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陽世內。同樣是臨時召集的緊急內朝，暮煮重重的明屍。印出的是列位還在打著哈欠的宰臣們，充滿疲倦的面容。

“長安的二路援軍已經(jīng)出發(fā)了

“這麼快

皇帝小白大吃了一驚，將京畿乃至關內雖然還有一些兵馬，卻是所部甚雜，橫跨中外軍和地方軍，府衛(wèi)邊禁四大系統(tǒng)，隸屬關係極其繁亂的所在，

“因爲是內樞密大人親自領的軍。親自督辦的

負責樞密院事物的內常侍魚朝恩，正陪著小心垂手俯耳，苦喪著臉道

“什麼

“他是親自帶隊去逐一催辦的

皇帝小白眼前頓時浮現(xiàn)起長安文武各司衙，給“催辦”的雞飛狗跳，如大難臨頭的情形。

“以平亂訣殺辦事不利推譚者數(shù)十人。懸首城門。

“他還蒐羅了城中大部分親貴的護衛(wèi)儀仗。充入軍中，連左右兩位樞相也不例外”

“還帶上雍王爲監(jiān)軍

“號稱八萬的援軍。驛信發(fā)出時已經(jīng)過了金城縣

“他是樞密使，而且可以在需要的時候，絲毫不在乎臉皮，這就足夠了

長安城中，某位抱著孫兒含擡把弄的退養(yǎng)大佬，對著前來哭訴的門人，如是說道。

。

隨著夏天的臨近，連空氣不免在太陽的溫暖和煦中，帶上一絲絲的燥熱起來

車舞轉馬蕭蕭，行人弓箭聚在腰，沿著新修的大路和直道，塵土揚囂扶搖直上，就像黃色的長長巨龍一般，滾卷在關西八百里秦川的土地上，吞噬著一切遇到的人和事物，讓自己變得愈加壯大。

同樣的場景，僅僅是數(shù)年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卻彷彿已經(jīng)是很久很遠以前的事情了。我甚至有些不同步的錯位感，安逸的生活果然會消磨人的意志啊。????平坦貧直的道路兩旁，是大大小小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營地，被柴火和石炭的灰煙籠罩起來，是無數(shù)忙碌著的身影，

基本是沿途軍屯莊所有男女老幼都被髮動起來了，在大動員令的先行組織下，搬出歷年攢下來的最後一點積存，殺雞宰鴨蒸餅烹飯，通過一程程的接力式的轉遞，就地爲行進的軍隊提供熱水和飲食，提前清理和準備好歇宿的營地，讓出徵的大軍除了夜間休息的時間，基本都有一部分始終保持行進的狀態(tài)，而另一部分可以隨時投入戰(zhàn)鬥狀態(tài)。

男子按照道路狀況進行維護，提供十數(shù)裡到數(shù)十里的過境輸送勞役，婦女們則趕製鞋襪衣被，從各地庫房調集和工場加緊生產(chǎn)的軍需物資，也順著道路的分支，不斷聚集到行程的軍隊中，徒手白身從各自集結地出發(fā)的軍隊過了州府之後小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武裝和補給，卻沒有多少掉隊和走失的。

這不能不說這是一個軍事史上的奇蹟，而締造這個奇蹟?shù)淖畲竽会岷谑郑谔匮u的指揮專用馬車上，我卻沒有多少的抑或是充滿成就感之類的心情。

由於臨時被我拉出來趕鴨子上陣的少年雍王，還在另一輛設備齊全的馬車上補眠，連杜估也被我派過去，居中“聯(lián)絡協(xié)調”也就是藉著他的名義，對那些官吏軍民，做一些鼓舞士氣、掩人耳目的事情。

因此，我身邊負責記錄我言談語錄的跟班，也變成了掛著“見習軍事”頭銜，李益李十郎和韋皋韋十三，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少年人，一樣小白臉，一樣的世家子出身，一樣出滿朝氣蓬勃對功名的渴望和自信，當然還有一樣的風流債一屁股。

因爲依靠這些要素，他們在平康里的表現(xiàn)和受歡迎程度，讓一直只能在這些場所扮演災星角色的我。很有些吃味。因爲同林人中的突出表現(xiàn)，他們和龍武軍培養(yǎng)成長起來的第三代小楊、全承泰等人，被好事者起了綽號，並稱爲開府門下的“五驍四俊。

當然，我正在考慮的是。在這個古代環(huán)境下，培養(yǎng)一個將帥的成本和代價，按照沿襲到本朝的傳統(tǒng)軍事體制。多數(shù)的武將之路，其實從一個小小的士兵開始的。

在國家安定外患少的太平年景，朝廷通過繼役或是應募來徵集兵員的，如果是戰(zhàn)亂頻繁的年代，則通過抓丁拉差的手段，許多原本老實巴交的泥腿子，因此經(jīng)過簡單的練，甚至無需練轉變角色成一名士兵。當然了，這種士兵的戰(zhàn)鬥力和戰(zhàn)鬥意志很可疑，也是戰(zhàn)場上傷亡最大的對象。

但只要他們能夠經(jīng)過幾次在戰(zhàn)場上存活下來，不管是運氣也好本事也行，基本就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小如果這個士兵剛好是獵戶或者是遊俠兒之類，其他接觸過武器的職業(yè)。那他存活的機率比別人更大一些，多次戰(zhàn)鬥下來，就會因爲積累了一些相關經(jīng)驗，而成爲最底層的卒頭，負責帶領幾名士兵。

許多人的軍事生涯也就停止在這個階段，許多人根本沒能熬過，從十八歲的中男開始到六十歲的法定服役期，就成爲異鄉(xiāng)不知名的枯骨，然後也有人運氣好沒死掉的話的話，積累下一點戰(zhàn)利品，在四、五十歲之前結束軍隊生涯，娶妻生子在殘留的傷痛中過完餘生。

也有人因爲運氣或者說表現(xiàn)小得到上級的青眼，被挑選爲親兵，這就在軍旅生涯上更進一步，哪怕這只是一個低級的小軍官，但他也有升遷的空間，其中多數(shù)人戰(zhàn)沒死的話，終其一生也就能升上那麼幾級，然後就領上一個勳職退役安養(yǎng)，這些常年追隨親兵也自然轉變成他的家將，在主人的翼護下娶妻生子後，就變成這個家族的世代部曲。

雖然是附庸，但卻是高一尋常傭僕奴婢的存在，部曲子弟往往從小小接受主人家的武藝練，作爲主人下一代的跟班和伴從，在小主人成年蔭補了軍職後，他們這些自小一起長大的部曲子弟，也將成爲直屬的護衛(wèi)和親兵，他們從軍後的，也比普通士兵，或是升上來的軍頭，更高一些。

由於受過家傳的練，他們的存活率。要比普通士兵高的多，他們也是主人兼上司的耳目和手足，有了初步的表現(xiàn)後，往往在軍隊中一開始就委派爲火長、隊正之類頭目叭州。任糧料、司計！類某個底層的關鍵職位。他們也構成公甲。屍大大小小的山頭。

由於從小培養(yǎng)的默契和忠誠，在上官出征的時候，他們是也充當身先士卒破敵的先鋒，或是殿後決死隊、壓陣的預備隊、督戰(zhàn)的刀斧手之類的角色。按照與上官的親疏遠近，他們有所表現(xiàn)的升遷也比別人更優(yōu)先一些，然後運氣好參加夠足夠的戰(zhàn)鬥活著回來，以一個小軍官的身份，將自己的家名和血脈延續(xù)下去，就可以稱的上是一個基本的軍門世家了，能夠混到這一步，就是大多數(shù)部曲的終點。

也有個別陣前提拔的例子，因爲追隨主將作戰(zhàn)英勇，而被更高級別的上司看重，屢屢被用在戰(zhàn)鬥最緊要和最激烈的地方，但是風險也同樣伴隨著機遇，只要他能夠活下來小這些戰(zhàn)場磨練出來的經(jīng)歷和經(jīng)驗將是最寶貴的財富，當他們退役的時候，或許就可以稱得上一個將了，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別將。

然後他們的後代，就是最基本的將門世家，有了家傳的經(jīng)驗和武藝。他們的後代在軍隊中的又比那些部曲更高的多，依靠父輩的交情或是上下級淵源，得到額外的關照也不是一件難事。只要他們足夠爭氣，爲人豪爽且慷慨，在軍隊中結交到一批人脈，在軍中淵源的照拂下，也比別人更有機會獲得戰(zhàn)功。在他們這個層次，活下來不算什麼，追逐更大的武功纔是他們的目標。

但只有少數(shù)人，有足夠武功做基礎，又能把握機會更上一步，成爲獨自領軍的將軍，擁有更多的資源培養(yǎng)自己的親信和部曲，然後就是在軍隊和官僚體系內的奮鬥，拉攏一批追隨者和同盟，依靠某個強力人物，與其他派系競爭或是鬥爭；

然後其中只有極少數(shù)人，能夠在時機恰當時候上位，這時他面臨的敵人不再是僅限於戰(zhàn)場上，還有戰(zhàn)場之外的同僚，甚至是自己的家族。

獲得鎮(zhèn)守一方，或是獨當一面的資格後，就要開始在朝堂中尋找奧援，在軍隊中選拔人才和發(fā)展自己的親信，經(jīng)營自己的派系，一邊就算將來不再任上，也能繼續(xù)保持自己的影響力，並把這種影響力作爲寶貴的財富，讓下一代繼承。

所以說，這是一個軍事貴族階層打天下的時代，所謂的窮文富武，尋常人要想走上武將之路，殷實的身家和足夠背景的家世，是相當重要的，那些從底層一點點憑藉功績和資歷熬到高層的，在歷史上不是沒有，卻是萬里無一的極少數(shù)存在。

越往上爬，需要接觸和涉及與軍事無關的東西越多，個人勇猛和謀略，乃至戰(zhàn)功之類的要素，已經(jīng)不是必要的條件。更多的是看個人的手腕和運勢。

史上名將帥者，不但會打戰(zhàn)，還會經(jīng)營，使糧餉軍械所用之足，士之用命，如果只會打戰(zhàn)，那也不過就一大將的格局，象古時的衛(wèi)、霍，前代的李、徐，現(xiàn)世的王、高、封，後世的戚繼光之流，莫不是打點的上面關係好，所謂背後有天線，上面有人，朝廷軍費給的爽快，自己又會搞錢，部隊也有創(chuàng)收的門路，所以當他們的兵，工資高，待遇好，不拖欠，又肯花本錢投入練和裝備，於是戰(zhàn)鬥力就上去了。畢竟這個時代的軍官大部分都是出自世家子弟，士兵大多數(shù)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不是什麼人都有黨軍那種僅僅靠理想和信念就可以畫餅充飢，將精神追求變成可怕戰(zhàn)鬥力的本事。

古時軍將的種子，莫不是屍山血海裡踩著枕籍屍骨，層層自然淘汰和選拔出來，再培養(yǎng)成才的成本和代價大，而效率極其低下，中間的意外和風險也太多，不過是靠著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按照極小的比率積累起來的。

武則天首創(chuàng)武舉制度，爲軍隊選材拔士，提供了一條新的出路，雖然最初的動機，只是吸收寒門裡的俊才之士，對抗和打破那些門閥出身的壘斷和把持，但只是增加了人才晉身的選擇和途徑，沒有真正危及傳統(tǒng)勢力的基礎，他們依舊擁有巨大的優(yōu)勢。

但是新式武學的出現(xiàn)，就不一樣了，通過系統(tǒng)教育體制，大批量培養(yǎng)軍士將官種子的做法，實際打破了這種家傳世系淵源爲紐帶的軍隊傳統(tǒng)和慣性，等於在皇帝這個總助《的支持下，開了一個大大的金手指，讓原本遊戲規(guī)則發(fā)生了重大且深遠的變化。再加上龍武軍對於人才培養(yǎng)的內部消化能力很強，幾乎難以收到來自外界的直接干涉和滲透。並隨著潛在影響和勢力的日漸擴大，也慢慢潛移默化的通過外圍和政治上的盟友，直接和間接滲透和影響到外部，被排斥被孤立也不可避免。

雖然或許如李光弼之流軍隊上層的有識之士，知道這種變化和沿革對國家大有稗益的，但是出於自己出身階級和羣體的利益和立場，或者哪怕爲了維繫內部的凝聚力，還是與龍武軍劃清界限甚至暗中抵制的居多。

如果不出意料今後的樞密院，將會是他們新的戰(zhàn)場和舞臺，這從那些將帥們，對原本樞密院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一下變成熱心關切其中事物。甚至以大力支持爲代價，想把李光弼推出來作爲他們旗幟的轉變，就可以輕易感覺出來。

“報。

一聲大喊，打斷我的思路，汗淋淋的虞候攀在馬車邊上喘聲道

“前鋒已經(jīng)遇敵了

五丈原古戰(zhàn)場，子牟嶺和歧山餘脈交錯的山口，夏草茵然而繁茂。

“該死，這些吐蕃人是哪裡冒出來，是怎麼越過表裡山河的險要，出現(xiàn)在這關中腹地來的

當年的龍武十郎將，如今碩果僅存的高千里，望著眼前在山口列陣的如林黑色旗幟，咬著牙齒呸聲道

作爲前軍的前驅，負責開道和護翼的遊襲隊，現(xiàn)在正遊曳在吐蕃人的列陣周圍，用弩弓進行進行試探性的騷擾攻擊，但那些吐蕃人似乎絲毫不爲所動，緊密的箭矢攻擊小隻是讓他們收緊盾牆，卻沒有像大多數(shù)的吐蕃軍隊一般

管理吐蕃庸奴的小頭人石松沒命的奔逃在充滿礫石的河灘上，他的族人已經(jīng)全部完了，因爲聽信了大弗盧關於開拓低地的號召，他和很剛舊舊口陽…８漁書凹不樣的體蛤！，凹引被晉升的小頭人樣。把自己的親族。幾乎全部移到斥低一邊開墾放牧，一邊爲大軍服侍效力。

渾濁的沙坑水，到映出的是他充滿血絲和憔悴，彷彿一下蒼老了十多歲的面容，連最引以爲豪的小結辮，也被胡亂割開，參差不齊亂蓬蓬的披在肩膀上，僅僅是因爲混入那些藩人好逃命。

什麼都完了，石松家的兒子他的孫子，還有多年積累下來的糧食牛羊皮帳什麼的都在逃命中丟個精光，但相比那些反應遲疑，而被人成羣圍住被砍死燒死在足跡帳篷裡的同胞，他又是幸運的。但是這種幸運，並沒有能持續(xù)多久，

他們曾經(jīng)對那些唐人所做的一切，似乎加倍的報償?shù)竭@些外來征服者的身上。

他還記得當著那些被壓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和試圖反抗而被砍掉腦袋或是朵成數(shù)塊的青壯年屍體，自己不足月的兒孫們，被當?shù)氐姆耍粼跇尲馍希蚴莵G進火堆裡，僅僅是因爲這些嬰孩攜帶起來太過麻煩，他卻沒有回頭的勇氣，只流著眼淚拼命支使的雙腿，在整個聚居地被火光徹底籠罩之前，逃進稀疏的草叢中，順著河水漂流下來。

馬蹄踏踏的聲響，追蹤者，很快循著他留下足跡再次追了上來

隨著吐蕃大軍的戰(zhàn)敗，他們這些數(shù)量衆(zhòng)多的隨軍部衆(zhòng)和百姓，生存境況也變得險惡起來，原本那些對他們卑躬屈膝的河西藩部，變得極其危險起來，母爲原本形同笑話一般的吐蕃人懸賞令，在這時候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高原的白災和霜凍，同樣波及到了河西境內的藩部中，不像漢地百姓那樣可以得到救濟，但是又無法通過劫掠城邑來熬過難關，除了那些靠近商路有其他兼職的營生，或是很早就與邊軍搭上關係的部落外，有那些走投無路淪爲盜賊，旋即被剿滅的小部血林林的例子在前，他們只能忍受災苦，相互之間吞併攻殺來減少消耗，或者奴顏婢膝的向官府請求援助。

但不是什麼人都願意甘於這種結果，吐蕃人的入侵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和藉口，既然吐蕃人表現(xiàn)出出足夠的強大，作爲臣服吐蕃人的幫手和前驅，名正言順的劫掠和剩抄那些富庶唐人城邑的機會。

但是吐蕃人的胃口淵源超過他們的想象，殘酷的清野堅壁和越來越激烈的戰(zhàn)事，讓他們這些投效吐蕃的藩部開始變的猶疑起來，大量的青壯被吐蕃人抽走，驅使上戰(zhàn)場，無數(shù)牛羊牲畜被吐蕃人強行徵調去，有去無回的協(xié)軍。但很後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晦氣，是個老的，要折水不少

索子套住他的腳棵，刀光一閃就要落下來，卻被人架住。

“小心點，活的可比死人頭值上不少錢

“族裡的男人死的太多，剩下的老幼可都指望著我們

“現(xiàn)在是有官軍可以作保，讓殘餘各部不至於落井下石相嶽攻打，而大家就是我們這些男人出來狩吐蕃人報功

“割一個人頭才五個。大銅錢。一個活吐蕃至少是一個小銀餅啊。。就算是在草市，也可以買一袋粗麥，或是從別部牽一頭母羊回來。。

“老沒有關係，若是真吐蕃，而不是羌渾什麼的那些附部雜衆(zhòng)，價錢就更高了。至少兩個小銀餅，如是個頭目。那至少有五個小銀餅”

“我們這幾帳合起來買羣牲畜，靠皮子和奶的出息，就可以熬過這個夏天啊????戰(zhàn)後的局勢，對那些生活在河西藩部。也是一個殘酷的選擇。親附唐人乃至爲唐人作戰(zhàn)的部族還好說，雖然在吐蕃人的荼毒下?lián)p失慘重，但只要有男人在，獲得官府的扶持和援助，回到原來的土地，重新崛起只是時間的問題。

親附吐蕃，乃至首鼠兩端的。就日子不太好過了，失敗者要受到嚴懲的，這種懲罰，在官軍沒有采取措施之前，就先體現(xiàn)在他們的內部，靠近唐人控制區(qū)的一些部族首領全家老小的人頭，被用大車直接載送到重新修繕的河州城內。

更遠一些的地方，河西有些藩部爲了生存，甚至相互攻殺有嫌怨敵對族人或是勢力弱小的部落，用他們的人頭來冒充對吐蕃的斬獲，作爲自贖的投名狀，或是換取懸賞。

。

河州城下的俘虜營邊，是臨時的大集市，經(jīng)常有帶著黑頭套的人，被帶進吐蕃俘虜營中，將隱匿在衆(zhòng)多吐蕃士兵和部衆(zhòng)中，那些有點身份的大小頭領，宗人親貴什麼的給指認出來，然後押進城內的特別囚營。

大勝之後，河西行臺卻是一片沉悶，之前某人的烏鴉嘴，還是被言中了，這次的問題來自內部，具龍泊的勝利，不但沒有彌合內部的矛盾，反而使之暗中擴大了，大敗吐蕃的兩路先遣大軍，輕勝速勝之風開始在軍中蔓延。某些河西地方出身的將領。反而開始懷疑行臺的指揮過於保守，是否真的有推譚坐視之嫌。

結果這次另一路吐蕃軍不顧後路的威脅，然後繞過行臺控制的範圍，向北轉道奔襲，以少量軍士和衆(zhòng)多附族虛張聲勢圍城，精銳健兒卻星夜南下，直寇蕭關，焚沿路驛館，處處煙火遮天，官吏並百姓驚惶而走，於是關中震動。

來自雲(yún)中的援軍，並同河西北路中受降城的部分將領，不顧軍令擅自出擊，打著收復隴右的旗號，尾銜追擊，結果爲吐蕃北路軍前後合圍，差點就重演了具龍泊的一幕。

這場潰退，幾乎是具龍泊的翻版，光是空懸的河西節(jié)度節(jié)度副大使河西行衙和重組的隴右行衙以下的留守、支使、行軍司馬、判官、推官等，將校押衙、虞侯、兵馬使等；地方的防禦使，團練使，刺史、馬步都知，邊兵的守捉使、鎮(zhèn)將、戍主，中軍營下官的別將、都尉、旅帥、校尉、隊正。近三萬人馬血染渭水。

一直爲疲病和飢謹所困擾的吐蕃人，因此奪得大量兵器甲權，並沿途民間庫藏，驅使勞役，開始呈現(xiàn)恢復舊觀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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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配件要初九纔開始發(fā)貨，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