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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郊遊風波
我知道唐素的父母要來陪她，但並不知道唐成也會來，打開門看見他的時候，有片刻我們都愣住了。
唐成眼神閃過一抹光華，鬆開扶著婦人的手奔到我面前，扶住我的肩膀便是一吻，我腦子裡懵懵的。
短暫的一吻，放開我直接拉著我進了他的臥室。
“你不是準備出國嗎，有時間照顧我姐姐嗎？”
我擦著脣邊仰著頭看著唐成，點點頭。
“還有三個月，也只是短期交換學習五個月。”
唐成又擡起手撫著我的臉頰，我向後退了一小步，脫離了他的掌心，扭開門走進客廳。
唐成跟著走了出來，一家人都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我看了一眼秉良，他雖然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但明顯有些不安。
“媽，這是江護士，正好她在，你不用叫高護士過來了。”
唐成拉著我的小臂給那位貴婦介紹。
“哦，江護士。”唐母上下打量著我，“聽成成說起過你。”
那眼神讓我有點兒不自在，防備，不屑，鄙夷，冷嗤……反正他們唐家的人都讓人不舒服。
“伯母您好。”
“我媽糖尿病，你在就不用叫我家的護士過來了，每天測測血糖，打打針，給我爸量量血壓，難不倒你吧。”
唐成故意把手放到我肩頭，唐母幾乎是厭惡的看了我一眼，我向一側邁了一小步。
“好，沒問題。”
唐父也打量著我，眼神犀利陰翳，看著總有點陰暗的感覺。
我本來就是護士出身，伺候人的事兒做的順手，醫生的職業道德也不允許我敷衍了事，幾天下來，唐父和唐母也漸漸對我沒那麼刻薄了。
飯桌上我依舊坐在唐素身邊照顧唐素，他們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瑣事。
“姐夫，譚柏霖家的業務也在這裡？”
“嗯，譚氏的藥廠去年在這裡投建的，家也安這兒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一直沒說。”唐父忙問。
“只是一家中藥廠，收購了本地的一家倒閉企業，主要做營養品的。”
“嗯，開始做中藥生意，他們家誰的眼光這麼好。”
“譚家老大，譚澤霖，億霖可能是要收購市裡的哪個醫院，最近和億霖坐了坐，他說了不少近期譚氏的計劃。”
“昨天見到柏霖了，美國回來度假，約我去郊遊，正好大家都是假期，我答應了。”
唐成打斷他們的業務交談，輕鬆的說道。
“要準備什麼，我叫明嫂幫你準備。”
秉良挑起眼皮掃過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湊份子了，他們有人去買，那個，我要帶小魚去。”唐成看著我，我有些吃驚，“雙人遊，都帶女朋友，我帶小魚去。”
“胡鬧。”唐父瞪了他一眼，“別去了。”
“那我就不去了，反正都是你們圈子的人，人家以後說你兒子
是縮頭烏龜，看不起你兒子，我無所謂。”
“帶著她去就看得起你了，你什麼思想。”唐父大吼一聲，
呵，我心裡冷笑，在這個家我永遠是個定時炸彈，誰都能引爆。
唐成這幾天是總往我的房間跑，但我們說的話卻是少之又少，他只是想探究我的秘密，而我和秉良沒了私情，便不在乎身邊有人監視。
唐成的出現我沒抗拒，而在這家人眼裡，我是個出身卑微，又沒本事又沒背景卻一心想攀高枝的沒頭腦的花瓶。
“成成，你怎麼瞎答應，沒有女朋友，隨便找個人就能當女朋友，那不是胡鬧嗎。”唐母也急了。“你好好找一個，那大家閨秀多了，你想找什麼樣兒的沒有啊，隨便找也能找個差不多的。”
我低著頭只吃著米飯，耳邊是這些人對我沒帶一個髒字的侮辱，心裡一陣悲涼。
一塊排骨從鼻樑和碗的縫隙塞進來，我擡眼看著對面的唐成，頓了一下，突然想到曾經秉良給我夾排骨的幸福。
眼睛有點潮溼，攪拌著菜和米飯，幾口吃了進去，輕輕放下碗筷，招呼也沒打直奔房間。
“爸，媽，你們說夠了吧，能上飯桌的那都是姐夫家的貴人，你們這樣說，讓人家怎麼待下去。”
唐成的幾句蠻有正義感的話響在耳邊。
“你們不喜歡小魚總得說出一二三吧，不過我先告訴你們，我喜歡她，你們說她是瘟神，我也不管。”
“啪”的摔筷子的聲音，我匆忙走進臥室，掩住門。
“成成，你再說一遍。”
唐母的聲音頓時尖利起來，帶著很重的怨氣。
“我說，我的事，你少管。”
唐成騰的站起來，椅子擦著地面，發出很大的悶響聲，氣氛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吳姐，給我煮盅燕窩，送小魚房裡。”
唐成剛擰開我的房門，就聽見餐廳裡一片混亂聲，
“志遠，志遠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唐母呼喚唐父的聲音，顯然出事了。
唐成回頭看去，隨後跑了過去。
“爸爸，你怎麼樣？”
我也緊跟著跑過去，唐父已經滑坐在地上，嘴脣青紫，呼吸困難，手緊緊按著胸口，是心臟病犯了。
我忙扭身提來藥箱，翻出幾粒速效救心丸給唐父含著，鬆開他襯衫領口的幾粒釦子。
我是不是看錯了，定定的看著那紋身一愣，不錯，和馬鋼的紋身很相似，青紅相間，像是龍。
或許唐成看出我的驚訝，輕輕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挪開眼睛，捲起唐父的袖子，那胳膊上也是紋身，滿滿的紋身，就像香港黑幫片裡的大哥。
強抑制著好奇心按住他手臂上的內關穴，把精力全放在病人身上，其他並不是我要管的。
“唐伯伯，您放鬆點兒，沒事兒的。”
唐父的神色有所緩解，但眉頭依舊緊鎖著，吳姐已經通知了救護車，我又倒了幾粒救
心丸給唐父吃下，他的呼吸才順暢了很多，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沒想到唐父會被送到教會醫院，這裡並不是最好的心血管醫院，以他家的實力，應該會去中心醫院纔對。
我在這裡實習過，所以對這裡的醫生都很瞭解，但來給唐父看病的醫生卻從來都沒見過。
臨近午夜還來了幾個洋大夫，因爲發病的時候處理得當，唐父沒什麼大礙，醫生也實話實說，唐母看我的眼神兒總算是有了點兒感激。
看護唐父的幾個護士也都是醫院精挑細選的，唐父卻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在這裡工作過，便用手指指我，對他們比劃了一下。
唐成攬住我的肩，彎腰到唐父面前，
“爸爸，我也留下吧。”
唐父搖搖頭，“小魚一個人可以了，門口的護士該撤也撤了吧，小毛病，興師動衆的，沒那個必要。”
唐成點點頭，親了我的額頭，就像我和他真有什麼關係一樣，我忙向外一閃。
“魚兒寶貝兒，爸爸的身體靠你了，一早我就過來。”
我扭頭面對著唐母和秉良，“唐伯母，秉先生，你們早點休息吧，這裡我很熟，你們放心。”
秉良點點頭，唐母則拉起我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
“辛苦你了，小魚。”
總算說句舒心的話。
送走他們，我看了看今晚的醫囑，基本就是推硝酸甘油，唐父可以安心睡覺。
走進病房，唐父睜開眼看著我，指指身邊的座位，我忙過去坐下。
“唐伯伯，我看了醫囑，您沒事兒，可以安心睡覺。”
他點點頭，“我的身體我知道，其實不必來醫院，興師動衆的。”
我衝他笑笑，他要坐起來，我忙扶了一把，並把枕頭墊好。
“你在那個家很久了？”
我垂下眼點點頭，“一年了。”
“和唐成在一起很久了？”
我驚的擡起頭，忙搖頭，“沒有，我和他沒關係。”
唐父微微一笑，“我倒是希望你和他有關係，而不是秉良。”
我的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椅子扶手，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微微嘆了口氣，
“唐素帶你回來的？你和一個女孩兒很像，看來他還是忘不了吧。”
我不知唐父說的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是誰忘不了，更不知唐父是不是已經猜到我和秉良曾經的關係，曾經的。
他不再說話，我看看時間，“唐伯伯，該睡覺了，您的身體需要休息，我只是個護士，在這裡是，在那個家也是，您什麼都不必多想。”
唐父神情略微放鬆了一些，慢慢躺到牀上。
“素素很任性，成成更是，他媽媽說話有時也很刻薄，多多包容吧。”
包容？！我欠著鉅額債務，尊嚴算的了什麼，曾經要我命的時候，我都毫不猶豫的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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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