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饒……饒命……”
自從回到這餘府，她頭一次感覺到害怕。
這一位，可是能要她命的主啊。
鳳青毓充耳不聞，淡然的端著茶慢飲，直到方語再說不出話來，他才慢條斯理的放下了茶。
小宛子也停了下來，站到了一邊。
方語趴在一邊，臉腫得高高的，血跡斑斑。
陸梓子上前，伸手探了探方語的鼻息，又退到了一邊：“還有氣。”
“弄醒。”鳳青毓撩了撩眼皮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方語，雲淡風輕的吩咐。
“是。”陸梓子應聲，走到門口，手一揮，讓人打了一桶冷水，直接潑到了方語身上。
“咳……噗……”方語被潑醒，睜開眼，瞬間驚恐的縮了起來，又立即爬了起來，老老實實的跪俯在地上，不敢再亂看。
“方氏，你既已離開餘家予人作妾，爲何還要回來？”鳳青毓開始問話。
“我……那……”方語怕得不行，卻也不敢瞞，說起了自己回來的原因。
小宛子掌人嘴巴子倒是有技巧，別看方語的臉腫得沒法看，可說話卻還是能聽清楚。
她跟的那個商人，原本家中便有一妻五妾。
她又不是什麼絕色，那商人的新鮮勁兒一過，就有些不願意到她房裡去了，再加上那商人一心求子，新妾一房一房的擡，她更加沒了什麼指望。
那日煩悶，她便帶著丫環上了街，誰料就在那街頭看到了馬車裡的餘小牧和餘小漁，她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現在的日子有多憋悶，她就有多懷念當初餘小牧對她的好。
想想以前，餘家的日子不富裕，她卻過得很滋潤。
夫君寵她，婆婆不管事，小姑子任她差使……
“哼！”鳳青毓聽到這兒，再次不悅的冷哼一聲，打斷了方語的話，“就因魚兒好脾氣，你就想將她賣去當瘦馬？”
“唔沒……奴錯了，奴鬼迷心竅……”
方語到此時哪裡還能明白不過來？
面前這位煞神不僅知道餘小漁是女的，而且還是爲了餘小漁撐腰
報復來了！
要死了……這次她是死定了！
“帶她下去，明日尋個牙倌兒，讓她也去嚐嚐什麼叫瘦馬的日子。”鳳青毓拂了拂袖，似乎是懶得多說。
方語頓時魂飛魄散，顧不得疼，衝著鳳青毓慌慌的磕頭求饒：“殿下開恩，殿下開恩。”
餘小漁做完了菜尋來，剛走到院口，就看到了裡裡外外的黑甲衛，不由愣了愣。
黑甲衛倒是沒攔她，恭恭敬敬的衝她行禮，便由著她進去了。
“這人……好好的安王府不待，跑我這兒來耍威風了。”
餘小漁看得直搖頭，心裡那點兒不痛快也早在做飯的時候消彌，無奈的嘀咕了一句，便走向正中間自己的屋子。
以他的性子，必定不會待在別處。
“方氏，從今天起，你與餘府再無干系。”鳳青毓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餘小漁的腳步不由頓了頓，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方語？
她怎麼跑這兒來了？
“殿下饒命，奴願意爲殿下做牛做馬，奴再也不敢了。”方語的語氣裡滿滿的驚恐。
方語到底做了什麼？
餘小漁錯愕不已。
不論是她的記憶，還是原主殘存的，方語都沒有這樣過，就算是之前，她拿著菜刀、扮成餘小牧的魂嚇人，都沒見過方語這樣的害怕。
“事成之後，本王不止可賜你解藥，還可送你個天大的富貴。”這時，鳳青毓的聲音再一次低低的響了起來。
什麼事成？
什麼解藥？
什麼天大的富貴？
餘小漁按捺不住心裡的疑惑，快步走了過去，站在門口，不由愣住。
屋中，小宛子和陸梓子站在一邊。
方語半跪半坐在地上，雙頰腫得老高，衣襟前、地上還染了不少斑斑血跡。
鳳青毓半蹲在方語面前，手指捏著方語的下巴，臉色陰沉冷冽。
“你怎麼在這兒？”餘小漁盯著方語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鳳青毓的手指上，心裡莫名的不喜。
“小……”方語看到她，卻是眼中
一亮，正要轉向餘小漁，忽聽到鳳青毓低低的說了一句：“敢多言半個字，殺無赦。”
她頓時又縮了回去，害怕的應：“喏。”
“帶她下去。”鳳青毓擡頭望了望餘小漁，緩緩起身拂了拂寬袍。
一邊的小宛子送上了手帕。
鳳青毓接過，細細的擦去了手指上並不存在的污漬，隨手扔給了小宛子，轉身走向餘小漁，臉上的神情瞬間柔了下來：“晚食做好了？”
餘小漁看著方語被陸梓子的人帶了下去，又聽到他這話，撇嘴：“安王殿下原來是衝吃飯來的麼？”
鳳青毓微愣，微彎了腰，直視著她的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寵溺的低笑：“魚兒又不高興了？誰惹的你，凰哥哥給你作主。”
“你對方語做了什麼？”餘小漁瞪他。
“梓子收到些消息，我問問。”鳳青毓解釋道，目光停在她臉上。
此時夏初，天氣已然轉熱，院中偶有風拂過，也帶了燥意。
餘小漁剛剛纔下廚迴轉，額上還滲著細密的汗，幾縷發俏皮的垂了下來，粘在了她臉上。
鳳青毓眸光微轉，擡手拂向那幾縷發。
“啪～”餘小漁看著那手指，眼前似晃過他拿手託著方語下巴的情景，想也不想，直接擡手拍開了鳳青毓的手。
打完，她才赫然發現，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她居然打了鳳青毓的手……
鳳青毓也愣了愣，隨即便笑了，也不在意，走到那邊拾起了那張薄紙遞給了她，柔聲說道：“你看看她都做了什麼，你們既下不了手，這人便交給我來處理吧，留著儘早會是個禍。”
餘小漁遲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紙，頓了頓才接了回來，只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顯然，她和餘小牧還是太嫩了，心太軟。
之前還覺得將方語這樣困起來的不太人道，如今卻是連殺了方語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
“你處理就處理，幹嘛摸她！”
餘小漁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不高興的瞪著鳳青毓直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