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閃耀,濺起漫天紅霞,頃刻間將天際染紅,夏侯淵眉頭一皺,暗叫道,“不好。”
霎時間,千軍萬馬將包圍了整個城都,萬馬廝殺喑啞,頃刻間風雲變色,黑雲逼城,滾滾塵土被馬蹄揚起,席捲千層風浪。
“夏侯淵,你以爲你能操控一切嗎?”沈青盞笑了起來,“最自信的人……纔是最愚蠢的。”
突然,她轉過身,腳步如燕子一般輕盈,頃刻間從夏侯淵的面前消失不見,夏侯淵死死咬著薄脣,“來人,上!”
可他沒有料到,他的身後已經沒人了,夏侯淵回頭一看,帶來的手下已經被千軍萬馬頃刻間消滅,屍骨無存,他額頭上滲著冷汗,沈青盞站在不遠處冷笑,“你已經沒有人了。”
夏侯淵這才意識到自己敗的有多慘,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慌張,神色自若,眉眼擡起冷哼一聲,“果然厲害,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沈青盞冷傲的眼神籠罩著一絲陰冷,“夏侯大人,你輸了。”
夏侯淵勒緊繮繩,揚起馬鞭,“你以爲你能殺了我?”
“我從沒想過殺你,”沈青盞輕輕的笑道,“我是爲了救你啊,一開始我就是爲了救你。”
夏侯淵幾乎要將銀牙咬碎,死死的盯著她,“救我?”
沈青盞擡起手,身後的兵馬立刻停止了廝殺,她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夏侯淵,“你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能夠訓練出如此強大的殺手門,我對你可是刮目相看呢,不如跟著我,我不僅不會殺了你,還會好好款待你。”
沈青盞將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勝者的得意,“太子一心想要殺我,可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若是你繼續追隨他,遲早會死在我的手上,良禽擇木而棲,夏侯大人,你可要想清楚,是今日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爲你的主子盡忠,說不定他也不會感激你,還會罵你無能,還是跟了我,我保你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她一席話說完,夏侯淵的臉上氤氳著一層薄霧,過了半響才笑了起來,“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你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好,”沈青盞讚賞的打量著他,慢慢的走上前,“若是你方纔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那麼我還不一定會要你。”
她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夏侯淵警惕的握緊了手中的劍,顧冽寒眼睛一瞇,下意識的衝上前,想要保護她,卻見沈青盞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我向來敬重英雄好漢,而夏侯大人你如此聰明,方纔那一席鏗鏘有力的話,不過是試探我而已,你很會把握人心,而我也很需要這樣的人,”沈青盞伸出雙手抱拳,“我是真心實意的邀請你。”
她神色肅穆鄭重,拱手重重的一拜,“青盞願拜夏侯大人爲師,懇請夏侯大人接受。”
夏侯淵大吃一驚,心中頓時感慨萬千,這個女子才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魄力,無畏、聰慧、膽識過人,她知道自己不會甘心屈居在一個小丫頭
的手下,便提出要拜自己爲師,將自己奉至高位,真是聰明絕頂。
過了半響,夏侯淵突然大笑起來,“好,好!”
他雙手將沈青盞扶了起來,“我輸給了你,算是心服口服了。”
“青盞還有很多要想師父請教的。”沈青盞剪影的眸子閃爍著精光。
夏侯淵是個不簡單的人,有了他的襄助,再加上整個歃血盟的力量,她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大。
陸勻離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慘白的嘴角揚起淺淡的笑意,陸龍生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邊,輕笑道,“沈青盞果然很厲害,但是……她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我從來沒想過控制她,”他冰冷的黑眸裡籠罩著一層神秘,“這纔是沈青盞。”
陸龍生彷彿聽不懂他的話,眉頭皺的死緊,“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我們要對付的是皇后跟太子,當然,我跟那個皇帝也不是一個戰線的人,你可不要只知道對付皇后他們。”
陸勻離瞥了他一眼,滿臉的不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你救沈青盞,是爲了取得她的信任?”陸龍生似笑非笑的道,“你可不要告訴我爲了這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陸勻離冷眼瞥見他,“你認爲我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你不會,”陸龍生得意的挑了挑眉,“大丈夫不會計較兒女情長。”
陸勻離已經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他遠遠地遙望著沈青盞的背影,她的身影落在他的眼中,那麼決絕孤傲,那麼堅強倔強,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遠遠的回過頭,與他的目光在遠處相遇。
沈青盞瞇起了美眸,美眸幽光閃爍,嘴角不由喃喃喚道,“陸勻離。”
這一聲落在了夏侯淵的耳朵裡,他也擡起頭看向陸勻離,他站在城樓上,頎長的身影被冰冷的月光拉的老長,夏侯淵不由嘆了一聲,走到沈青盞的面前,“你既然拜我爲師,那麼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勸告你。”
“你說的……可是陸勻離?”沈青盞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饒有深意的側過頭。
“他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夏侯淵低聲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我自詡能夠看穿人心,他真是……最神秘的的人。”
沈青盞低垂著眸子,腦海裡閃過方纔的畫面,陸勻離真的爲了救她嗎?還是別有目的,她相信他嗎?沈青盞搖了搖頭,最後是無奈的冷笑。
太子聽聞夏侯淵的計劃失敗之後,接連幾日稱病沒有上朝,宮中看起來十分平靜,皇后一直在病中,竟然幾日拒絕不見太子。
秦王被陛下秘密送走,沈青盞心中明白,秦王是陛下選定的繼承大統的人選,陛下爲了保護他,一定會對他加以訓練,過了幾日平靜的日子,很快晉王大婚之日到來。
五月初五,晉王殿下大婚,一時間成了轟動全城的事,晉王宛君離迎娶的是陸龍生的長女,也是皇后娘娘的
親侄女,這門婚事早早便定下了。
自城門到國舅府,一路上早已張燈結綵,皇帝賞賜了無數金銀珠寶,足足有幾百擔,陸龍生爲了此日,特意派工匠用金子打造成一座鸞轎,鸞轎必須十六人擡,甚至高出了皇后的規格,可是如此,皇帝還是允許。
晉王大婚是宮中的大事,按照規矩,晉王殿下從自己的晉王府出發,在衆人簇擁之下,前往陸府迎接新娘,一路上人山人海,爭先恐後的擁堵上前,金轎奢華無比,不知晃了多少平民百姓的眼,不少好事之人細細數了數國舅爺給大小姐的陪嫁,足足有九九八十一擔,無數的金器玉石,蜀錦絲帛,等到轎子到了晉王府,已經是旁晚時分。
皇帝皇后沒有親自前來,喜宴設在晉王府,陸龍生作爲老丈人,自然是坐在上席。
一系列規矩過後,喜宴便正是開始了,晉王宛君離穿著一襲喜服,與羣臣敬酒。
沈青盞坐在不遠處的上席,這次的宴會太子自然要出席,果然,太子坐在人羣之中,遠遠的見到沈青盞,投來無比兇狠的目光。
他端著酒杯朝著沈青盞的方向走來,笑意連連,“妹妹今日起色不錯。”
“太子哥哥,”沈青盞施了一禮,“聽聞太子哥哥這幾日身子抱恙,可要好好休養纔是。”
太子眼睛裡寒芒凜冽,“宛漓曦,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沈青盞雲淡風輕的擡眸,脣瓣劃開一絲諷刺,“漓曦承蒙太子哥哥厚愛,只是不值得太子哥哥如此勞師動衆來對付我。”
太子眼睛裡掃過狠辣,似笑非笑的道,“不錯,看來我果然小瞧了你,不過,宛漓曦,你會爲你做的事付出代價。”
哼,可笑,從來只有她威脅別人的,居然敢威脅她!
“那我們走著瞧,你是不殺我誓不罷休了?”沈青盞冷冷道,“不過,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得逞。”
就在此刻,宛君離朝著他們兩個走來,“太子哥,你跟漓曦在說什麼呢?”
他似有深意的眼睛在兩個人身上掃過,露出淡漠的笑。
“晉王哥,”沈青盞擡起頭直視著他,“真是恭喜你了。”
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倒是宛君離,顯得極爲高傲,“多謝。”
突然,就在此時,突然,喜房裡傳出一聲尖銳的聲音,震懾的響聲霎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小丫頭連滾帶爬的從喜房裡衝了出來,“不好了……晉王殿下。”
宛君離深感不妙,他狹長的美眸一凜,頓時朝著喜房跑去,整個晉王府的侍衛通通出動,將整個晉王府圍得水泄不通。
顧冽寒不知何時站在沈青盞的面前,他妖嬈而魅惑的臉籠罩著淡漠的光暈,“看來又有好戲看了,這北齊皇室還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沈青盞在人羣之中搜索陸勻離的聲音,可是,他卻並不在,到底是去哪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