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樓只怕風(fēng)頭被蕭眠搶了去,便極力想要爭取自己去五毒帶回青青,也好彌補將公主弄丟的過失,接過話來急切地說,“五毒之人跑到我平南王宮裡來搗亂,由本世子替父王代表南疆出面解決此事,該是合情合理吧。”
畫臨淡然應(yīng)對,語氣平緩道,“世子關(guān)心殿下之意,在座諸位皆看在眼裡,所謂關(guān)心則亂,就怕五毒拿準(zhǔn)了世子對殿下的情誼,以此作爲(wèi)把柄再出事端,本官建議還是大世子前去較爲(wèi)恰當(dāng)。”
蕭潛靜心聽他們互相討論著,心中已對此事有了抉擇,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靜一靜,繼而沉聲道,“本王決定,就讓我兒蕭眠去往苗疆走一趟,看看這五毒究竟有何居心。”
“是。”蕭眠沉著應(yīng)聲,點了點頭說,“兒子定當(dāng)盡心查明情況,確保殿下無恙。”
蕭樓雖然有些氣不過,卻是隻好作罷,默默退到一旁心裡一陣氣結(jié)。
青青被上邪帶出宮後,就立即帶著她見了前來接應(yīng)的蘇遺。
蘇遺剛要帶著青青走,上邪撩著頭髮語氣輕鬆地隨意囑咐他說,“師弟你趕緊帶小丫頭回行宮,路上可別亂跑,省得再被王宮的人給找著,我這邊應(yīng)付完了就回去。”
青青抱著她裝火箭的小箱子,看了一眼蘇遺冷若冰霜的神情,輕聲問了句,“我們是去五毒的行宮嗎?”
上邪眨了眨眼,揪了下青青的髮辮笑著說,“是呀,回頭再帶你好好去玩玩。”
蘇遺沒等青青拍手說好,抓著她轉(zhuǎn)身就要踩著輕功離去,冷聲說了聲,“走了。”話落就提著青青的衣領(lǐng),嗖的一聲飛遠(yuǎn)了。
上邪見狀不禁搖搖頭,撇嘴嘆氣道,“這麼不會憐香惜玉的,以後還怎麼討得小師妹歡心。”
青青嚇得立馬抱緊了手中的箱子,生怕蘇遺一個不慎連人帶箱子給摔在半路上,想騰出一隻手去抓著蘇遺,側(cè)眼看了看他不茍言笑的冷峻面容,只得瑟瑟發(fā)抖地閉緊了雙眼。
好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蘇遺便帶著她停在了一處衚衕口,青青不禁暗自扶著胸口緩著心神,刷白的小臉才漸漸恢復(fù)了紅潤。
蘇遺走了幾步發(fā)覺青青沒有跟上,停住腳步扭頭去看了一眼,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不禁皺了皺眉,又走回去站在她身旁,一聲不吭就要去拎她的後衣領(lǐng)。
青青條件反射下,有些後怕的往後退了一步,訥訥問道,“還有多遠(yuǎn)啊?”
蘇遺視線看向衚衕深處,冷淡道,“繞過這個衚衕那頭,我們乘馬車,不過一個時辰便到。”
青青哦了一聲,自覺地快步往前走去,蘇遺見狀也不說話,默然給她帶路走出衚衕,秘密乘坐著馬車駛向五毒行宮。
一路上蘇遺都悶悶的沒有說話,閉目靜心聽著周圍是否有異動。他總覺得上邪行事太過冒險,對他幫青青逃婚一事隱隱擔(dān)心。
青青見他一直冷冰冰的不說話,面色看起來極爲(wèi)不和善,便抿著嘴也噤聲不語,只是偶爾偷偷地瞄一眼蘇遺,好奇他閉著眼睛這麼久會不會睡著了。
她正是歪頭眨巴著雙眸端詳著他,結(jié)果他豁然睜開雙眼冷冷斜她一眼,頓時嚇得她縮回脖子老實做好,幾乎動都沒敢動一下。
蘇遺眼神冷然地看了她一會兒,遂又閉上眼睛靠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麼一路靜默,馬車在不知不覺中停在了一個小山坡下,蘇遺一聲不吭地帶著青青下了馬車,走山路繞了幾個彎纔來到了五毒行宮。
青青一路上新奇地看著路邊形態(tài)各異的植物,天色微暗中,卻有星星點點色澤妖冶的野花在暗影中若隱若現(xiàn)。青青無心賞花,牢牢抱著火箭箱子,緊跟著蘇遺的腳步走著,就怕自己沒留神給跟丟了,卻也沒好意思讓蘇遺走慢點。
蘇遺剛帶她回宮殿時,就有五毒弟子遠(yuǎn)遠(yuǎn)看到他們的毒公子帶著一個小姑娘回來,衆(zhòng)人皆是感到詫異地圍了過來。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開了,有人聽說了這個八卦都覺得很是驚奇,過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青青有些忐忑地坐在殿中等上邪,看著一羣古古怪怪的人圍在殿門前指著她嘀嘀咕咕,她也不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頓時十分好奇想過去問問。
蘇遺怕她出個閃失,起身走到殿門前,聲音清冷地對著五毒衆(zhòng)人沉聲說,“很閒麼,是想來找我討些任務(wù)去做?”
衆(zhòng)人一聽紛紛搖頭散開了,蘇遺想了想又看向青青說,“帶你到別處。”
青青聞言哦了一聲應(yīng)著,連忙抱起火箭箱子問也沒問就跟著蘇遺走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一個房門前,青青有點好奇地看著這個有些類似山洞的構(gòu)造,疑惑地摸了摸石壁想看看是不是用巖石做的。
蘇遺瞥見了青青的舉動,立即擡手拍開了她纖柔的小手,冷冷道,“你想死嗎?門框旁邊的牆壁不要亂動,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青青小手一抖,搓了搓裙子默然點點頭,心裡後怕地又看了一眼那石壁,拍著心口安撫自己,瞬間明白了原來這裡還佈置有機關(guān)。
蘇遺推開房門率先走了進(jìn)去,青青緊跟其後,好奇地看向房間,發(fā)現(xiàn)屋子裡感覺陰森森的,看著莫名有些可怕。
青青看到紅黑色絲質(zhì)的牀幔,還有牀上放著的骷髏頭樣式的枕頭,小聲問道,“這是臥房麼?”
蘇遺淡然點了下頭,隨意坐在桌旁,自顧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青青等了半晌才聽到他冷淡的聲音,飄忽一句,“這是上邪的房間,就在這兒等他吧。”
青青訝異地重新審視了一番,覺得這房間裡怪異的風(fēng)格,似乎和上邪還是有些像的,於是也緩緩坐下來,訥訥問道,“上邪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玩夠了就回來。”蘇遺的聲音仍是清冷無波,仿若冰雪微涼,如寒風(fēng)陰冷,看著青青眼睛平靜道,“或許永遠(yuǎn)都不回來了。”
青青皺皺眉垂眸不去看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悶悶哦了一聲沒再說話,總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不友善。
蘇遺默默打量著青青,心裡暗自詫怪,難得這小公主不哭不鬧,倒是少有的脾氣好,便也稍微放鬆了情緒,淡然說,“我是他師弟,他不在有什麼事情你找我就是了。”
青青點了下頭,歪頭重新看向他說,“我知道你,上邪說過,你易容術(shù)很厲害。”
蘇遺略微挑了下眉,有些奇怪地問她,“你一個公主身居深宮,是怎麼和我?guī)熜终J(rèn)識的?”
青青回想起往事,便如實和他講起來上邪偷跑進(jìn)皇宮,找她拿藥的事。
蘇遺靜靜聽她講完,也知曉了之前治療唐隱的天山雪蓮都是青青送的,看她的目光稍稍溫和了些,心裡也是和緩了幾分。
青青和他說了會兒話,也沒有那麼緊張了,想到上邪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問起,“上邪的師妹就是你的師妹對吧,之前見她好像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她病好了嗎?”
蘇遺一愣,自知她和唐隱有過照面的事情,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想到唐隱難免有些心軟黯然神傷,默然不語低頭悶悶喝茶。
青青見他神色怪怪的,也很是知趣沒再去問,有點尷尬地端起茶杯也喝了兩口茶水。
蘇遺放下杯子,轉(zhuǎn)而換了話題問她,“爲(wèi)什麼要逃婚?”
青青只是嘟著嘴,有些不開心地說,“我不想嫁人。”
蘇遺淡淡看她一眼,沉聲道,“你是皇室中人,不嫁人是不可能的。”
青青也明白他說的這些,歪頭想了會說,“那我也不要嫁給蕭樓,我好朋友說了,嫁也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蘇遺聽了她這話有點不可思議,挑眉哦了一聲並沒當(dāng)回事,見她神情卻是分外認(rèn)真,又不禁有些好笑地問她,“那你喜歡誰?”
青青愣了下,想了想他這個問題,立即認(rèn)真地?fù)u著頭說,“我很忙的,現(xiàn)在還顧不著思考這種事。”
蘇遺愈發(fā)覺得這小丫頭有點意思,也漸漸明白上邪爲(wèi)何總喜歡找她玩了,繼而帶著疑惑問她說,“你忙著做什麼?”
青青脫口就說,“做火箭啊。”說著當(dāng)即起身,將放在一旁的小箱子拿了過來,取出了放在裡面的火箭模型,思索著說,“這個還需要再改良一下。”
蘇遺咋舌,腦中不禁顯出一副上邪和她坐在一起,兩人看著這個火箭模型暢聊的場景,莫名覺得哪裡說不出的怪異,驚訝道,“上邪和你整天在一塊就說這個?”
青青聞言直搖頭,立即蹙眉否定道,“上邪不喜歡火箭,他就只喜歡搗亂。”
蘇遺頓時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著小丫頭說的還確實挺有理,這纔像他那個師兄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