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幹嘛非得問我這個啊。”穆小凡心裡的小人已經在抓狂了。
她是要有多麼厚的臉皮，才能回答的了夜宸的問題啊。
“穆小凡，第一天上班就偷懶，你是故意的？”
“我哪裡是偷懶了，這種事情，不受控制的啊。”穆小凡的語氣很是無奈，“要說這世界上，誰最瀟灑，非大姨媽莫屬，因爲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的說法，逗得夜宸彎了彎脣角，“這麼說，你是被迫的？”
“那是當然。”穆小凡接話接的順溜。
跟了夜宸這麼久，別的不說，自找臺階下這招，她已經練習的無比熟練。
“穆小凡，你大學學的是什麼專業？”白天，夜宸的主要精力，雖然放在了會議上，但對穆小凡還是時時刻刻都在注意的。
當設計部，展示設計珠寶設計稿時，穆小凡只是好奇的瞅了兩眼。
當銷售部，提及銷售備案的時候，穆小凡更是完全沒有興趣。
因此，夜宸想要知道，她的優點會在哪一方面。
“室內設計。”穆小凡回答。
夜宸不明白她的這種心態，想到他自己，小時候每每被夜清婉拿出來比較，說他的不如，說他的及不上，他的心就有些堵得慌。
“穆小凡，你是真的不嫉妒，還是裝作大度。”
穆小凡感覺自己的思維跟夜宸，根本就不是處在一個水平線上，“夜宸，你沒有手足，所以你不明白這種感情。”
夜宸很想說他有，然而他的脣瓣只是微微的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其實有個妹子很好啊，小時候能夠陪我一起玩，長大了還可以跟我一起……”
“夠了。”夜宸忽的不耐煩的打斷道。
穆小凡看著莫名發怒的他，一時間想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裡招惹到了他。
夜宸偏開視線，不去看她。
他心裡清楚，穆小凡不過是受了無妄之災，爲了不再次失控，他站起來，邁開步子走出去。
穆小凡不敢出聲，只是默默的看著夜宸離開。
就在夜宸離開後不久，放置在牀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也就沒多在意，直接按掉了。
然而電話卻一再的響起，這讓她不得不接，“喂，你好。”
“我當然好，只是不好的人，馬上就會是你了。”電話那頭的女聲聽起來囂張無比。
穆小凡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剛想再問問對方是誰，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
茫然的看了看來電顯示，穆小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只以爲是對方打錯了電話，沒多久就將這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第二日，穆小凡起了個早，倒不是因爲別的，主要是因爲痛的睡不著。
做好早餐之後，眼看時間還早，她看了一眼每日固定放在餐桌上的晨報紙，忽然就有了去翻一翻的念頭。
可她沒想到，正是因爲她的一時興起，她纔會看到早報上的一則消息。
版面上清清楚楚的寫著的標題是，上市公司破產，內鬼能否伏誅？
雖然裡面的內鬼使用的是化名，但穆小凡還是一眼就看出，這裡面的說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爸爸穆雲清。
因爲報紙上明明白白的寫上了破產公司的名稱，也寫上了員工猜測的內鬼，就是財務主管的消息。
穆小凡的心一下就變得沉甸甸的，彷如是被壓上了一座大山，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相關報道，竟然一下子跳出數百條來。
其中，每一條幾乎都是差不多的，不是在指責內鬼如何該死，就是在說公司主人有多麼可憐。
眼下完全是一面倒的輿論，就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這事情，從寂寂無聞給推到了風尖浪口，一時間，所有人對內鬼全是罵聲。
才一個晚上，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穆小凡幾乎不敢想象以後會怎樣，更不敢想象，當穆雲清知道這事情之後，會不會加重病情。
越想，她越是坐不住，當即轉身就跑。
誰知她剛一轉身，就撞上了某人的胸膛。
穆小凡的鼻尖一陣酸澀，眼眶裡瞬間瀰漫出溼意。
擡頭，看到的是夜宸那張完美的俊顏，這讓她微微的愣了愣。
夜宸是什麼時候來的？又站在她身後多久了？
她只顧著注意新聞了，對他的存在，竟是完全沒有發現。
“你還疼？”夜宸的眉心皺了皺，心裡是一陣說不清的壓抑在，這讓他覺得有幾分煩躁。
此刻，穆小凡一張俏麗的小臉上血色全無，白的近乎透明。
整個人看起來脆弱不堪，纖瘦的身軀更是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能夠倒地的模樣。
這樣的穆小凡，讓夜宸的心裡生出一種憐惜之意。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來月經，竟然會是如此痛苦的事情。
然而已經急昏了頭的穆小凡，絲毫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心，蒼白若雪的小臉仰望著夜宸。
失血的嘴脣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腹部一陣劇痛襲來，痛得她只能又一次的彎下腰去。
夜宸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她摟在懷中。
另一隻有些空閒的手掌，則是很是自然的放在她的腹部，輕輕的揉著。
雖然他的動作，滿是不熟練的生澀，卻足以讓穆小凡驚詫到說不出話來。
她一雙烏黑的眸子，瞪得圓滾滾的，一張小嘴更是因爲吃驚，而不自覺的張開，模樣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以至於夜宸能夠輕易的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
這讓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來，徹底的抵消掉之前的煩躁感。
事實上，穆小凡方纔那一刻是想求他的，可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還未出口的話消散在腹中，也讓她徹底清醒了。
一想到夜宸對穆曉蕓的態度，她忽然覺得，即便是她乞求夜宸，他也不見得會管穆雲清的死活。
她跟夜宸之間雖然有一紙合約，但合約上清清楚楚地寫明瞭，夜宸只會支付穆家家人的合理開銷。
再想到他喜怒不定的性格，穆小凡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讓阿哲給你找個醫生，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