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將軍府卻沒有了先前那般困難,稱病久不露面的景灝終於捨得給楚晗面子,答應見她一面。
景夫人貼心的備好茶,態度平和的與她嘮家常??粗鴾赝窳忌频乃?,楚晗感到一陣內疚,雖然搶走她兒子的人不是真正的自己,但她卻感到些許不自在。
“殿下久等了?!?
景灝姍姍來遲,一身便衣依然精神矍鑠,未看出哪點不適。
“景將軍?!?
見夫君有要事商討,景夫人很自覺的離去,禮數週全讓楚晗心中稱讚不已。
“此次來貴府是有些事情想與將軍交談?!?
景灝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本宮希望武安侯能衛我大燕,繼承景大將軍衣鉢,上戰殺敵?!?
景灝淡漠不語,卻沒有絲毫搭話的意思。楚晗頓了頓繼續說道:“本宮承諾,只要他這次功成身退,定免去他公主府男寵的頭銜,讓他過上尋常男子的生活,正常娶妻生子,將軍意下如何?”
景灝依然沒有說話,但楚晗卻沒有錯過他眼中閃過的那絲希冀。或許有希望?
“本宮說到做到,定不食言?!?
楚晗見他神色複雜,只當是他在擔心自己的兒子,就要開口慰問,景灝卻回話道:“不必了,鑠兒能侍奉殿下,是他的福分?!?
楚晗一怔,到嘴的話生生嚥了下去。他神色有些萎靡,定是想起之前那次御虎事件了吧,是害怕自己再次食言嗎?若真是那樣,恐怕自己不管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景鑠的戒備之心如此重,他爹也該差不了多少。
楚晗站起身,在景灝疑惑不解的眼神下,深深鞠了一躬,“景叔叔是看著晗兒長大的,從小晗兒便喜歡與您親近,現下無人,叫您一聲叔叔。之前晗兒不懂事,惹的景叔叔不快,望您老人家見諒。”
景灝驚訝的站起身,雙手扶起她,態度好轉了許多:“公主哪裡的話,折煞微臣了”
“景叔叔戎馬一生,曾多次解救我大燕與水火,如今您守衛的家園再遭外敵**,叔叔身體不便,不能應戰,晗兒痛惜不已,願您呢保重身體,百年安康。”
一席話說的景灝萬分動容,他曾叱吒風雲,千軍萬馬吹寒角,先前的大燕沒有人敢指染,現在……他爲了私人恩怨,居然不顧母國安危,實在是…..
“不敢叨擾景叔叔,晗兒現行離去,您好好養傷。”
景灝送走楚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形影單隻,卻又孤傲倔強,不禁有幾分憐憫之色,說到底也是個小姑娘啊。
“夫君可是要另做打算?”
景夫人從屏風探出身子,上前攙扶著他。
景灝嘆了口氣,搖搖頭,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出了將軍府,楚晗心情總算開朗了些,有了這場親情牌,就算景灝不會親臨戰場,至少也不好有太有逆反之心。
梟音見她心情似乎不錯,冰冷的神情也有所緩和,“公主現在可是回府?”
楚晗想了想搖頭:“不用,先進宮看看?!?
百里長雲正忙著公務,見她進來,卻是連頭不曾擡起來:“你去找景灝了?”
“恩,有些事情,我怕不說清楚…..”
“燕楚晗?!卑倮镩L雲擡頭打斷她的話,一藍一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你只需要記住,你不用跟任何人委曲求全,就算要開戰,也是由我來操心,你不必腆著臉去向別人求情?!?
額…..好強勢的安慰啊。
“父皇那邊的情況如何?”
“依然不見甦醒,不過皇后已經醒了?!?
母后醒了?楚晗想起昨日她想要對自己說卻還未說完的話,“那我去看看她。”
“不必,皇后情緒尚有些不穩定,改日吧。”
降書已經寄出,陳國暫時停止了進攻大燕,短暫的停歇算是讓她喘了口氣,雖然不知陳國有何談降條件,但此時除了 父皇還未甦醒外,其他的事情她可以暫時放心了。宮中的一切都是百里長雲照看,他傷勢未愈,卻勤勤懇懇批閱了所有 堆積的奏章,所有的大小事宜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見任何慌亂。
百里長雲,謝謝你。
“你….有話跟我說?”
“啊,沒….沒有?!?
他放下最後一篇奏摺,站起身緩緩朝她走來。之前這具高大挺拔的身影會讓她侷促不安,感到壓抑,可如今,這具身體卻能帶給她不少安定的感覺。
“乖,你不要害怕,萬事有我?!?
他纖長的手指節骨分明,帶著絲絲涼意撫上她的臉頰,像在觸碰一件絕世珍寶,小心翼翼、適可而止。他的手很涼和他人一樣,這手和君無昧的不一樣,君無昧的手永遠是溫暖炙熱的。
公主府,月朗故意遊走在君無昧平日裡常出現的小道,截去他的路。
看著陰柔俊美又有些飛揚跋扈的男子,君無昧到沒有太多詫異,似乎早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
“君公子想必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
君無昧淡笑:“還請公子明示?!?
月朗扯脣一笑:“本公子知道你受寵,可如今公主是和國師大人越走越近了,尤其是這幾天,我看啊,哪天保不準,這公主府的風舵就變了呢?!?
見他不說話,月朗當是自己的話奏了效,趁熱打鐵道:“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如何?你也知道,公主身邊從來不缺新人,若不能鞏固地位,指不定就成了昨日黃花,你意下如何?”
君無昧冷笑,諷刺的撇了他一眼:“不如何。你覺得你夠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君無昧認準的東西,誰也別想分一杯羹,不管是你?!边€是他百里長雲。
月朗一怔,看慣了他謙謙君子的一面,竟被他暴戾的樣子驚住了,一時間忘了說話。連對方離去都不曾反應過來。
半晌,月朗纔回過神,恨恨的瞪著他離去的背影,“你也別得意,有百里長雲在,這話說的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