。
那就是他之前被一些狗仔拍到了他用蘋果手機，所以，蘋果那邊遞過來一些消息，說是喬布斯準備約他見一面。
如此一來，哪怕他再缺錢，也肯定要暫緩一陣。
更何況他不缺錢。
雖然因爲喬布斯的健康問題，蘋果這兩個月股價下跌了一點，但500萬美元，還是不放在他眼中的。
“現在差不多快3點了，那要不要我約一下廣電那邊的人？說我們馬上過去？”齊雲天問道。
陳諾點頭道：“行，約吧……”
陳諾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一個輿情部的同事猛地推開了門，說道：“陳總，齊總，剛剛的消息，日本那邊發生大地震，我們需不需要商量一下如何迴應？”
齊雲天驚訝道：“大地震？具體多大？”
“據說好像是9級。”
會議室裡安靜一下。
齊雲天點點頭道：“好，我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同事出去了，會議室門關上了。李靜立刻道：“9級，這麼大的災難，出於人道主義，陳總的賬號肯定要做出迴應，否則，肯定會惹來非議。”
陳諾點頭道：“你去辦吧，現在就發。我打幾個電話。”
2011年，日本關東大地震如期發生了，因此引起的海嘯和核泄漏事件，直到十多年後，還在影響著整個世界。核污水問題更是讓鬼子他媽……
算了。
但在這個時候，作爲一個西川人的陳諾還是心有慼慼，想給那邊的朋友打電話問候一下。
不過，電話都不太好撥通，折騰了估計有一個小時，才把電話打完。
東瀛三島此刻赫然是人心惶惶，畢竟全球有記載以來的第五大地震驟然發生，誰能受得了？陳諾對此是有些同情，又有些想身在現場親眼看看。
哎，總之中國人的複雜心態又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了。
北野武三浦友和是枝裕和宮澤繪里等等，還包括東京電影節主席大野三郎。
有的打通了，有的打不通，也只能發了一條短信。
對於他的來電，收到電話的人都十分激動，宮澤繪里直接在電話裡嚎啕大哭，像北野武也是聲調哽咽。
最後打通彩花彩夏姐妹電話的時候，雙胞胎在那邊更是泣不成聲。讓陳諾不得不答應，等國內的事情忙完，去美國之前，一定會轉道日本，看看她們。
說起來，好久不見，也的確該慰問一下了。
等他打完電話，轉頭一看，發現會議室裡已經沒人了，齊雲天和李靜估計都出去忙去了。畢竟現在的煥新也算家大業大，在這種級別的事情面前，必須緊盯官媒，隨時迴應。
只有公司那個挺漂亮的前臺還在。
其實之前他就注意到了。
這女的很顯然也是XJ來的，對這張異域風情的俏臉，他感覺有點兒眼熟，但一下子又真的想不起在哪看過，跟當初看到妮妮的感覺一樣。
這全因爲他上一世是真的很少看偶像劇，很少關注國內演藝圈。古麗娜扎美則美矣，但是，辨識度還是不如另外一個高。
“你新來的？”
“嗯！”古麗娜扎猛地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古力那扎爾拜合提亞爾。陳總你叫我古麗就行。”
“古麗娜扎爾……”陳諾唸了念，這下還反應不過來，他可就真的是豬了，“你叫古麗娜扎！？”
“是的陳總。”
……
……
嘖嘖，陳諾倒是沒想過，有一天古麗娜扎還能給他當司機。看來令狐著實可以在隆安多呆幾天，多陪陪老婆孩子啥的了。
而且技術好像還不錯，起碼開著保時捷送他的那一輛卡宴，算是穩穩當當。
新浪總部，這是他簽約之後的第二次過來。
頭天應付完華爲，第二天又來新浪。盡跟著這些科技公司打交道。自家的電影的事情還半點沒有推進，陳諾也是服了。
他卻並不知道，當他到的時候，其實新浪微博的股東會已經開了有半個小時了。
毫無疑問，曹國韋就是故意的。
會議室裡，氣氛已經有些劍拔弩張。
曹國韋坐在主位上，一臉平靜。
股東們圍繞著阿里巴巴入股微博的議題，已經爭論了快40分鐘，依然沒有達成一致。
“我還是覺得阿里巴巴給的估值太低了！”紅杉的張明遠拍了拍桌子，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微博現在用戶量已經突破5億，日活躍用戶超過7000萬，估值才25億美元？阿里巴巴明顯在壓價！”
坐在他對面的李若蘭冷笑了一聲，她是華興資本的代表，而華興資本，這家當前中國新經濟領域的頭部投行，正是促使微博和阿里巴巴之間的牽線人。
“張總，你也太樂觀了。微博現在是用戶多，但盈利模式呢？廣告收入才佔新浪總收入的18%，一年下來也就6000萬美元。阿里巴巴願意給25億，已經很有誠意了。你要40億，人家轉頭就走，你信不信？”
“李總這話我不愛聽，”方源資本的王志強插話，“微博的潛力擺在這兒！用戶數據對電商的價值有多大，阿里巴巴比誰都清楚。他們現在壓價，無非是想佔便宜。咱們要是鬆口，後面還怎麼談條件？”
“潛力是潛力，現實是現實，”李若蘭反駁道，“微博現在燒錢的速度你們不是不知道。去年一年運營成本就花了1.2億美元，今年還得翻倍。阿里巴巴入股至少能帶來資金和技術支持，幫我們對抗騰訊。你們別忘了，騰訊那邊可是虎視眈眈！”
“對抗騰訊是沒錯，但也不能賤賣！”張明遠提高了嗓門，“曹總，你倒是說句話！你是CEO，這事兒你得拿主意！”
曹國韋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估值確實是個問題，但更重要的是戰略合作。阿里巴巴的電商資源和數據能力，能讓微博更快找到盈利點。不過，我也同意張總的意見，25億確實低了。我之前跟阿里那邊溝通過，他們最多能提到30億美金，但前提是我們得讓出更多控制權。”
“不可能！”張明遠大叫道，“我們絕不可能引狼入室！”
李若蘭冷笑道：“張總，你要是這麼固執，咱們遲早被騰訊吞掉！30億已經不錯了，阿里還能帶來流量和變現能力，你非要40億，錯過這個機會，微博怎麼辦？燒錢燒到破產嗎？”
張明遠怒道：“李若蘭，你少在這危言聳聽！微博是我們辛辛苦苦做起來的，憑什麼讓阿里佔便宜？！我告訴你，我們這邊絕不會同意。”
會議室內的氣氛愈發緊張，國內的兩方投資者代表張明遠和李若蘭各有支持者，雙方爭執不下，而其他的外資機構則是穩坐釣魚臺，幾乎不怎麼發表意見。
這就是這一週來，新浪股東會上的常態。
換做之前，曹國韋早就被吵得焦頭爛額，但現在，他只是不時擡頭看看手錶，倒是並不薑黃。
10點34分，一個穿著一步裙的秘書突然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曹國韋眼前頓時一亮。
等到秘書衝他點點頭，曹國韋頓時輕咳一聲，說道：“好了，大家安靜一會。今天我們有個重要股東到場，前幾次會議他都沒有參加過，這次我們不妨先聽聽他的意見。”
“曹總，誰啊？”
“誰沒來？”
“不是一直都是這些人嗎？”
“對啊，都到齊了啊。”
“沒有沒來的。”
“我靠！是不是陳……”
張明遠驀然叫了一聲。
話只說了一半，然而整個會議室立刻安靜了下來。
隨後，更大的喧囂立刻沸騰而起。
“陳諾今天要來？”
“曹總，你怎麼沒有提前通知我們？”
“不會吧？真的嗎，真的是他嗎？”
“他不是一直都沒來參加過？”
“操，你看老曹那樣，還用問，肯定是他搬來的救兵！”
最後，有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擡頭一看，見到曹國韋老神在在的模樣，一下子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可不是嗎？陳諾今天過來，要說跟他沒關係，誰信啊？
可問題是，老曹這兩天也一直含糊其辭，到底站哪邊也一直沒有表過態。
陳諾如果是救兵，那他究竟是哪一邊的救兵？
張明遠和李若蘭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了一下。
兩分鐘之後，
剛纔那個秘書，還有另外一個辦公室經理驀然把門推開。
一個披了一件灰色風衣的年輕男人在大家都認識的兩個微博高管，彭少兵及王高非一起走了進來。
曹國韋帶頭站了起來，鼓掌道：“來，大家歡迎陳總。”
這個時候會議室裡的兩幫人，不管是哪個機構的投資人，哪怕是Dimensional Fund Advisors或者T. Rowe Price這兩家一直沒說話的外資機構代表，這時候也都是跟著站起來，帶著笑臉開始鼓掌。
其實不是因爲名氣，也不是因爲他手裡的5%+5%股份，讓他一直都是微博的最大個人股東。
這掌聲是送給在這兩年裡，利用春晚，利用奧斯卡，利用自己的每一條微博，吸引了無數流量，讓他們一步步的把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強敵踩在了腳下，
送給第一個突破了千萬粉絲量，在這次的奧斯卡盛宴之中，由於話題量太大，甚至讓運營部門靈機一動，創造了新浪超話這一全新社交功能的超級大大大大大大大V的。
古麗娜扎跟在最後，親眼見證了這一幕。
寬敞而現代化的會議室裡，會議室的長桌上擺滿了文件和筆記本電腦，牆上的投影屏幕還停留著一些擺著密密麻麻數據的頁面。
當她看到的第一眼，幾乎是本能的心生敬畏。
這就是新浪微博的總部啊。
在微博上現在擁有3.6萬粉絲的小小網紅模特古麗娜扎，在這瞬間，就像天天罵公司罵老闆的某個員工，突然被老闆邀請去他的大別野做客，當看到那上下三層樓，還有花園游泳池，心裡驟然升起了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
不過，馬上，古麗娜扎看到，就在這麼一個莊嚴的會議室裡，那些身著正裝、氣勢威嚴的男男女女，突然全體起立，掌聲響起。
雖然人數不多，掌聲不大，可能比起柯達劇院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但是，這掌聲響在古麗娜扎的耳邊，卻讓她感到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跟在前方男人身後，也不知不覺的挺起了胸膛。
……
陳諾說實話，也沒有想到居然享受了這樣的陣仗。
曹國韋來之前只告訴他，有個事關他切身利益的重要會議，可是卻沒有想到，看樣子都他媽開了挺久了！
那讓他來做什麼？
坐了一會兒，聽了聽曹國韋主持下兩方的觀點，陳諾這才恍然大悟。
猶豫嗎？
不好意思，一秒鐘都沒有。
“我覺得低於50億美元免談。”陳諾認真道。
荒唐嗎？
在座的每個人都覺得荒唐。
外行嗎？
在座的每個人都覺得外行。
現實嗎？
在座的每個人都覺得不現實。
要是換個人這麼說，在座的一干人等絕對鬨堂大笑，讓他趕緊閉嘴滾蛋。
但說這個話的人，偏偏不是別人。
他是當前估值500億美元，全球用戶量最大的社交網站Facebook的個人股東，也是全球第一大社交賬戶的擁有者，還是在前不久，在全世界每個社交平臺上掀起了狂風暴雨，創造了千萬轉發量的超級用戶。
他開口說新浪微博值50億美元，誰會笑？
沒看那兩家老外機構都是一臉若有所思嗎？
李若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陳總，其實我們也知道有所低估，只是，微博現在的盈利能力還很有限，廣告收入雖然在增長，但去年全年也才5000萬美元，佔新浪總收入的12%，而且運營成本太高，去年就燒了1.2億美元，今年預計還得翻倍。如果我們現在硬要擡高估值，可能會嚇跑阿里巴巴。”
陳諾一臉瞭然的點點頭道：“那現在賬戶上的錢還能撐多久？在運營一年行不行？”
曹國韋道：“這倒也沒有到這個程度，我們去年底剛完成一輪融資，融了2億美元，賬上還有1.5億的現金流，加上廣告收入和一些品牌合作的費用，支撐個兩三年沒問題。不過，如果要加速擴張，資金壓力確實會比較大，所以我們才急著找戰略投資。”
陳諾“哦”了一聲，道：“那這樣，最遲下半年，到時候如果還是缺錢，我個人可以再拿一點錢出來入股。2億美金應該沒有問題，到時候就按照50億美金的估值，算給我股份就行。”
他這話說得雲淡風輕。
但聽在室內所有人耳中，卻都有點坐不住了。
說真的，不看好微博，各位投資人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但是，誰他媽又敢把新浪微博估值50億美金，再把真金白銀拿出來繼續加註？這可是50億！想想新浪母公司在納斯達克上，現在纔多少錢吧！
想來想去，可能也只有上輩子在美國炒美股，虧了一老鼻子錢，所以非常知道在2018年，新浪微博市值最高超過了300億美金的某個重生老銀幣，纔敢這麼玩了。
陳諾說完，又繼續道：“至於說網一，騰訊……曹總，還有各位股東，我覺得咱們倒不必如此著急去打壓去搏殺他們。太累了。我們應該聽從老子的建議：坐在河邊，等待敵人的屍體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