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個使不得……”柴喜愣是將碎銀子退還給了姚景心:“奴才受過娘娘的恩惠,還沒來得及報恩,怎能收娘娘的賞賜,不行不行……”
姚景心沒心思跟他推搡,直接將銀子遞給清兒:“你拿吧。”
沒好氣地對著柴喜,姚景心的大方他們宮中的人已經感受過了,要不然沫珠等人怎會這麼賣力的在湖心小築打掃呢:“哎呀,別囉囉嗦嗦的,娘娘要你拿著就拿著,哪兒這麼多廢話。”
沒想到柴喜這個人是個一根筋:“娘娘是我的恩人,這個我真不能拿……”推推嚷嚷期間噗通一聲,碎銀子掉到水裡去了,緊接著一聲響,柴喜也滑入了水中,三下就撈到了銀子:“娘娘,銀子沒丟,奴才撿到了!”
看到他咧著厚嘴脣的傻樣,姚景心無奈地搖搖頭:“行了,從明日起,你在我身邊當值吧……清兒,待會你報給饒公公。”
“奴婢遵命!”
幾個人就這樣在水面晃晃蕩蕩朝湖心小築靠近,裡面的人影不停地忙活著,應小南經過上次的事件後老實了很多,清兒觀察了好幾天,發現他的確沒有跟羅翠屏接觸了。
姚景心的心裡悲涼又悲泣,沒想到她也有這麼一天,被關在這個孤島上成爲一個囚犯,這就是趙亦靖對她的懲罰嗎?難道他之前口口聲聲地愛她,願與她共度一生,這些都是假話嗎?
謊言,男人與生俱來的技能,令女人慾罷不能。
湖邊站著一個男人,男人隱藏在木芙蓉花枝邊上,一襲白衣的男子陪伴在旁,白賓望著小舟搖晃散開的怨氣:“皇上,你真的忍心這麼對她嗎?”
趙亦靖的臉上還留有一些五指印,目光卻緊隨著小舟移動:“不忍心也沒辦法了,讓她在湖心小築好好安胎,我也能放心許多,不過乾孃想出這個法子也不爲過,只是要拿皇家子嗣做由頭有些過了,白賓,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白賓卻沒有一絲慌亂的模樣:“我犯過的欺君之罪何止一條?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
“這個皇宮裡最有恃無恐的人恐怕就是你了!其實幹娘這麼做,也是爲了景心好,她這個人,嘴上雖然不說,可是心裡卻柔著呢!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羅翠屏的身上,我也就放心了。”
“那湘妃娘娘……”
“你放心吧,羅翠屏一身武藝,身手的敏捷能彌補理智上的不足,她能應付的。”看到他這麼灑脫,白賓有些奇怪:“皇上,她不是你的有緣人嗎?你怎麼捨得……”
“哼……”他輕笑一聲:“你沒有愛過一個人,當然不會明白,當你遇到自己愛的人,就不
會在乎那些緣分未至的有緣人了,在我的眼裡,姚景心纔是我的有緣人,沽月臺的那夜,我姑且就當是一個錯誤吧!”
“看來你已經想通了,其實這樣很好,至少你再也不用逃避自己的心。”
“是啊,這樣真是太好了,可是你說爲何景心就這般不信任我呢?她難道都不用腦子想想嗎?我怎麼碰羅翠屏一根汗毛?她就這樣無端端的對我動手,還冤枉我……”越是說到後來語氣越酸,酸得白賓都聽不下去了。
“皇上啊,既然你這麼多話幹嘛不去湖心小築說……”
“你是大夫啊,我有心病你得治治。”
“皇上,心病乃須心藥醫,白某配不出你的那味藥,你還是自行解決吧!”說完他準備想逃,這個時候趙亦靖看到船隻已經靠岸,姚景心還是哭哭啼啼地擦著眼淚,他心中一陣酸澀:“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少的眼淚?”
回頭對上白賓的背影,趙亦靖折下一旁的花枝,手臂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就這樣輕輕勾住了白賓的衣領:“朕還沒放你走。”
“皇上,白某佳人有約!”白賓陪著笑,希望趙亦靖高擡貴手。
“佳人有約?”莫約想到什麼陰謀詭計,他狡黠地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賜一門親事了!”
白賓聽到這個消息幾乎石化:“這個就不勞皇上你操心了,白某孤身一人慣了,身邊無端端多了累贅……嗯,不好不好!”
突然想到什麼,趙亦靖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手中加大了力道,眼神也越發兇狠:“既然這樣,那你就離安平公主遠一點,朕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去處,你不要攪亂了她的心思。”
提到趙玲玲,若是以前的他一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兩人相處之後,他的心中竟然萌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聽到後半段,趙亦靖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婚嫁,他的心沉之又沉:“這個……公主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
“是誰?”白賓聽到自己心中出現一陣山崩地裂,突然覺得身邊有這麼一個小尾巴跟著挺好,至少他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公主就應該配皇子,至於是哪國的皇子朕還在考慮。對了,我們的計劃怎麼樣了,南江那邊……”
白賓無心聽他接下來的計劃,一心只想著趙玲玲的將來,他不知道這個活潑好動,唯恐天下不亂的公主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應,他不敢想象她接受和親命運後將會是怎樣一副慘敗的狀況。
夜色降臨,原本燈火輝煌的宮殿如今只剩下一盞微弱的燭光,一些爬山虎攀上了房前的宮牆,咯吱一聲宮門開啓
,一個黑袍女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褪色的房門內,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地躺在牀上,有種油盡燈枯的模樣。
“琴竹,你不是睡了嗎?”牀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幽禁的麗貴妃曹玉玲。黑影悄無聲息地接近她,待曹玉玲發現不對勁,轉過身就被人矇住了嘴,只剩下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瞪著黑袍女子。
“你別大吼大叫,我是新來的安才人,你若還想走出這道宮門,還想見到大皇子,就必須聽我的!”她的話充滿了魔力,容不得曹玉玲拒絕。
紛紛點頭後,驚恐的眼神消失,而是變成期盼與求救:“安才人……呵呵,沒想到短短不半年時間,皇上的身邊又多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諾清將頭上的黑袍取下,端端正正地給她行禮:“妹妹參見姐姐,剛纔是妹妹失禮了!”
曹玉玲打量諾清,雖然容貌清秀可人,行爲舉止頗爲得體,看起來也十分順眼:“你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下換諾清打量她了,這個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到女人的美感,暗黃的膚色,黝黑的眼圈,披頭散髮跟夜叉沒什麼兩樣:“姐姐莫急,妹妹我奉玉嬪娘娘之命前來。”
“玉嬪?她是誰。”曹玉玲好似與世隔絕一百年。
“玉嬪就是玉鳶玉姐姐。”諾清始終含著笑,恭敬得好似個下人。
“沒想到短短時日她就成了嬪妃,看來我真的是被關太久,什麼都不知道了。”她暗自感概唏噓,成了六旬老者,突然想到自己的兒子,她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大皇子呢?大皇子還好嗎?”
沒有哪個母親會不想孩子,諾清曾經有機會成爲一個母親,可是她卻一心希望孩子走向黃泉,因爲那個孩子是她一生的恥辱。
“你放心,大皇子暫居瑾西宮,由太妃照顧著,一切安好。”說到這裡,曹玉玲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她下一口氣還未吸入就聽到了一個五雷轟頂的消息:“不過,太妃也保不住大皇子多久了,因爲……”故意賣著關子,果然,曹玉玲被她玩弄於股掌中:“因爲什麼,你快說啊!”
“因爲皇上即將誕生兩位皇子,一個是容嬪娘娘,一位是湘妃娘娘……”
“容嬪,湘妃……”她自然不明白。
“娘娘可記得當日菽園出來的幾名罪臣之女?這容嬪就是姚景心,湘妃就是羅翠屏,現在他們均有孕在身,相信不久的將來就會誕下皇子。”此話一出,曹玉玲徹底明白了:“姚景心……沒想到那個小賤人果真成了嬪妃,兩個身份如此低賤的女人,怎能懷上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