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上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像極了野獸靜候的血盆大口,冰冷的巖石上躺著女子蜷縮的身影,身體皆被腰帶一圈圈綁住,此刻的姚景心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蟲子。
徐國義坐在她對面,神情緊張地盯著洞口,只要山崖附近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立刻就會周旋一陣。
“徐大人,你在等人吧!”姚景心的嘴自始至終都沒有被堵上,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安靜,什麼時候該呱噪。
“姚大人果然機靈,想必這次徐某就是栽在你的手裡吧!”徐國義看她的眼神讓她發慌,像極了貪婪的野獸,正對幼小的動物發出戲謔的光芒。
姚景心眼珠子一轉,當即茫然地對著他:“你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
“是嗎?可是在徐某眼中,姚大人可沒這麼簡單?。∏铱粗?,很快,你的真面目就會大白於天下!”他兩眼放光,身上的血性告訴他,是時候反咬一口了。
“你想做什麼!”聽到他的話,姚景心再度心慌,不知道徐國義是不是跟瓷器打交道久了,性子好似經過千百度火烤變極爲沉穩堅韌,就算出了殺頭的大事也不見得有絲毫慌亂。
“好戲就在後頭……”他狠狠扯掉身上衣物堵住她的嘴,一手提著地上的人向崖頂處走去……
山頂上,松樹旁,北風吹得樹梢嘩嘩作響,恐高的人站在崖邊都會一陣暈眩,更何況姚景心還被綁在邊緣的木樁上,此刻她木然地對著徐國義,不知道接下來他將會對她做什麼,更爲恐慌的是,她不知他究竟在等誰。
沒過多久,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地面揚起一陣塵土,聽到來人的急促,姚景心整顆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而一旁的徐國義當即輕笑了一聲:“果然來了……”
塵土散去,黃泉路上照進了一縷陽光,蒙面人的金絲面具隱藏在黑袍下,他揚起馬鞭對著山頂擡眼,當看到姚景心被結結實實地綁在樹幹上時,他渾身的殺氣立刻顯現。
“徐國義,你究竟想要什麼?”蒙面人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只收到一封飛鴿傳書,便隻身一人策馬而來。
“你放心
,條件慢慢的談,我是不會傷害姚大人的,畢竟,她沒了命,我的小命也不保了!”看到蒙面人下馬,徐國義立刻站在姚景心身旁,一把閃亮的匕首落在她脖子上:“好了,你就別靠近了,我知道你武功登峰造極,現在,把你手中的游龍寶劍丟在一旁。”
蒙面人抽動著嘴角:“哼,你威脅我?”
徐國義手中的匕首再度向著她雪白的皮膚嵌入,姚景心乾脆屏住了呼吸,她心裡明白,蒙面人是不會接受任何人威脅的。
可是……
啪啪兩聲脆響,呼之欲出的游龍寶劍被扔在了一旁,蒙面人手指關節咔咔作響,落目姚景心脖子上幾道淺淺的血流,他當即忿恨地開口:“已經照你的話做了。”
姚景心瞪大了一雙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蒙面人如此低三下四地對著別人,難道僅僅是因爲這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麼?
微微搖著頭,她不希望他這麼做,她害怕虧欠他什麼。
“別動!”看著她脖子擦著刀刃,他忍不住出聲制止。
“哈哈哈哈……”徐國義發出一陣狂妄的笑聲:“哎呀,沒想到游龍寶劍的主人也有折腰的時候,看來是徐某小瞧了姚景心啊!”
“說,你究竟想要什麼!”
“首先,我要活著,其次,我要完好無損的離開寧國,最後,我要你的游龍寶劍!”
對面的黑袍蒙面人當即甩下一掌,周圍的樹木巖石皆爲廢墟:“前兩個我可以答應你,可是游龍寶劍萬萬不行。”
“唉,原來一個活人還抵不過死物!你如此在乎姚景心,竟然捨不得交出游龍寶劍,不會是應了那個傳說吧!”看蒙面人沒有說話,徐國義當即自顧自地開口:“傳說游龍寶劍跟一個寶藏有關,之前徐某不信傳言,但現在看來,此話應該有九成真實?!?
“哼哼,說來說去,都是爲了寶藏而來,你徐國義也不過如此,不過這次你猜錯了,因爲我的劍不是用來尋寶的,而是用來殺人的……”話音未落,手中的石子落在了劍鞘上,劍身立刻彈了出來,對著徐國義的方向快速旋轉飛去。
還沒等他反應,那劍氣便割破了徐國義的喉嚨,一陣鮮血飛濺,他跌跌撞撞地望著對面的男人,踉蹌幾步一把抓住木樁的繩子,那本就釘不深,站不牢的樁子搖搖晃晃幾下,姚景心驚恐地瞪大雙眼,就這樣從蒙面人的眼前墜落……
一陣猛烈的下墜,姚景心被死死地綁住,就連呼喊都沒了機會,她絕望地盯著越來越遠的崖壁,最後轉向天空,有關她短暫一生的縮影快速回放,隨後是一隻蒼鷹盤旋在雲端跟她告別……
“景心……”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山崖上傳來,周圍的石壁滿是迴音蕩響,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跟隨著躍出崖邊,向著那崖底的沅溪越來越近……
蒙面人站立在崖上愣愣地望著這一幕,游龍寶劍插在一旁的巖石縫裡,剛纔來人的身影太快,快到難以置信。
梟齊丹隨即從草叢裡躥出,一旁是古煙兒妖嬈的身影,他們紛紛趕至懸崖邊上面對眼前的一幕,突然,蒙面人仰天噴出一口烏黑的血液,整個人向後軟軟地倒去。
“主人……”梟齊丹立刻轉身用背脊頂住蒙面人,古煙兒將他摟在懷裡輕輕撫著面具:“主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梟齊丹望著崖邊留下的一串延伸至空中的腳印:“拉倒吧,你不是應該高興嗎?主人沒跟著跳下去,這就證明現姚景心在他心裡也沒這麼重要嘛!”
“你個粗人,懂什麼?”
“是是是,我不懂,你懂,你軍師孃娘什麼都懂,就是不懂主人的心!”
“少貧嘴,快去把馬兒牽過來,主人又犯病了!”
“那狗皇帝……”過去牽馬的梟齊丹忍不住朝崖底多看了兩眼,他知道趙亦靖是習武之人,害怕這人從崖壁跳下都死不了,當即想摸到崖底補上幾刀。
“你現在還有心思管別人!主人都這樣了,你若是擅自離開,隨後狗皇帝的隊伍到來,恐怕我和主人都得死在他們手裡?!惫艧焹弘y得嚴肅一次,蒙面人的事對她來說就是比天都大的絕頂要事,兩人麻利地將蒙面人馱到馬背上,向著樹林的小路離去不過半刻,另一邊,鐵勝軍就領著禁衛軍趕到了懸崖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