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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好渴……
赫連翰宸從沉睡中掙扎著醒來，他忍受著一陣一陣傳來的偏頭痛，輕聲喚道：“蘇起，水。”
過了片刻，紗帳被人掀了開來，有人攙扶著他起身，將一個茶杯遞到了他嘴邊。
赫連翰宸接過了茶杯，就著室內昏暗的燈光辨認出了這個人並不是蘇起，赫連翰宸的眼神一凜，條件反射一般地抽出枕頭下面藏著的匕首，將來人一個鎖喉，順勢將匕首鋒利的刀刃抵在那人的喉嚨。茶杯應聲落地，碎成粉末。
只聽一聲嬌呼，柳雁書驚魂不定地說道：“陛下，是臣妾。”
赫連翰宸將手鬆開，柳雁書連忙跪倒在地：“臣妾聽到陛下要水，就進來了，沒想到，驚擾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赫連翰宸眉頭皺緊，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瑟瑟發抖的柳雁書。過了半晌，他強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柳雁書支吾了半天，顧左右而言他道：“臣妾聽說陛下昨夜在觀星臺著了涼，心中……心中十分歉疚，想著來看看皇上。”
她不提起觀星臺還好，一提起觀星臺赫連翰宸的心中火冒三丈，他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惡狠狠地盯著柳雁書，目光如炬，像要把她身上燒出一個洞來：“那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是來讓朕治你一個欺瞞聖上的罪名嗎！”
“臣妾不敢……”柳雁書努力地解釋著。
“皇上，奴才一早命御醫煎了一碗藥來，皇上趁熱用了吧……”就在這時，蘇起端著一個漆盤走了進來，看到內室一片狼藉，嚇得站在了原地，不敢說話。
赫連翰宸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蘇起說道：“朕看你這差事，當的是越來越好了！”
柳雁書卻彷彿像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從蘇起手中接過了托盤，走到赫連翰宸身前，微笑著道：“皇上，您還病著，可萬萬不敢動怒，您先將藥喝了，再行審問臣妾可好？”
赫連翰宸擡眼冷冷地看著她，只見她笑靨如花，好像剛纔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這無比自然的神情讓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正在這時，門“哐”的一聲被撞開，歐陽素馨就這樣突然闖了進來。
赫連翰宸條件反射般地
與柳雁書拉開了距離，卻發現這樣一來更有一些做賊心虛的意味，不由心中懊惱。
柳雁書走後，歐陽素馨神色複雜地看了赫連翰宸一眼，她舉步走進內室，順手將門帶上。
“翰宸，你是不是想跟我談談？”她斂起裙襬，神態自若地坐在了赫連翰宸牀沿。
赫連翰宸餘怒尚且未消，但是看到歐陽素馨語調如此自然，再對她冷眼相待似乎不太像是大丈夫所爲，赫連翰宸將眼睛對上她的，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歐陽素馨卻制止了她。
她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副珊瑚所制的步搖，手一鬆就將它扔到了地上，只聽一聲脆響，珊瑚應聲碎成了幾段。
歐陽素馨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靜靜地看著赫連翰宸道：“你是因爲這個在生氣，是嗎？”
赫連翰宸沉默了一陣，點了點頭。
“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歐陽素馨將語調放緩，誠懇地看著赫連翰宸問道。
“你不知道？”赫連翰宸有些出乎意料地看著她。
歐陽素馨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這直截了當的態度讓甚至讓赫連翰宸以爲自己纔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他將眼睛不自然地垂下，解釋道：“這紅珊瑚，雖然名貴，但是宮中女子佩戴，卻有……表示自己不願懷孕的意思，昨天那麼大的場合，你將這紅珊瑚戴在頭上，豈不是打我的臉麼。”
歐陽素馨聽了這個解釋，不由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按理來說，這些常識她本該是知道的，但是她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所以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那麼，這個步搖，以及爲什麼柳雁書會恰好出現在這裡，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歐陽素馨的手心微微有些發冷，她還以爲柳雁書是一個良善之人，沒想到，她的心思竟然比關心絡還要陰狠。
赫連翰宸看她陷入了沉思，伸手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有些難爲情地道：“我也是昨天一時之間覺得很沒有面子，纔會這樣……”
“不必解釋了啊！！……”歐陽素馨黑白分明的眼睛擡起，看著赫連翰宸道：“翰宸，此事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
她的直白讓赫連翰宸不知如何是好，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歐陽素馨，半晌
，他輕嘆一聲，將歐陽素馨摟在懷中：“看來，我還是太小孩子脾氣，纔會誤會你的啊！！……”
歐陽素馨靜靜地靠在赫連翰宸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心跳，她輕聲說道：“所以，你本來在觀星臺上給我準備了驚喜。到了最後，只有一個人去喝悶酒了，是嗎？”
赫連翰宸無言以對，他在心中暗自咒罵著蘇起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同時輕輕地“嗯”了一聲。
歐陽素馨繼續說道：“所以你才感染了風寒，是嗎？”
赫連翰宸尷尬地點了點頭。
歐陽素馨脣角一翹，她支起身來，促狹一笑道：“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
沒等赫連翰宸開口，歐陽素馨突然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問道：“翰宸，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嗎？”
赫連翰宸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歐陽素馨繼續說道：“那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相信我，好嗎？”
赫連翰宸又點了點頭，突然，他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著歐陽素馨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將這句話理解成，你願意爲朕生兒育女，對嗎？”
歐陽素馨微微一怔，按理來說好像還真是這樣，她頓時有種想要咬斷自己舌頭地衝動，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她輕輕啐了一聲：“別沒正行了，先把藥吃了吧。”
說著，她輕咳一聲，就要伸手去拿那放在牀頭的藥碗，手伸到一半，卻被赫連翰宸抓住。
他強迫歐陽素馨看著自己的眼睛，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先回答朕的問題，到底是不是？”
歐陽素馨索性拉下了一張臉道：“你到底要不要吃藥。”
赫連翰宸搖了搖頭，笑著將歐陽素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就是我的藥，你能主動來找我，真的太好了，我什麼病都沒有了啊！！……”
歐陽素馨“噗嗤”一笑，說道：“若真像你所說，我明天就離開這裡，雲遊四方，懸壺濟世。”
突然，赫連翰宸將歐陽素馨猛地往懷中一拉，她驚呼一聲，只聽到赫連翰宸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敢，若是哪天你一聲不吭地離開我身邊，我就算是走遍天下也要把你抓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