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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科室公告欄裡貼著的手術安排，譚柏霖的手術日程出來了，第一助手欄裡打著我的名字，這個月開始，我會跟他做每一個手術，這個月開始，我也被主任推薦轉正爲住院醫生了，第一助手加轉正，我心情還不錯。
同事們酸溜溜的恭喜我，我抱著病例剛出辦公室，便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呦呦，牛逼的不行了，我二十歲的時候還沒什麼心眼兒討好導員呢，她二十歲倒當了住院醫了，什麼本事都沒有，勾人第一，從科室主任到主任醫師，老少通吃。”
“人家跟著大神，你長成那張狐媚像，大神也會對你另眼相看加特別教育的。”
“牀上教育吧。”
“那還不美死你啊，就譚大神那天多看了你一眼，我聽你哼了一上午的歌兒。”
“去你的，說什麼呢。”
“人家一個未娶，一個沒嫁的，也算是天作之合，以後很可能成就我們心內科的佳話呢。”
“佳你個屁，小妖精腳踩兩船，那正牌男友是個公子哥兒，家世不是一般的好，天天早晨開豪車來送她，昨天是橙色的法拉利，今天早晨開著白色英菲尼迪QS56，前兩天剛出的新車型。”
“你躲在停車場專門等著看豪車呢吧，瞭解的還真是一清二楚啊。”
“哇，是不是真滴，你這麼說，我倒羨慕起她了，你說人長得漂亮，走哪兒都吃香啊。”
“狐貍精，有什麼好羨慕的，看把你的魂都勾了去。”
“羨慕嫉妒恨吧。”
我都禁不住笑了，譚柏霖從面前走過，看著我偷笑，立刻轉過身來，
“看見公告了，偷著樂呢？！”
我衝他齜齜牙，走到他身邊，“大神啊，我這狐貍精把你魂勾走了沒有啊？”
譚柏霖擡手拍在我頭頂上，“說什麼呢，一早上吃錯藥了，我看先醫醫你。”
“呵呵，一辦公室的狗仔隊，我是狐貍精，你是緋聞男友二號，一號是個公子哥兒，連唐成每天開什麼車都一清二楚，差點讓我笑瘋了。”
“嫉妒成恨啊，不過說句實話，我確實有私心，一視同仁不可能。”這倒是真的，誰都有個喜歡和厭惡的。“你們的表現都很讓我失望，退而求其次，只有你了。”
我扁著嘴，譚柏霖嘴角一勾，擡手再次打在我頭頂，我眼睛一瞪，快步閃進病房。
*
譚柏霖安排的手術計劃多少有些遷就我，怕時間久我站不住。第一次安排的病人只有十五個，本來想時間控制在十個小時以內，可手術一開始便各個棘手，晚上十點才結
束。
譚柏霖摘下口罩正要和我說什麼，我卻迅速脫下手術服快步走出手術室，肚子一陣絞痛，體下一股熱流，大姨媽來了，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差點毀了我。
給唐成打電話想告訴他我今晚不回家的，他的手機卻已經處於關機狀態了，看來是找到安身之所了，我大姨媽來了，他應該記得，不會在乎，也絕不會回家。
蜷著身子縮進被子，每個月最怕這天，總是這個時候，總是讓我痛苦和狼狽不堪。
燈亮了，一股飯菜的香味立刻瀰漫在空氣中，我聞著就想吐，翻身真的嘔了一下，譚柏霖拿著飯盒愣住了。
“小魚，你怎麼了？”
我揮揮手，轉身又躺進被子裡。
修長光滑的大手按在我額頭上，“哪兒不舒服？怎麼渾身都是汗？”
“你快吃飯吧，別管我，我聞著想吐。”窗戶開了，冷風襲來，房間裡的飯味兒也慢慢稀釋了。我矇住腦袋，“大神，一會兒給我弄顆芬必得。”
房間暗了，房門也帶住了，譚柏霖估計去別的房間吃飯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溫熱的瓶子包著毛巾塞進被子，我探出腦袋看了一眼，抱緊瓶子，譚柏霖扶我起來，端著水杯送到我面前，不由分說的灌起來，甜甜辣辣，紅糖薑茶。
“唔，難喝。”
“行了，湊合喝吧，本想回家叫保姆給你熬，太晚了，路口便利店買的。”
“我不喝。”
“喝了就不疼了，笨蛋。”
整整一大杯，喝進去都覺得到了嗓子眼兒了，捂著嘴緩了半天，還折騰了一身熱汗，腹痛確實緩解了不少。
“沒事了，幾點了？”
“十二點多了，這屋子陰的厲害，又沒暖氣，我送你回家吧。”
我倒頭騎著被子，擺了擺手，“走時候關燈，門帶好，我要睡覺了。”
哼，那小子鼻腔裡傳出一聲，被子被他拉了起來，給我裹了個嚴實，隨後聽見門響，門是鎖了，不過譚柏霖也沒離開，倒在對面的牀上也睡了。
鬧鐘響了，我伸手摸手機，手腳卻動不了了，睜開眼睛才發現被譚柏霖抱得那叫一個結實，身上還蓋子兩層被子，怪不得做夢不是被壓五指山下，就是過火焰山呢，活活能把人壓死、熱死。
譚柏霖閉著眼睛摸著手機，我的手才稍稍放鬆一些，搶先拿到手機關了鬧鈴。
“大神，你的牀在對面呢。”
他沒睜眼睛咧嘴笑了，“我可不是佔你便宜，看你昨天可憐，縮成一團跟刺蝟一樣，纔來溫暖你，弄得我一身汗。”他騰
的坐起來，穿上鞋子走到水池邊洗臉，“今天你調個班吧，回家休息。”
我起身穿好鞋子疊被子，那個昨晚我抱著的瓶子露出了真面目，醫院隨處可見的輸液瓶，這傢伙還真能整。遞給他毛巾，自己也要用冷水洗臉，譚柏霖立刻關住水龍頭，眼睛瞪得跟銅鈴那麼大。
“行了，大醫師，沒必要緊張，就一晚上狼狽被你看到了，別當回事兒。”
冷水拍在臉上，說實話，生理期沾冷水還真的比平時冷，咬著牙洗完臉，攏攏頭髮，啪啪的用力拍著臉頰，終於拍出了血色。
“我去查房，你弄點早點給我，主任醫師是不用打卡上班的。”
譚柏霖點點頭，脫下白衣搭在臂彎，看了看手錶，“一個小時以後，你來這裡吃早點。”
“好，爭取快速查房，趕上吃你買的早點。”
我鼓著腮幫子，握緊拳頭做了個衝刺的動作，譚柏霖故意撞我一下，擡起大手又打在我頭上，開門走出休息室。
看著那一大保溫壺的紅糖薑茶我差點吐出來，他竟然還要讓我當咖啡喝，被譚柏霖氣死了。早點吃的小米粥，我抗議的喊我不是做月子，譚柏霖卻只是笑，我們這些做醫生的，真的沒什麼秘密。
只喝了兩杯紅糖薑茶便涌上一股火，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譚柏霖又急得給什麼人打電話，好像我真的跟他有什麼關係，保溫壺裡面的茶毫不吝嗇的倒掉，中午把我叫到辦公室，又提著另一壺給我，一打開，滿室的中藥味兒，我扯著嘶啞的喉嚨強烈抗議，譚柏霖依舊是招牌笑，關住科室的門，倒了一杯逼著我喝了。
“老中醫的方子，我哥從藥廠弄的最好的中藥，這壺你拿回去喝完，下次提前一週喝，包你神清氣爽。”
我忍俊不禁，誰大姨媽來了還能神清氣爽，護舒寶廣告吧。抱著那壺老中醫的秘方，轉身要走，回頭多少有些尷尬的說：“譚醫生，我們能不能有點秘密啊，別弄得你跟老媽子似的，連人家大姨媽都過問。”
譚柏霖臉紅一陣白一陣，眼睛看著電腦屏幕，手卻停在了鍵盤上……
*
唐成看著我帶回來的保溫壺半天，“藍山咖啡？”
我搖搖頭，“中藥，治肚子疼的。”什麼藍山咖啡，我不喝咖啡還能帶壺咖啡？！
他的眉頭擰在了一起，擰開保溫壺一股中藥味兒竄出來，趕忙又擰上，趴在窗口呼吸了半天新鮮空氣，“趕緊收起來，我在家別動。”
“矯情。”我喃喃的說了一句，將保溫壺塞進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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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