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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溫祈玉的侍婢，是毒少身邊唯一的寵婢。

回到距離“幽瀲居”最近的竹樓，已是天明，伺候的侍女已在門前等候，看到溫顏走著過來，趕緊過去攙扶。

“姐姐，怎麼了？”

“沒事，只是氣血有些不穩，到藥房爲我拿一些藥來。”

“是，姐姐。”

一個侍女微微福身走開去藥房拿藥，另外一人扶著溫顏進了屋，屋裡燃著暖爐，溫顏一走進屋子，只覺得一陣暖意襲來。

溫少住的地方一直只有冰冷。

十年前，第一次來到毒谷，溫顏還未走出那時的恐懼，半夜裡做了噩夢，赤著雙腳走到幽瀲居。

腳下踩到了幽瀲居內的殘葉，雙腳失去了知覺，緊緊地咬著雙脣，走進了幽瀲居內，那時，溫祈玉看到了她，只是招招手。

只是，那些殘葉上的毒已慢慢順著雙腳開始蔓延，溫顏每走一步都仿若走在了刀尖上，可是他在對著她招手。

最後還是倒在了地上，那牀榻上的男人，卻還在向她招手，忍著痛慢慢地爬向那張寒玉牀，爬到了那男人的身邊，儘管渾身冷得發顫，但是，她的眼裡只有面前的男人，將她救出大火的男人。

“小顏兒，你是第一個靠近我而不用死的人，願意做我的侍婢嘛？”

溫顏記得，當時溫祈玉緊緊地抱著她，儘管他的身子也很冷，可是溫顏卻感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溫暖，來到了毒谷半個多月，溫顏第一次想要流淚。

親眼看著父母被殺，看著被滅滿門，看著大火燃盡了曾經的一切。

“顏兒乖，不哭，以後你是我的侍婢，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

那一夜，那男人給了自己重新的生命，還有和他一樣的姓，從那時起，在毒谷所有人的眼中，她就是特別的。

……

“姐姐，你先躺下休息一會兒。”

“嗯。”

躺在一旁的錦榻上，全身氣血逆流地厲害，溫顏慢慢閉上眼睛，意識漸漸有些模糊掉，好像出現了幻覺。

“顏兒，你是祈家唯一的希望，你要記住，要記住……”

要記住什麼，記住什麼？

“孃親——”

一下子坐起身來，雙手緊緊地抓著榻上的錦被，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姐姐你沒事吧？”

用藥過量，竟然激起了這麼多年來已經忘卻掉的記憶，可是這些殘留的片段，到底想說什麼？

“姐姐，藥來了。”

侍女拿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進來，倒出裡面的一粒黑色藥丸，遞給溫顏，溫顏看著那藥丸，只是輕輕擺手道：

“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吃。”

“是。”

“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是。”

侍女打開門退了出去，溫顏坐起身來，走到一旁，拿起那白色的藥瓶，突然重重地將藥瓶摔落在地，瓶中的藥丸滾落了滿地。

踩著滿地的瓷片和藥丸，走到妝鏡臺邊，拿起左邊的一個藥瓶，突然將裡面的藥粉揮手一撒，粉色的藥粉飄在空氣中，溫顏重重地吸了一口，又拿起上面的青瓷藥瓶，倒出兩粒紅色藥丸吃下。

漸漸地，意識開始模糊，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是溫顏，是毒少的寵婢，還是誰？

有些傷痛拼命地想要忘記，可是到最後，什麼也不剩的心城，竟那般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