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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素馨連忙說道:“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這麼當真麼?”
赫連翰宸的臉色凝重:“馨兒,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你就拿這個來開玩笑麼。”
歐陽素馨扁了扁嘴,撒起嬌來:“好了好了,我下次不這樣不就好了嗎。”
……
這日,歐陽素馨正在窗前修剪著花枝。
清泫走進屋內(nèi),對著她行了個禮道:“皇后娘娘,柳淑儀來了。”
柳雁書?她來做什麼,歐陽素馨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不覺想起在她離宮之前,柳雁書曾用一對紅珊瑚的步搖,輕易地離間了她跟赫連翰宸的關係。不管她是有心或者無意,歐陽素馨已經(jīng)決意日後要多多提防著她。
她眉間一沉,吩咐清泫道:“你讓她在正殿等著,本宮馬上就出去。”
歐陽素馨將一雙素手洗淨,對著鏡子將自己的髮鬢理了理,來到正殿。
柳雁書一臉平靜地站在殿內(nèi)等待著,看到歐陽素馨來,她儀態(tài)纖纖地行禮,口中道:“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歐陽素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說道:“起來吧。”
柳雁書起身,看著歐陽素馨的臉龐,笑容和暖:“皇后娘娘深居祠堂,爲宸希國子民祈福一月,真是辛苦。”
歐陽素馨心中漫上疑雲(yún),不過聰慧如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赫連翰宸爲了掩蓋自己行蹤所編造的謊言,她微笑道:“這並沒什麼。”
她斂衽在上首坐下,看柳雁書仍然呆立在原地,因笑道:“柳淑儀也別拘著,坐吧。”
柳雁書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哀哀地道:“皇后娘娘,臣妾這一月來一直活在惶恐之中,今天思前想後,決定來找皇后娘娘謝罪!”
歐陽素馨將柳眉一挑:“柳淑儀這是怎麼了,爲何要來向本宮謝罪呢?”
“因爲……一個月前的千秋節(jié),皇后娘娘因爲戴了臣妾所贈的紅珊瑚步搖,才令陛下對皇后娘娘產(chǎn)生了誤會,臣妾真是萬分自責,還請娘娘聽臣妾分辨!”
歐陽素馨神色一凝,隨後好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哦?帝后不和這樣的
謠言,柳淑儀是從哪兒聽來的。”
“這……”柳雁書遲疑了一會兒,將身體伏得更低:“臣妾不敢說。”
“本宮恕你無罪,柳淑儀但說無妨。”在歐陽素馨的眼中,這個女人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滿含著心計,總是現(xiàn)在柳雁書一臉惶恐,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在歐陽素馨看來,也像是演出來的。
“是,臣妾先前在養(yǎng)心殿伴駕,皇上說與臣妾的。”柳雁書的聲音細如蚊訥,但還是精確地傳到了歐陽素馨的耳朵裡。
“你說什麼?”歐陽素馨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她重複了一遍:“皇上告訴你的?皇上還告訴你什麼了?”
“皇上說,千秋節(jié)那日娘娘戴了象徵不願生育的紅珊瑚步搖,還問臣妾,知不知道這紅珊瑚的含義……”柳雁書直起身子,眼神慌亂地看著地面,可憐巴巴地說道。
“那你是怎麼說的?”歐陽素馨從椅上直起身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柳雁書。
“臣妾自小長在宮外,對於這些,自然是一無所知的,皇后娘娘,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並不是有意將那步搖送給您的!”柳雁書一臉慌亂,就像是寒冬中一隻瑟縮的黃雀。
歐陽素馨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表情,縱使心中再有怨也對她責怪不起來了,她無奈地閉了閉眼睛,說道:“柳淑儀也無需這麼鄭重其事的,不過是一場小誤會,本宮與皇上並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
柳雁書如釋重負地一笑:“那就好,不然臣妾真是愧對娘娘了。”
她的神色突然又變得鄭重其事起來,她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對著歐陽素馨磕了個頭道:“只是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歐陽素馨神色複雜地道:“你說吧。”
“請皇后娘娘答應臣妾,不要將此事告訴皇上。”柳雁書的話讓歐陽素馨吃了一驚。
她不覺微笑著道:“柳淑儀既然行事坦蕩,怎麼還會害怕皇上知道呢?”
柳雁書的神色哀悽:“臣妾知道,皇上的眼睛,從來都沒有半分在臣妾這裡,如果有的話,大抵也是因爲家父罷了。”
“娘娘,你知道臣妾每天最
開心的是什麼時候嗎?就是每一次皇上允許臣妾相伴的時候。哪怕只是跟臣妾說說話,對於臣妾來說,都是莫大的恩賜了。”柳雁書一邊說著,一邊有清淚從她的腮邊滑落。
歐陽素馨看著她的臉,竟然覺得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應對了。畢竟她也才十六七歲,算起來,還是她和赫連翰宸虧欠於她。
“如果皇上知道是臣妾的過失,造成這個誤會,一定就不會再理臣妾了,臣妾生活中的唯一一點指望也就斷了。”柳雁書聲淚俱下,深深叩下頭去:“臣妾願以族人發(fā)誓,若是存了半分想要害娘娘的心,那臣妾全族……”
“好了……”歐陽素馨出聲,打斷了柳雁書的後話:“本宮相信你了,這件事情,就當它沒有發(fā)生過,以後也不要再提。”
柳雁書抽出一條白色的絹帕,拭著眼角的淚:“皇后娘娘仁心,臣妾一定會感恩戴德。”
歐陽素馨打量著她的神情,仍舊不能確定她的話中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過了片刻,柳雁書欲言又止地道:“皇后娘娘仁慈寬厚,堪稱是後宮表率,只是……”
“只是什麼?”歐陽素馨撐著額角,懶洋洋地問道,不知爲何,她總覺得跟這個女人說話,總需要瞻前顧後,心累得很。
“皇后娘娘,一定要小心,關貴嬪。”柳雁書壓低了聲音回答道。
“關……貴嬪?”歐陽素馨疑惑道,她記得,在自己離宮之前,關心絡的地位要遠低於柳雁書,怎麼一個月過去了,她搖身一變成了貴嬪?
“臣妾曾經(jīng)看過有段時間,經(jīng)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出入關貴嬪的綺羅宮,臣妾覺得十分蹊蹺,就留心打探了幾次,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是關大將軍手下的副將!按理來說,關將軍的副將,是不能隨意進出後宮的,臣妾實在不知她意欲何爲。”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歐陽素馨警覺地問道。
“大概,就是半個月前的事吧,至於後來,關貴嬪的宮中就沒有這些奇怪的人了,臣妾也就無從查探。只是臣妾覺得,她的一些做法有的時候非常奇怪,便決定還是稟告皇后娘娘較爲妥當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