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城爲千羽邊境的一個小城,因與周邊國家接壤,商業發達,倒是無比的繁榮。
聽聞墨修大軍回城,豫城守城官早早接到消息,趕緊大張旗鼓,好好準備一番,只等大軍回來時,開了城門,出城相迎。
大軍到達豫城時,只見城門大開,錦旗飄飄,紅氈鋪地。豫城守衛的將士兵卒兩旁林立。鼓樂齊響,歌舞昇平。
豫城守城官孫利一臉諂媚,迎上前來,走到墨修馬前,深深一鞠:“恭迎護國大王回城!”
墨修端坐馬上,望了望這一番排場,面上帶笑,出言卻刻?。骸皩O大人好一番費心了。只是,本王這是被逼退軍,可不是得勝歸來呢。你這樣陣勢,是在爲千羽祝賀?還是嘲諷本王退兵?”
孫利一聽,立即滿臉大汗,腰越發的彎曲,急急地討好道:“天下遲早都歸大王囊中,小官只是提前爲大王慶祝。”
一直在一旁的錢迅聽了他的話,有些慍怒道:“身爲千羽的守城官,孫大人這樣的做法,對的起王上麼?”
“王上已死多年。本官現在是驤野的豫城守城官?!睂O利驕傲地道。擡起頭,望向聲音來處,見是一個異常秀美的少年,他微微呆怔一下。
聽到他的話,錢迅更加的憤怒:“叛國賊!竟敢出此忤逆罔上之言!”
孫利聽“他”語氣不善,但見“他”神采非凡,氣質高貴,只當是墨修的朋友或幕賓,也不敢作聲,聰明地避開不言,只安靜地退往一旁,喊道:“恭請大王入城!”
墨修好笑地望了望錢迅,然後,揚手輕輕一拍馬首,馬兒帶頭走在前方,緩緩進城。
錢迅瞪了一眼孫利,也只得跟在墨修後面,進入城去。
後方兵士緊跟在後。隊伍最後方,是一輛囚車,裡面站著滿身是血的韓風。
前次襲擊,他與墨離交戰,苦戰幾十回合後,幸得墨修的一句:“先別殺他!”墨離的最後一刀纔沒有砍下去。
但他已是滿身重傷被逋,被一起押往豫城。
進得豫城後。
孫利早就準備好酒宴爲墨修等接風洗塵。
墨修坐於上方,偏偏也讓錢迅也入席,坐於他右側,讓她欣賞孫利的好戲。墨離坐於墨修左側。
錢迅坐在那裡,百無聊賴。心中厭惡孫利,惱恨他叛國投敵,對墨修百般討好。
孫利也明顯覺察到“他”不喜自己,甚至感覺“他”比那個一臉冷漠的護國大王的弟弟,大軍的副帥,更加難以伺候。所以,也只是訕笑著,讓人也好好款待“他”。
酒宴中,孫利還特意安排了舞曲助酒。
舞蹈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幾個跳舞的女子,個個年輕嬌嫩,貌美如花。領舞的女子,面上罩著薄紗,看不大清楚,但是,只那一雙眼睛,就已夠美的了??磥硪磺卸际菍O利精心安排,別有用心。
墨修也樂於享受。端著酒杯,歪坐那裡,半睜著眼,望著場中。
姿態慵懶,目光深邃。
那些女子,被他一瞅,個個嬌羞無比,差點連舞步也亂了。
舞畢。
幾個女子往前幾步,柔柔拜倒。
孫利趕緊上前,鞠躬道:“這些,是小官獻給大王的。雖然不是特別的傾城國色,但若得大王眷顧幾個,也是豫城的榮幸?!彼~媚地笑著。
“無恥!”墨修還未出聲,錢迅已經站了起來,慍怒道。
孫利臉色一黑。不明白這個少年爲何總是看自己不爽。但礙於墨修,仍是不敢作聲,只拿眼瞧著墨修,看他神色如何。
墨修滿臉興味,卻不是看著那些女子,而是瞧著錢迅,笑道:“孫大人,幫本王挑幾個美人,送給本王的這位朋友!”
孫利這才似乎恍悟了,原來是自己怠慢了這位貴客。趕緊笑道:“好好,小官一定會好好物色?!?
“你——”錢迅轉過頭,瞪著墨修。
眼角餘光瞥見左側的墨離,見他面上依舊錶情冷漠,目光淡淡,也向她望了過來。她下面的話,就沒有敢繼續說下去,緩緩坐了下來。
墨修望了望面前拜倒的幾名女子,笑道:“擡起頭來,讓本王看看?!?
那些女子立即擡頭,望了一眼墨修,見他神情慵懶,卻絲毫不減高貴氣勢,天生的王家威儀,加上如鬼斧神工雕刻的面貌,英俊迷人的讓人不敢逼視,她們剛擡起的頭,又害羞地低下。
墨修注意到爲首的女子依然沒有摘下面紗,他起身,走下座位,伸手擡起她的下頜,見她眼中沒有那些女子般的深深癡迷,略略有些驚訝,一手摘下她的面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容貌果然上等。柳眉杏眼,櫻桃小口。妝容濃淡合適,確實美麗無比。只見她擡起美眸,望著墨修,居然敢沒有答他的問話。
“稟大王,此乃小官之女,名叫孫夢幽。”孫利趕緊往前來,滿臉堆笑地道。
“本王是在問你呢,你怎麼不答?”墨修沒有理會孫利,依然對著孫夢幽道。語氣中沒有任何不悅。
孫夢幽依然沒有答話。
卻聽座上方傳來輕輕的,如山谷溪水般清澈動聽的笑聲?!澳阋誀憘€個女子都癡迷於你麼?墨修,你太自以爲是了!”
錢迅面上帶笑,心中甚感寬慰,這個孫夢幽,可比她爹爹有出息多了。
“是麼?”墨修看了看錢迅,再轉向孫夢幽:“你說吧,願意跟著本王嗎?”
孫夢幽微微一怔,美眸裡閃過一絲喜色,卻依然沒有作聲。
錢迅心中益發的欣慰,真是太讚賞這個女子了,一定要爲千羽女子爭口氣??!
墨修臉色已經微微有些不悅,凝著孫夢幽,冷聲道:“再問最後一遍,你願不願意跟著本王?”
孫夢幽還是未吭聲。
墨修臉色立即一沉,甩袖轉身,卻聽身後一道柔美的聲音,微急地,輕輕地道:
“奴家……奴家願意?!?
孫利鬆了一口氣。
錢迅心中長嘆一聲……
墨修則是朗朗大笑,回了座位。
而自始自終,墨離,不言不笑,端坐那裡,依舊是滿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