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盞抿嘴淺笑,如今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嬌滴滴的沈青盞了,她可是21世紀令人聞風喪膽的神偷。
“這天下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沈青盞高傲揚眉,眉眼輕快放肆,直視陸雲和。
他輕搖紙扇,薄脣微微抿著,淡淡的眸光微斂,“你始終偷不到你的解藥。”
陸雲和說著大笑出聲,沈青盞神色微沉,秀眉緊凝,“此次祈國來犯,陸勻離要御駕親征,這就是我拿到解藥的好機會。”
陸雲和神色凝滯,溫聲道,“你要跟著一起去?沙場無眼……”
“我纔不是跟他一起,”沈青盞白皙的臉色隱匿在濃郁夜色裡,擡眸放肆冷笑,“我是要徹底離開皇宮!我不信陸勻離能夠困我一輩子。”
她是世界上頂級神偷,過慣了逍遙自在的日子,怎麼可能被困在這深宮內院一輩子。
“那你那些青樓賭坊都不開了嗎?”陸雲和無奈搖頭,誰也沒想到當今皇后,居然在民間擁有上千家商鋪,萬千家產,富可敵國,夜半私闖京都官宦人家豪宅,偷盜寶物不說,還將那些貪官污吏跟他小妾扒光丟在大街上,甚至私造兵器,高價販賣給官府,而陸勻離坐視不管,對她放任自流,這帝后到底是怎樣的一對絕配!陸雲和無語淺笑。
沈青盞聽到她的寶貝家產,隨即反駁道,“怎麼可能!等我逃出宮,我自有辦法帶走我的財產,纔不會便宜了陸勻離!”
陸雲和無奈,還未回過神來,只聽她輕笑一聲,“你就等著看我如何出宮吧!”她轉身一躍,飛離了王府。
夜色寂靜森冷,城樓上二人身影並立,顧冽寒聲音極淡,笑意繾綣,略帶深意,“你真的要跟他一起御駕親征?”
“有何不可?”沈青盞俏麗莞爾,“陸勻離有他的打算,我也有。”
“你明明知道陸雲和是你的師父,爲何今夜還要故意來他的府邸?”顧冽寒過分妖魅邪肆的目光讓沈青盞招架不住,側過了頭。
她冷冷一笑,微斂的明眸難辨情愫,“陸雲和自然有用。”
她從袖中掏出一塊寶物,在顧冽寒面前晃盪著,“你看這是什麼?”
顧冽寒眼中一閃驚錯,呆愣了片刻才輕笑了一聲,“真沒想到你故意裝作偷東西引出陸雲和,目的就是爲了偷他貼身的這件東西。”
沈青盞水靈靈的清眸漾著古靈精怪的味道,“我的武功雖然沒陸雲和那麼高,但是論到偷東西他可比不上我,有了這個東西,我就能運籌帷幄,就能指點江山,就能徹底逃離陸勻離的手掌心!”
她止不住笑出了聲,晶瑩剔透的瞳眸流轉輕盈,“這次御駕親征,我勝券在握,一定能逃出後宮!”
顧冽寒深深一怔,他似笑非笑的勾脣,“陸勻離不可小覷,你要小心。”
沈青盞微微擡眸,笑意凝重,“那麼你呢,你已經決定了要去祈國了嗎?”
顧冽寒慵懶而隨意的聳了聳肩,城樓上二人身影屹立著,他邪魅若妖的面容顛倒衆生,深情款款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她,眼底的凜冽霸氣一閃而過,他沉沉吸了一口氣,緩緩道,“誰願意做亡國之君,無論用什麼方法我必須一試!”
沈青盞不再多言,天下大勢與她無關,她無奈聳聳肩,玩味的笑道,“顧冽寒,你並非池中之物,你與陸勻離都一樣,將來是成大事的人。”
她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擰著精緻絕色的柳眉,顧盼間柳色生煙。
“你等我回來,我以天下作聘,娶你爲妻!”顧冽寒一字一頓的說,他執起她的手,他狹長鳳眸妖媚暗生,倒影著一張傾世絕俗的臉頰,他深褐色眸子裡神色篤定,抓著她的手恨不得要捏碎。
沈青盞冷凝揚眉,風吹起她兩鬢碎髮,她無奈淺笑。多年後想起,天下爲聘,多好笑。
顧冽寒凝望著她的背影,天下之大,卻無他容身之處,一代帝王落得如此場景,青盞,只是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沒有走的太遠。
陸勻離的大軍三日後整裝齊發,威嚴三軍,驍勇善戰,此次陸雲和掛帥,他一襲暗紅色勁裝英姿勃勃,白皙俊顏神色清冷,身姿挺拔如劍,威勢凜然,振臂一揮,三軍齊發。
沈青盞穿著一身暗黑色盔甲,偌大的盔甲罩著她嬌小的身子,裹得她渾身不適,手執劍戟對軍出征,她扁了扁薄脣,這冷兵器時代,又沒有飛機又沒有坦克,光是靠步行到北秦的邊境,怎麼說也得三四個月。
一路上顛簸流離,幾經周折到了戰場,齊都城樓上沙塵滾滾,風沙呼嘯而來,傾天鋪地席捲城池,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滾滾黑雲逼近,漫天呼嘯叱吒的風雲鋪天蓋地。
陸勻離站在城樓上,與陸雲和二人望向城下,祈國的軍隊在城外三十里紮營,戰事一觸即發。
沈青盞站在陸勻離的身後,她遙望著漫天山河,北秦的邊境齊都富饒,原本百姓安居樂業,卻經常遭逢祈國侵犯,致使百姓流離失所,沈青盞緊蹙眉頭,聽著陸勻離與陸雲和二人對話。
陸雲和一襲戎裝,氣宇軒昂,行走間威懾自成,顧盼間凜凜之威纖毫畢現,猶若天神,他雙手抱拳,威風絲毫不遜高高在上的陸勻離,陸勻離玄黑色勁裝盔甲金亮,冷挑劍眉,俊美絕倫的面色上呈現出不可挑釁的冷漠高傲,“皇叔這仗準備怎麼打?”
陸雲和瞇著眼眸,橫掃了一眼敵方千軍萬馬,目光變得深邃,絕美的面容上佈滿陰霾,“敵方軍隊有三十萬,我方有五十萬大軍,無論如何在兵力上我們都勝他們一籌。”
陸勻離擡起手,身上盔甲咯吱作響
,他冷冷道,“不可輕敵,祈國領兵大將蔣元作戰多年,次次都是以少勝多,當年本王還是靖南王的時候與他交過手,這個人老奸巨猾,最擅長聲勢奪人!”
二人談吐之間,對方軍隊整兵出征,頃刻間兵臨城下,沈青盞從未見過這麼多身穿盔甲的戰士氣勢磅礴的襲來,馬蹄聲滾滾浩蕩,軍隊整齊有序毫不紊亂,她站在城樓上,被這種強烈的逼迫感逼的深吸了一口氣。
陸勻離深鎖劍眉,振臂一呼,鼓聲震天撼地,激昂澎湃,浩浩蕩蕩,沙場點兵作戰,壯士披甲勒馬。
“領軍的人正是蔣元。”陸雲和緊縮眉心,俊顏上蒙上一層凝雲,顯然對此人甚是忌諱,陸勻離卻漫不經心的哼笑一聲,“皇叔,這第一戰是你上還是朕親自上?”
沈青盞秀眉微蹙,她站在陸勻離身後,不禁淺淺勾脣,“皇上爲何急於應戰,殊不知硬碰硬是最蠢的辦法。”
陸勻離深眸一瞇,神色變幻不定,他早知她一隻藏於大軍之中,沒想到居然明目張膽的到城樓上來,他神色複雜,清冷的哼笑道,“那你倒是說說,要怎麼做?”
“齊都地勢平坦,若是他們用些什麼雲梯的話,很快就能攻城略地,但是就我觀察,齊都處於這風沙之地,而祈國是在南方,大多數都是南方人,南方人又怎麼可能習慣住在這風沙遍天的地方,”沈青盞井井有條的說,她眉思緊鎖,思緒有條不紊,“就我看來,就應該高掛免戰牌,等風沙磨滅了他們的鬥志,再讓我方士兵高唱四面楚歌,讓他們懷鄉心切,自亂陣腳。”
沈青盞字字鏗鏘有力,陸雲和聽著直點頭,不禁讚歎道,“皇……沈侍衛這一招確實可行,只是敵方兵臨城下,若是高掛免戰牌,豈不是打擊我方士氣,影響軍心?”
陸勻離冷冷瞥了她一眼,笑意冰冷,望著沈青盞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你覺得敵軍的將領都是傻子嗎?你高掛免戰牌,別人就知道你是什麼居心,大戰在即,誰會顧及免戰牌這東西?”
沈青盞不禁失笑,微瞇鳳眸,似笑非笑的哼道,“那麼皇上大可出兵。”
陸勻離振臂一揮,眸中冷色深沉,“陸元帥,你還不快去調兵遣將?”
陸雲和拱手領命,伸出手在懷中掏了掏虎符,卻見懷裡空空一片,什麼都沒有,他神色錯愕震驚,直呼道,“虎符呢?”
“陸元帥是不是在找這個?”沈青盞牽動著嬌豔欲滴的紅脣,精緻絕色的臉頰上閃爍著異樣光芒,黑雲籠罩下,她笑靨黯淡陰冷,緊握著手中半邊虎符,又從另一隻袖子裡掏出另一半,兩半拼成一塊,“虎符是調兵遣將必用之物,只是現在虎符在我手中,六軍是不是要聽我的命令?”
她高舉虎符,站在城樓之上,傲然回頭瞥向陸勻離,勾起紅脣,神秘莫測的冷冷一笑,而見陸勻離神色泰然自若,薄脣彎起狡黠而陰森的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