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山東道曲阜縣衙之外。
“晚輩豆盧寬,求見曲阜令!”
豆盧寬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乘坐客運飛艇半夜過來的他,看著曲阜縣的牌匾,雙眼閃爍著一絲敬畏之色。
這個時候,孔家後人還沒被封爲衍聖公。
他們最大的福利,便是時代直接擔任曲阜令。
這裡已經(jīng)被視爲孔家的傳統(tǒng)封地,跟隨著儒家的起伏,在這片土地上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千年。
現(xiàn)代人壓根無法想象,孔家的威望在封建時代是多麼恐怖。
那是一座橫在這片土地上千年的巨大山丘。
“大人,我們家曲阜令已經(jīng)在昨日傍晚與長孫無忌大人去了長安了。”
一個僕人走了過來,拱手下拜說道。
“長安?長孫無忌?”
“不好!”
豆盧寬的表情頓時有些大驚失色了起來。
孔家後人,已經(jīng)被長孫無忌接走,對方顯然快了一步。
好吧這是廢話,有軍方的支持,他們壓根不需要在意有沒有航班,就可以直接派遣飛艇送來長孫無忌。
更何況豆盧寬雖然早出發(fā)了,但是他乘坐的飛艇可不是直達曲阜的,在沿途靠站墨跡之下,他昨天深夜纔到的曲阜。
然後在客棧呆到了早上纔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如果他們談妥了條件,孔家站在了擴張派那邊,那保守派今天在京城搞事情那就是自己找事了。
他得趕緊通知各家
“快,老夫要用電報!”
豆盧寬的話音未落,他就閉嘴了。
因爲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笑吟吟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一身紫色高級太監(jiān)袍,體型肥胖的大太監(jiān)王德。
那張臃腫的雞蛋臉,堆滿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王……王公公?”
“你不伺候在陛下身旁,跑來在此做甚?”
豆盧寬愣住了。
他是沒想到,還帶留下人來等他的。
“呵呵,奴婢是與長孫大人來的。”
“豆盧寬接旨!”
王德說著,拿出了一份聖旨。
“微臣在!”
豆盧寬內(nèi)心焦急萬分,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拱手下拜。
畢竟他現(xiàn)在還沒勢力大到可以無視聖旨。
更不可以在孔孟之鄉(xiāng)這樣玩,否則那而已太囂張了。
“愛卿忠勇孝悌,其心可嘉,賜予孔家藏書閣進修七天之便利,欽此!”
大太監(jiān)王德宣讀著的時候,雙眼依然閃爍著得意之色。
聖旨上並沒有點名,遇到誰就是誰,直接扔到孔家藏書閣去。
“微臣,領(lǐng)旨謝恩……”
豆盧寬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雙手接過了聖旨。
“尚書大人,這邊請!”
那個僕人馬上走了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好,感謝皇恩浩蕩!”
豆盧寬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無奈地跟著僕人去了。
守在門口的十幾個肌肉大塊的僕人很快也跟在了後面,看起來就像闔府歡迎一樣。
實際上嘛,當然是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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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盧寬心若死灰,這下,真的完了!
“呵呵……”
王德看著他被僕人押走的背影,冷冷一笑。
“王公公,電報機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曲阜縣衙裡負責電報的小吏上來說道。
……
與此同時,長安城西大街,魏徵府內(nèi)。
數(shù)百個儒家弟子,已經(jīng)在院子裡集合。
“諸位,陛下身邊有佞臣矇蔽,盛世蒙塵。”
“我等讀書人,就要爲恢復我大唐朗朗乾坤,不惜拋頭顱灑熱血。”
“一會我會走在最前面,同時也有各地才子正在趕赴長安,要不了兩三天,他們就會如約而來。”
“諸位,可敢與老夫衝在第一陣!”
魏徵聲若洪鐘。
“我等願聽從大人差遣!”
在場的一大羣讀書人,同時拱手下拜。
“老爺,曲阜電報!”
這個時候,一個家丁策馬直接衝入了院子裡,舉著一份電報跳下馬,來到了魏徵的面前。
魏徵劈手奪過,打開一看。
“哈哈哈哈,諸位,禮部尚書豆盧寬大人此時正在和曲阜令相談正歡。”
“曲阜令雖然尚未表態(tài),但是也說了大唐不應該窮兵黷武。”
“尚書大人還在電報裡說,應該過兩天,曲阜令就會親自前來!”
魏徵哈哈大笑著說道。
“嘶……”
那些讀書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旋即,滿臉的激動之色。
曲阜令,可是孔家後人的專用職位啊。
孔惟雉親自下場,他們就贏定了。
一座泰山壓下來,什麼關(guān)隴世傢什麼軍方,除非動武,否則只是嘴皮子的話,他們,已經(jīng)無敵了……
“那麼,走吧!”
“我等去皇城廣場,向陛下傳達我等的心意!”
魏徵說著,率先朝著門外走去。
“願追隨魏大人!”
那些讀書人同時轟然響應,跟在其後。
魏府的大門打開,門外,赫然還有一大羣儒生打扮的人在等著。
旋即,他們恍如潮水一般跟著魏徵,浩浩蕩蕩地朝著皇城廣場而去。
人數(shù)之多,蔓延了大半條街,恐怕有四五千人。
沿途的百姓,紛紛爲之側(cè)目。
“這……這不是魏徵大人?”
“他帶著如此多的人去哪兒?”
“該不會是到皇宮請願吧?”
“不知道啊,魏大人是個好官,但是之前陛下公告說要與我等平民共享開疆擴土的紅利,魏大人該不會是覺得大唐窮兵黷武了吧?”
“啊!?最好別啊,不開疆擴土,我等豈不是還和以前一般只能種地?”
長安的百姓身爲帝都的人,消息和分析能力自然比其他小地方更加靈通。
魏徵的意圖,很快被百姓們分析了出來。
他們一個個不放心地跟著隊伍走向皇城廣場,希望能看個究竟。
畢竟昨天剛公佈的仁政,今天若是魏徵這麼大分量的官員前來反對,那可能真的會被收回去。
“哎,我等小民,好不容易盼來一次仁政,若是魏大人去反對,那他對我們也太壞了……”
朝著皇城廣場聚集的那些百姓,每個人腦海裡都浮現(xiàn)出了這個想法。
不多時,魏徵本人,已經(jīng)帶著他的數(shù)千個同僚的門生組成的人羣,來到了皇城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