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一聲輕呼,水暮寧一驚,趕緊過來,看到她捂著左手,蹙著秀眉,睫毛輕顫著,似是極疼的樣子。
“怎麼了?”他著急地拉開她的手,白皙纖細(xì)的手腕上,有一小塊灼傷,立即低聲喝道:“叫你配藥的時候注意一點,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這些毒藥,有些具有腐蝕性,若是沾到手上,會灼傷肌膚,疼痛鑽心。
“哥哥,你吼我……”她揪著秀氣的眉,眼淚盈盈,極爲(wèi)委屈。
水暮寧瞪她一眼,急忙幫她用清水清洗,然後敷上藥膏。“哪有你這樣笨的?配藥傷不了別人,反倒先傷了自己。”
“你之前還說我聰明,一學(xué)就會呢。”她嘟著紅潤的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那眸子黑白分明似晶瑩的玉石,那紅脣柔潤,優(yōu)美如花瓣。鼻尖幾乎可以聞到清幽的香氣,他只覺得喉嚨裡一陣乾燥,急急避開目光。“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你只是知道怎樣配藥,但是,配藥時,不要傷了自己。”
心裡略微有些懊惱怎麼對這個不相干的女子這樣關(guān)心。嗯,應(yīng)該是君昊出門前,叮囑自己好好照顧她,他只是盡責(zé)吧。
“哥哥,不要生小千的氣……”她拉著他的衣袖,睜著淚汪汪清透的眸子望他。
他望著這樣可憐兮兮,楚楚動人的她,不知道爲(wèi)什麼,心裡竟然涌上一陣長嘆和疼惜。
之前見過那樣風(fēng)華無雙,驕傲淡然的她,如今卻因失憶變成這樣嬌弱天真的女子,讓人不得不惋惜。她忘記了過去,自身本有的天賦和聰明資質(zhì)還是保留。只是,就像一個完全沒有了生活經(jīng)歷的人一樣,對整個世界,都是一種陌生惶恐的態(tài)度,所有的聰明靈秀都只讓她的陌生和惶恐感加劇,變得敏感纖細(xì),只能依賴著目前認(rèn)識的君昊和他。
不由地想著,曾經(jīng)的她,是經(jīng)歷了什麼樣的生活,纔有著那樣淡然灑脫的氣質(zhì)?想來,千羽曾經(jīng)沒落四年,她一個年幼公主,作傀儡代政這麼多年,肯定也不容易。崢嶸戰(zhàn)場上,她一個柔弱女子,是怎樣面對那些血腥,面對如狼似虎的敵人?……
“哥哥……”她輕聲地喚他。
他才悚然驚醒,不覺間自己居然猜測著她的過往,望著她失神好久,尷尬地輕咳一聲:“沒事了,哥哥不生你的氣,只是以後要小心,不要傷了自己,知道麼?”
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的語氣,溫柔的完全不像以往的自己。
見她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轉(zhuǎn)身忙著配她的藥去了,看著這次她小心翼翼,仔仔細(xì)細(xì)的動作,他清冷的面容上,竟然閃過一絲笑意,嘴角一彎,輕聲笑了開來。
原來,失憶了的她,竟然是這樣可愛的一面,倒是有趣無比。
眼角瞥見門外汐凝的身影一閃而過,進了隔壁一間房,便斂下笑意,也走了過去。
“哥,墨修大概已經(jīng)覺察到什麼了。” 廂房內(nèi),汐凝一見水暮寧進來,便滿臉憂色地說。
“他都有些什麼行動?”
“沒有見他怎麼行動,但是,他遣散府中的許多人,看來是作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汐凝道。“我覺得,他也許開始懷疑起我來了。”
“別擔(dān)心,即使到最壞的一步,我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
“你是指……她?”汐凝疑惑地指了指旁邊的房間。
水暮寧點頭:“對,她可是很重要的一張王牌啊……”正說著,隔壁傳來一聲驚呼:“哎呀——”他急急趕過去,一把拉起她的手,急切尋找著傷處,滿臉關(guān)切:“又傷到那裡了?”
“沒有呢,我剛是將藥倒錯了瓶子……”
“小心一點……”
“知道了……”
門外,汐凝看著這一幕,滿臉驚異,心中暗歎:王牌?哥,只怕到時候,你捨不得將這張王牌打出。你說她是棋子麼?只怕,她會是你的劫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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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看來還是不要爲(wèi)了鮮花得意忘形呵,被磚頭砸中的某蘇,捂著頭上的大包灰溜溜地飄走……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