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乖乖的呆在我身邊，不許亂走。”夜宸強勢霸道的語氣，縈繞在她耳邊。
手上力道加重，似是懲罰，又似是想要更進一步的貼近她。
若不是看到了她避開葉沐晟的親暱，他絕不會這樣容易放過她。
穆小凡的臉色，一點點的由紅轉白，隨後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夫人的檢查，應該好了，我們快過去吧。”
這話提醒了夜宸，他皺了皺眉，摟著穆小凡往回走。
葉沐晟則是失魂落魄的跟著走。
走了幾步，夜宸像是想起了什麼來，轉頭看了一眼葉沐晟，語氣裡滿滿的，全是不客氣。“我們去看母親，你一個不相干的人，跟上來，算是怎麼回事？”
葉沐晟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理睬他。
“夜宸。”穆小凡拉了拉他的手臂。
夜宸便沒再開口。
三人先後進去夜清婉的房間，就看到私家醫生拿著一份病歷檔案，正站在了夜清婉牀邊，仔仔細細的詢問著。
看到夜宸與葉沐晟一前一後進來，夜清婉的臉色有了幾分舒緩，等看到被夜宸牽住手的穆小凡時，她依舊是被氣的不輕。
此時，私家醫生的詢問已經到了尾聲，一看到夜宸進來，便主動說道，“夜先生，夫人沒有大礙，只是需要靜養，另外，切勿再動氣。”
“多久能好？”夜宸瞇起眼睛，問道。
“這病宜緩不宜急，若是惡化下去，心臟難免不能負荷。”私家醫生回答。
“心臟？”敏銳的捕捉到這個詞，夜宸的眼神，變得陰沉。
彷如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私家醫生有了一瞬間的慌亂，下意識的擡眼去看夜清婉。
夜清婉冷笑著，看向夜宸，“你不是正期望著我死麼，等我死了，你想怎樣，就能怎樣。”
一邊的慕容婉開口揭穿，“親愛的，夫人有心臟病，她是怕你擔心，才一直都瞞著你的。”
心臟病。
夜宸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這不可能。”
夜清婉每年都會做全身檢查，若是有問題，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可能不知情。
“那是因爲，夫人下了嚴令，不讓少爺知道。”李曼回答了夜宸的疑問。
這下，夜宸愣了，一邊的葉沐晟，也是一樣。
想起那天晚上，夜清婉情緒激動下，忽然暈厥的情況，兩人頓時明悟。
葉沐晟的嘴脣抖了抖，話到嘴邊，卻愣是說不出來。
夜宸轉眼看向私家醫生，語氣森冷，帶著濃濃的質問，戾氣叢生，“你敢騙我。”
私家醫生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說道，“這是夫人的意思，我只是聽了夫人的話。”
“夜家從未有過心臟病這樣的遺傳病史，你來告訴我，我母親，怎麼會得這種病。”夜宸的聲音更冷。
“這，這是因爲，夫人長期心情鬱結，心肝受損，並不是先天遺傳，而是後天造就的。”私家醫生竹筒倒豆子的，將事情就給說了出來。“要是好好養養，還是能恢復的。”
想了想夜清婉這些年的行爲，夜宸心中瞭然，不再對私家醫生過多的爲難，“去配藥。”
私家醫生如蒙大赦，整個人是飛快的往外跑。
得罪夜宸，可比得罪夜清婉更可怕。
從進來之後，就沒有作聲的葉沐晟，終於開了口，“你。”
他只說了一個字，喉間就乾澀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神色腫怔的看向夜清婉。
他以爲，夜清婉在拋棄了他之後，在有了夜宸那麼一個好兒子之後，已經是萬事如意了。
可現在，卻突然告訴他，夜清婉有心臟病。
想起那晚，自己的所作所爲，他就有了幾分後悔，越發覺得，是他刺激了夜清婉的病情。
“葉沐晟，好歹夫人也是生養了你，你怎麼能那麼氣夫人呢？”慕容婉已經從夜清婉那瞭解到了事情經過，此時便出言責備。
葉沐晟怔住，無言面對。
同樣怔住的，還有穆曉蕓，她是完全沒想到，葉沐晟跟夜清婉竟然會是這種關係，或者應該說，她還沒有準備好，接受葉沐晟是夜清婉孩子的事實。
“呆著幹什麼，過來給夫人道歉啊。”慕容婉又道。
葉沐晟的腳步像是綁上了鉛塊，重的他怎麼也提不起來。
“夠了。”夜宸忽地冷喝一聲。
衆人不由自主的去看他。
“他不是母親的兒子，他只是溫柔的兒子，指望他道歉，還不如白日做夢來的可靠。”夜宸的話，越來越犀利，嘲諷之意濃烈異常。
葉沐晟的臉色白了白，依舊沒有說話。
他要說什麼？說他不會承認溫柔的身份？還是說，他要求得夜清婉的原諒？
見他沉默，夜宸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涼薄，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葉沐晟，你可以滾出夜宅了。”
葉沐晟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一張俊臉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穆小凡看的不忍心，插口道，“沐晟，你就對夫人道個歉吧。”
葉沐晟的視線，猛地落在穆小凡身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瞬間就主宰了他。
深深的看了穆小凡一眼，他轉身就走。
筆直修長的雙腿，幾個開合，人就已經走出了房間。
夜宸雙手環胸，看著葉沐晟離開，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穆小凡沒有忍住，腳步不自覺的往葉沐晟離去的方向，擡了一步。
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沒有逃過夜宸的眼睛。
刀削一般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慍怒，他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連聲招呼都沒跟人打，便徑直拉著穆小凡離開。
穆小凡被他拉得趔趄，幾十釐米的身高差距，使得她根本來不及跟上夜宸的腳步。
剛出了房門，就在走廊上絆的跌倒，整個人就撲了出去。
夜宸一個閃身，人已經站在了她身前。
穆小凡來不及調整自己的姿勢，以一種乳燕投懷的姿勢，撲進了夜宸的懷裡。
夜宸的身子半點都沒動，穩穩的接住了她，像是嫌棄她的笨拙，雙臂一提，穆小凡就整個的被他抱了起來。
緊接著，他邁開步子，輕輕鬆鬆的就抱著人進了自己的房間。
穆小凡愣神，不明白夜宸這又是發什麼瘋。
“穆小凡，你很好。”夜宸這話，是咬著後牙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