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楠愣愣的看著夜宸，像是有些聽不懂夜宸話裡的意思。
她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卻沒有像這一次一樣的難受，心裡像是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說不出的難受憋悶。
或許是因爲她跟凌霜秋之間曾經有一段友誼，又或許是凌霜秋的死亡，她也在其中推波助瀾過。
“又在胡思亂想了。”夜宸的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凌霜秋的死，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你無關。”
“她在算計你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要麼成功，要麼死亡，對她來說，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否則她也不會將用於自殺的藥，隨時都帶在身上了。”
甚至他們誰都不曾發現這一點，更不清楚，凌霜秋的毒藥是什麼時候吃下去的。
寧小楠沉默的去看凌霜秋，這才發覺她的嘴角帶著幾分滿足的笑意，很顯然，葉沐晟的擁抱對她來說，是她一直以來都奢求著的東西。
凌霜秋的愛，是全部的付出，同時，也是無比卑微的，彷如是早就註定了會有如今這樣的結局。
莫名的，寧小楠想到了陳宇，那個將凌霜秋當作寶一般的人。
如果，凌霜秋不是執著與葉沐晟，而是選擇跟陳宇在一起，那麼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別想了。”夜宸見她依舊在出神，伸手將她摟緊了，寬大的掌心遮住了她的眼眸，讓她不能再看。
視線被阻隔，寧小楠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眸，細軟的睫毛在他手心刮過，柔軟的像是一把小刷子，刷的他的心，也跟著泛起了酥意。
“我沒想。”她忍不住反駁道。她知道，夜宸是害怕她會因爲凌霜秋，而感覺到自責。
“沒想就最好。”夜宸的聲音裡，沾染上了一分笑意，“好了，我們先回家，剩下的，就交給葉沐晟去解決了。”
說罷，他直接將寧小楠抱起來，邁開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墨無雙的視線，在凌霜秋的方向停頓了一秒，隨即跟著夜宸離開。
這麼一來，現場就剩下了慕梓晴跟葉沐晟兩個活人，以及一個已經死去的凌霜秋。
“沐晟。”慕梓晴喚他，眼底有著擔憂之色。
葉沐晟的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我沒事，我讓林銳來接你，這裡我來處理。”
凌家的事情，弄成這樣，他必須好好處理。
慕梓晴沒有堅持說要留下來，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夜宸一行人還沒回到位於寶定山上的宅子，褲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取出來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則簡訊，只有四個字，‘一切順利。’
雖說只有短短四個字，但夜宸卻知道這是張警官發來的，將手機再一次塞了回去，手指開始纏繞著她的頭髮絲，細細把玩著，沒有出聲。
或許是由於車上多了一個墨無雙的關旭，氣氛顯然要比兩人單獨在時，更加的沉悶。
“差不多到午餐時間了，小楠，你想吃什麼？”墨無雙忽的開口。
“不想吃。”寧小楠搖頭，凌霜秋就死在她眼前，即便跟她無關 ，她的心裡，也難免悶的厲害，更別說是要吃飯了。
“不想吃，也要吃，現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夜宸看了看她，出言加入了話題的討論。
寧小楠皺皺眉頭，推開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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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夜宸用這種教訓的口吻跟她說話，這樣，會顯得她像是個不懂事的妄爲小孩。
夜宸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愉快，有心想說些什麼，可礙於墨無雙也在，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這樣，我們一起去買食材，中午做了飯一起吃，小楠的手藝很好，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嚐嚐。”墨無雙則是笑著提出了其他的方式。
“你怎麼知道她的手藝好？”夜宸敏銳的察覺到了，墨無雙話語裡的問題，他更感覺到，當問出這個問題，懷裡的寧小楠有了瞬間的僵硬。
墨無雙半點都沒有迴避，反而回答的很是自然，“我看出來的，每一次我做了藥膳的時候，小楠都格外的好奇，若不是做的一手好菜，她不會這麼在意。”
夜宸深深的看了一眼墨無雙，方纔有些話，不好說，現在卻要好好的問一問了，“墨無雙，凌霜秋的計劃裡，你也是參與者，既然你不想助紂爲虐，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我爲什麼要幫你們？”墨無雙反問道。
夜宸冷笑了一聲，對方將寧小楠跟他分隔的如此清楚，其中表明的意思，已經無比明顯。
“從頭到尾，我幫的人，就只有寧小楠一個。”墨無雙又道。“至於你，夜先生，之前談好的價格，我要提高百分之五十。”
“除了錢，我可以給你，你更想要的，比如，南宮錦手上的藥材。”夜宸開出了條件，同時，他也感覺到在轉移了話題之後，寧小楠緊繃的身體，忽然放鬆。
由此可見，墨無雙說的不是實話，寧小楠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是瞞著他的。
“你想拉攏我。”墨無雙露出一個笑容，索性將話，說的更直白一些。
“如果你非要這麼想，我不否認，但我更喜歡用交易來形容。”夜宸坦然承認。
凌霜秋可以用藥材來拉攏墨無雙，同樣的，他也可以。
“你不擔心我對寧小楠有其他的企圖？”墨無雙問，灰濛濛的眸子裡有幾分不解。
上一刻夜宸還在懷疑他跟寧小楠之間的小秘密，這一刻卻能夠跟他大談交易，這份心，也不知道是應該說夜宸心寬呢，還是說夜宸太自信。
“這麼說，你已經不再否認，你對我的妻子，別有用心了。”夜宸截口道。他的脣瓣劃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墨無雙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難看。
他的生活重心，都在醫術上，而夜宸不同，夜宸的日常就是與人勾心鬥角的商業鬥爭，是以，他這會便上了夜宸的套。
“是，我對寧小楠是有好感，若她是單身，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追求她。”既然被看穿了，那他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索性痛痛快快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