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被關在牢裡,彷彿是被人遺忘了一樣。相國府的人不再提起她。而大公子也不再想起她。彷彿就像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一樣。
而一個偶然,林暮寒想起了二少奶奶。那就是大公子送給她的花珠。事實上,林暮寒並不是很喜歡那樣的東西,所以,她拿在手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若是二少奶奶,她一定會喜歡這種東西的。
想著二少奶奶現在還關在牢裡,林暮寒的心裡也有些許難受。不管怎麼樣,就因爲這個事情就把她長時間關在牢裡,那像話嗎?偷情這種事,在二十一世界並不犯法。雖然,這是一件很傷人的事情,可是,就是不犯法。而現在,她卻被關在牢裡,一方面,她的確是咎由自取,另一方面,這樣的懲罰也太嚴重了一些。想當初,大少奶奶這麼對待我林暮寒,差點把我的命都給搞掉了。大公子不也一樣只關了她幾天嘛,就把她放了出來嘛,難道,這大公子的臉面,比我這林暮寒的命要重要得多嗎?也是,我不過就是相國府的少奶奶,而他卻是這相國府的大公子。這就是不公平。林暮寒討厭這種不公平。
翠柳見她看著那珠花一臉的憂傷,便問道:“少奶奶,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二少奶奶了,也不知道她在牢裡怎麼樣了。”林暮寒嘆了一口氣。
“少奶奶快不要提起二少奶奶,要是讓大公子聽見了,他又保不準會生什麼氣呢。何況,二少奶奶那是咎由自取,少姐姐不必同情她。”翠柳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翠柳,不管怎麼樣,她也是這相國府的二少奶奶,雖然,她的確是有錯,但是,這……一直把她關起來,那懲罰也太大了吧。”林暮寒說。
“啊,少奶奶心實在是太軟了,犯了那麼大的錯,把她殺了都是應該的,更別提說是坐牢了。”
“那你覺得這女人的貞潔重要,還是那人命重要?”林暮寒有點生氣地道。
“這……”翠柳低下頭去。
“唉!算了,說了也是白說的,反正,時代也不一樣,突然發現,做這個時代的女性,是一件多麼可憐的事情。”林暮寒憂傷地念道。
“啊?您說什麼啊少奶奶,什麼時代不一樣了啊?”
“沒什麼,反正你是不會懂的。”
“喔。”
林暮寒頓了頓,道:“翠柳,咱們去牢裡看看二少奶奶吧。”
“啊?不是吧,少奶奶,這……要是讓老夫人大公子知道了,那可怎麼得了啊。”翠柳一臉害怕的樣子。
“不用怕,放心吧,不會讓別人知道的。”林暮寒說著,又道:“你去準一些好吃的。”然後,再拿一件厚的衣服。
“是。”
林暮寒和翠柳悄悄地去看牢裡的二少少奶奶,提著食盒,抱著厚衣服。
牢裡,燈光昏暗,一走進去就有一股難聞的臭味。看起來就有一種恐布的感覺。翠柳害怕怕地跟在林暮寒的身邊。
獄卒將她們領到一間牢房前,然後打開牢房,林暮寒看見那個睡在亂草裡的披頭散髮的女人,真不敢相信,她就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驚訝地看著她,然後,微微起身。一幅很振驚的表情。
“二少奶奶。”林暮寒看著她,一幅同情的樣子。
“二少奶奶。我們少奶奶來看你來了。”翠柳也道。
“林暮寒?”二少奶奶坐起身來,看著林暮寒。
“二少奶奶,那麼長時間纔來看你,真是對不住了。”林暮寒道。
“告訴我,是不是他讓你來看我的,是不是?”二少奶奶突然激動地一把抓住林暮寒的腳,問道。
林暮寒心裡一陣痠痛,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原諒我了嗎?啊,他原諒我了嗎?”二少奶奶叫道。
林暮寒不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二少奶奶看得出來,對方並沒有原諒自己,於是,便又失望地放開她,然後,開始哭了起來,道:“不,不會,他怎麼會原諒我呢,我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他不會原諒我了,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
“你必著急,也不要太傷心了,不管怎麼樣,先把身子養好才行。來,先吃點東西吧。”林暮寒說著,讓翠柳把食盒放在地上。
二少奶奶一看到盒子裡月一隻很大的雞,早就餓得要命,而且,從來沒有沾過油水的肚子早就受不了了,於是,立刻抓起盒子裡的雞狼吞虎嚥起來。
林暮寒看著她那樣,心裡又是一陣痠痛。而翠柳看得瞠目結舌,真沒有想到,當初的二少奶奶竟然會面這個樣子,所以,在翠柳的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鄙視的。看在看著這個以前高高在上的主子,現在便成這個樣子,翠柳的心裡,似乎也有一種幸災樂禍,這大概就是作爲一個丫鬟的心裡吧。
林暮寒看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發酸,不管怎麼樣,一個二少奶奶,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地步,而大公子的心,是不是也太狠了點,讓她呆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她能受得
了嗎。早知道,她做她的妓女,不是更好嗎?何必,要跟著他呢。受盡別人白眼,現在,又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說,人啊……有時候,選擇真的很重要。
二少奶奶吃完之後,道:“你們走吧,謝謝你來看我,四少奶奶。”
林暮寒道:“來,給你拿了一件厚衣服來,冬天到了,天氣開始冷了,你自己要注意身體,我也不能隨時來看你,所以……”
“嗯,謝謝你,我沒想到,還會有人來看我,也沒想到,來看我的人竟然是你。”二少奶奶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難受,反正就是哭了起來。
二少奶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不用謝,不管怎麼樣,我們曾經也在一個屋檐下相處過,不管怎麼樣,我們曾經也相互幫助過,現在,你有難了,我也幫不到你什麼忙,所以,只能來看看你。”
“你這樣我已經很感激你了,現在我才發現,相國府裡沒有一個有人性的人,除了你纔是真的有良心,四少奶奶,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二少奶奶一邊哭,一邊說道。
這時,獄卒在外面叫起來了:“時間到了啊,趕緊離開。”
林暮寒道:“那你好生呆著,要照顧好自己,我就先走了。”
“嗯。謝謝你,謝謝你。”二少奶奶感動地道。
從牢房裡出來後,林暮寒的心裡很不好,覺得很傷害,不管怎麼樣,一個堂堂的二少奶奶,竟然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翠柳道:“天啦,少奶奶,我相不敢相信現在的二少奶奶會變成這個樣子。唉。真是太不敢相信了。”
“是啊,誰又會想到,以前的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所以說,翠柳啊,人生誰也不敢保證,明天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活在當下纔是最重要的,所以,人啊,不能犯太嚴重的錯誤,有的錯誤一旦犯了,就會讓自己粉身碎骨。”
“嗯,少奶奶說得是,如果,二少奶奶不去跟那個李公子搞在一起的話,她也不會這個樣子,唉!”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快回去吧,記住,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知道嗎?”林暮寒道。
“嗯。知道了,少奶奶。”
二人回到相國府,剛一進門沒多久,就遇見了大少奶奶。林暮寒遇見大少奶奶,那就是明裡的敵人遇見敵人,那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看。林暮寒裝著沒有看見一樣,可是,沒有想到,大少奶奶竟然也是一裝不屑的樣子,敵意那是自然的。
雖然,兩個人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各自地去了各自的地方。可是,大少奶奶當然也是看見了,林暮寒丫鬟手裡的食盒,實在是想不通,這林暮寒幹嘛去了,竟然拿著食盒。
對於一向聰明的大少奶奶,那自然也是的,猜也猜得出來。所以,一回去之後,大少奶奶便對丫鬟說:“蓮兒,你去打聽一下,林暮寒今天傍晚都去哪兒了。”
“是,少奶奶。”
經過蓮兒的打聽,果然,很快就有結果了。
當大少奶奶知道那個結果的時候,臉上漸漸地露出笑容。
第二天,大少奶奶便去了大公子那裡,當時,大公子正在看書。一見到大少奶奶來了。大公子眉頭皺了皺沒有答理她。
“相公。”大少奶奶溫柔地叫道。
“嗯,什麼事情?”大公子一雙眼睛仍然盯在書上。
“相公,我聽下人們說,四少奶奶昨天去牢裡了。”大少奶奶說。
大公子一聽見去牢裡了的時候,眼睛怔了一下,雖然,還盯在書上,可是,心思卻在思考,他當然知道,她去牢裡幹什麼。
於是,便道:“她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呵,我也是聽下人們說的,當然了,下人們的話啊,有時候,也未來可信。”大少奶奶乾笑一聲,道。
“那你知道她去牢裡幹什麼嗎?”大公子淡淡地說著,依就看起書來。
“想必……是去看二少奶奶吧。”大少奶奶道。
大公子手中的書一下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後,一臉的不高興的樣子。大少奶奶看見他那個樣子,心裡一陣害怕。
“這個林暮寒膽子也真是太大了。”大公子生氣地道。然後坐在那裡,拉著臉,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就是啊,明明知道那二少奶奶做了那樣的事情,她還要去看她,這是什麼情況嘛,那樣的人都要去看她,也難怪,她們兩個關係向來不錯,現在,二少奶奶做了那樣的事情,被公相關起來,她當然得去看看她。”大少奶奶忙說著,火上加油。
大公子面無表情,就那麼坐著,似乎在想著什麼。大少奶奶心裡暗自歡喜,看來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自己不就是想讓大公子知道,林暮寒去看了二少奶奶嗎。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大公子冷冷地道。
“那妾身就先回去了。”大少奶奶見大公子還是一臉的不高興的樣子,於是,便起身行了一禮,然後便退了出去。
等大少奶奶走後,大公子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這林暮寒竟然敢揹著我去看二少奶奶,而這大少奶奶來這裡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讓我懲罰林暮寒,爲什麼這身邊就沒有一個帖心的人呢,爲什麼他們就一定要鬧呢,爲什麼就不能像饒景君一樣,乖乖的,不管是非,不理黑白。哼,太氣人了。
大人子想著,心裡當然也是很不舒服,尤其是林暮寒,爲什麼不告訴自己,沒有通過我的允許,就私自去看她呢?難道她不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嗎?這樣的女人,她竟然還要偷偷去看她,她既然同情她,那麼說明,她把這件事情看得並不是那麼嚴重。那就說明,她對我的懲罰,是存在著偏見的。大公子越起越生氣,越分析覺得越生氣。覺得這林暮寒離自己那麼遙遠,本來,以爲自己跟她是走得最近的,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揹著去看望那個賤人。就算真要去看,那麼,好歹也要跟我說一聲吧。
果然,沒過了多久,大公子便去了林暮寒那裡,當時,林暮寒正在寫字。一看到大公子來了,忙將筆放下,迎上來,拉著大公子的手,道:“相公,你來了。”
大公子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沒有答應,自己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相公,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呢?”林暮寒疑惑地問道。
“你說呢?你說我哪裡不舒服了?我心裡不舒服。”大公子不客氣地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
“相公這是遇見什麼事了嗎?唉喲,這是誰惹您生氣了,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惹您生氣。”林暮寒笑道。
“你說呢?是誰還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讓我生氣?哼!我問你,你是不是去牢裡了昨天?”大公子理直氣壯地問道。
林暮寒一怔,沒想到這消息傳得那麼快,一下就到了大公子耳朵裡,現一細細一想,也是,昨天明明就被那個賤人看見了,那麼,她當然會去告壯了。
林暮寒怔了怔,道:“相公,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生氣,二少奶奶都已經被關在裡面那麼長時間了,就是昨天突然想起那麼一個人來,覺得應該去看看她,不管怎麼樣,我們一起呆過,這幾年來,也算是一家人了,感情也還是有一點的,對不起,我不應該不告訴你就偷偷跑去看她。”
“你還知道錯啊?啊,我是怎麼說的,我是怎麼說的?我敢就說過,就當她死了,不要再有人再提起她,沒想到,你到是好,這好人都讓你去做了,你反而違揹我的命令去看她,你好大的膽子。”大公子生氣地道。
林暮寒怔怔地低著頭,道:“相公,我知道我這件事情做得不對,沒有告訴你就偷偷跑去看她,可是,您知道嗎,您知道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不管怎麼樣,她也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以前養尊處優,一下子到了那樣的地方,她怎麼能吃得消呢,她已經被折磨得不像人了,相公,不如放了她吧!”
“什麼?”大公子怒吼道:“放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她犯了多麼大的錯誤嗎?啊?你難道不知道她對我的傷害有多麼大嗎?你竟然讓我放了她,你真是豈有此理。”
“是的,沒錯,她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對她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你已經把她在牢裡關了大半年,大半年啊,你想想啊,她都成什麼樣子了?啊,你瘦成什麼樣子了,而且,她已經很好地反思了,她已經成那個樣子了,你就放了她吧,不然,她是會死的。”林暮寒說著,也有些激動加哀求。
“哼,死了到乾淨。”大公子道:“就她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就該去死,免得玷污了我相國府的名聲。”
“是嗎?你就這麼恨她,你就這麼不顧極夫妻之情?啊?是的,沒錯,她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讓你難堪了,可是,是你的臉面重要,還是一個人命重要?啊?如果你不想看到她,那你放了她,把她趕出相國府不就行了嗎?爲什麼一定要把她給關起來呢?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心裡好受嗎?啊?你爲什麼就放不下呢,都過去了大半年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你……你不要再說了,哼!豈有此理,你若再說,我連你一塊兒也給關起來。”大公子生氣地吼叫道。
這一下,林暮寒不敢再開口了,不管怎麼樣,爲別人出頭是好事,可是,若是把自己也搭進去,可是就是好事情了。於是便一句話也不啃。
“哼。”大公子一甩衣袖,重哼了一聲,然後轉而沖沖而去。
“少奶奶。”翠柳委屈地看著林暮寒。
林暮寒嘆了一口氣,一由很無奈的樣子。
“少奶奶,你怎麼能當著大公子的面給二少奶奶求情呢。”翠柳想不明白自己的主子爲什麼要那麼做這種吃力不套好的事情。
“翠柳,你不懂,難道你沒有看見嗎?二少奶奶都成什麼樣子了,難道,要關她一輩子嗎。難道要讓她死在牢裡嗎?那是一條命,不管她犯了什麼事,她不過就是在貞潔了犯了錯,她並沒有殺人放火,這怎麼能把她牢起來呢,把她趕出府不就完事兒了嗎?唉,算了,跟你們說也是說不通的,思想不一樣,能有什麼辦法。”林暮寒無奈地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