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外的壁壘羣的幾十萬守軍已經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局面的時候。
多爾袞，悠悠轉醒了。
他只感覺到雙眼被厚厚的一層煙塵給封了起來，難受無比。
“狗奴才，有誰在，速速拿水來！”
他怒吼著，伸手拼命摸自己的眼睛。
越摸越難受，頓時怒火更盛了。
“主子，主子在這裡！”
“快，拿水來！”
在他的暴怒之中，終於響起了清兵的聲音。
不多時，一壺水倒在了多爾袞的臉上，他三五除二抹掉了眼睛裡的泥土之後，終於勉強睜開了眼睛。
正要發作的時候，他猛然愣住了。
身前的這些人，都是普通的正白旗的軍士。
而他的侍衛和白甲牙喇，一個都不見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在城牆上。
而是身處城牆邊上的廢墟里。
而那些正白旗的軍士，個個都面帶悲傷和絕望之色。
“作甚？”
他先是怒斥了一聲，猛然發現不對，一看自己的雙腿。
赫然發現，自己的雙腿小腿一下已經被成堆的城牆磚石給壓住了。
“混蛋，還不快搬開！”
他頓時大驚失色地怒吼了起來。
他本來在皇太極的朝中處境就不妙。
親弟弟已經死了，自己勢單力薄。
而皇太極向來獨寵自己的大兒子豪格，很多人都站在豪格那邊想要弄死自己。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失去雙腿……
下場怎麼想，都不太美妙。
“喳！”
“快，來人，搬開石頭，救親王殿下！”
幾十個正白旗的士兵頓時一擁而上，開始搬開多爾袞腿上壓著的屍塊瓦礫。
而就在此時，三公里外的虎賁軍大陣之內。
看到城牆倒塌，軍士們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喝彩之聲。
他們千里迢迢而來，就是要殺光韃子的。
如今一開場就直接轟塌了對面的城牆，如此好的開局，所有士兵都相信，困擾大明上下幾十年的韃子的問題，終於可以解決了。
“傳我命令，大炮轉移目標，轟擊護城河正面的堡壘。”
“給我把那些地方徹底打成粉！”
策馬在中軍指揮的李靖，馬鞭指著對面的壁壘羣，下令說道。
顯然，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墨跡下去了。
只要炸開正面的壁壘羣，然後再炮火延伸給城門後面的甕城來個集火，他的大軍就可以大搖大擺進城。
只要拿下錦州，那麼他的差事就算完事了。
至於潰退下去的清兵怎麼攔截，那些逃亡的滿人怎麼清理，那就是崇禎和門頭溝那十萬人數的第二批虎賁軍自己的事情了。
他這個唐人爲這個大明做的已經夠多了，不可能永遠操心下去。
“遵命！”
一個副將領命而去。
“快，轉移炮口！”
“集火轟炸正面城牆外圍的壁壘，工兵準備搭橋！”
這個副將有條不紊地開始轉達李靖的命令，並且下令部隊準備進攻。
“快，瞄準壁壘羣！”
“轟炸範圍，正前方兩千八百米爲中心點，標準覆蓋，第一炮兵營，覆蓋甲2569。”
“第二炮兵營，覆蓋丙9887！”
“第三炮兵營……”
“第四炮兵營……”
炮兵陣地之上，指揮官下達了覆蓋範圍。
而後軍的方向，十幾輛馬車拉著搭建浮橋的工具，開始往前移動。
只要他們在炮兵的支援之下靠近那區區五米寬的護城河，馬上可以搭建出覆蓋五百米寬的浮橋區域。
將士們將會輕鬆如履平地踏過護城河，沿著炮兵打開的通道進城。
所有操作完全都有章可循，按照步兵操典執行。
在完善的制度面前，哪怕是一個傻瓜，都可以馬上上手指揮部隊。
而且士兵們也熟悉操典，基本上命令一下來，他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這個時候，前鋒營的三千將士們已經開始調整呼吸了。
他們知道，炮擊進行大約十輪之後，他們就該前進了。
“第一炮兵營準備完成！”
“第二炮兵營準備完成！”
“第三炮兵營準備完成！”
“第四……”
“第五……”
各個炮營馬上準備妥當。
“全體都有，十輪急速射！”
“放！”
炮兵指揮官的聲音，很快被信號兵翻譯成了旗語。
“放！”
“放！”
“放！”
嘭嘭嘭嘭……
五百門大炮驚天動地的炮擊之聲，再次響起。
這次裝填的是高爆榴彈，炮彈的發射.藥比加農炮模式少了三分之二。
出鏜的炮彈初速並不高，以肉眼勉強可見的速度飛上了天空，然後畫出了一道道致命的拋物線，惡狠狠地朝著錦州城南門城牆外圍的壁壘羣落了下去。
“躲好，炮彈來了！”
一個韃子軍官尖叫了一聲。
下一秒，第一枚炮彈在他的身旁一閃而過。
轟隆！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這個軍官瞬間人間蒸發。
甲冑碎片和血肉頓時被拋向了天空。
未等那些清軍士兵反應過來，更多的炮彈劈頭蓋臉地落下。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一朵接著一朵橘黃色的小型蘑菇雲沖天暴起。
一門清軍的弗朗機炮的炮管，旋轉著飛上了天空。
炮彈所過之處，所有的壁壘瞬間只剩下一個大坑。
裡面的士兵們，在這樣的炮擊面前，壓根無法指望這種抵擋實心彈的掩體能擋得住高爆彈。
整個壁壘羣變成了人間地獄，士兵們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或被炸得粉身碎骨，或被倒塌的壁壘活埋。
少數倖存者，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地趴在地上，在一片地動山搖之中不斷地向著漫天神佛祈禱祈求活命。
炮兵這個戰爭之王，通過一枚又一枚的高爆彈，朝著這個時代宣佈他們戰爭之王的地位。
十輪急速射過去在之後，整個壁壘羣所在之地被濃煙和煙塵徹底覆蓋。
背後的城門洞和後面的甕城，也被火炮集火照顧了一番。
當煙塵終於慢慢落下的時候，倖存者們在一片哀嚎之聲中擡起了頭來。
眼前的場景，讓他們全部人，頓時畢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