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欲晚,遲遲歸——番外之御風遲(十六)
她小臉微微蒼白,清澈的水眸裡閃過一絲刺眼的猩紅。
這就像是那天晚上在娛樂城裡,他眼睜睜看著她妥協,看著她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換取一時的安寧。那些從整個世界裡涌來的四面八方的黑暗,她能躲則躲,躲不了就承受,承受不了就將那些恨都狠狠壓下,雲淡風輕。
手機在小包裡震動了一下。12205771
瑤瑤拿出來看了看,那是那個姓林的畜生髮來的地址,竟然是一個以淫穢糜爛著名的品茗居,距離這裡,隔著半個小時的出租車程。
走路不知道要走多久。
御風遲靜靜等著,等到懷裡那瘦弱的身影從僵硬到放鬆,她推開他的臂膀,從他強勢的壓迫下掙脫出來,清澈的水眸看看他,再看看他的那輛車,眼神裡充滿了不確定。
——“你是免費送我?”她擡起小臉,脆聲問道。
御風遲眼底幽深而絕望,閃過一絲劇痛,卻淡漠地點點頭。
瑤瑤小臉閃過一絲恍惚,想了想就繞過他走向車子,小手俯身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在坐上去之前頓了一下,清冷的眸擡起,故作著鎮定與堅強:“你怎麼不過來開車?!”
她傲嬌的清冷小臉微微上擡著,彷彿是在風塵裡摸爬滾打過無數遍,歷經滄桑毫無所謂的模樣,眸光流轉,那裡面透出的尖銳而血腥的刺,只有御風遲才能感覺得到。
可他要的不是這樣的她。
他要的,是她褪下這一身的刺,純然地站在他面前的模樣。Pdhh。
他很想看看,那樣的蘇遙到底是怎樣。
御風遲淡淡垂了眸,高大挺拔的身影優雅走過來,將車門打開,垂首坐了進去。
車裡的空調開著,她穿得少,卻縮在副駕駛座上一動不動。御風遲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心裡彷彿有冷冽與溫暖在互相撞擊,交融,他垂眸低低說了一句:“安全帶。”
品茗居,深夜的茶座毫無虛席,那偌大的沙發統統擠在一起,看不清誰的身體跟誰的連在一起,溫柔萎靡的燈光下**閃耀著大尺度的柔光,**四起。
瑤瑤走進去的時候,只覺得那白花花的女人大腿晃得她眼睛疼。
她清冷的小臉索性不看。
按著位置少過去,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擠撞了肩膀,她削瘦的小身板躲閃著,終於看到了角落裡黨委書記林景憲那呲著黃牙大笑的場面。
踟躕著,不肯走過去。
“哎?蘇遙?”黨委書記卻看到了她,呲著黃牙笑著招呼她,“來來來,到這邊來……你來的可真是快,我以爲我還要等一個晚上呢,你可讓我想死了……”
抓了她的手腕,就要將她一把扯下來抱到懷裡。
瑤瑤一身薄汗,清冷的眸子瞪著他,一手撐住沙發,想要將自己纖細的手腕從他的大掌裡面抽出來,脆聲道:“就一次,學位證你給我?”
黨委書記的笑容有些減弱,咧咧嘴角覺得掃興,扯住她的手腕順著她的胳膊往上摸,挑眉道:“一次?不是一晚上嗎?你們做這個論次數?那老師我要是晚上一次不夠呢?啊?”
周圍爆發出一聲“哈哈哈”的笑聲。
瑤瑤的臉色,變了。
“那什麼時候能給我?”她努力壓著呼吸不穩的氣息,壓著恨,壓著眼底的血腥,再次問道。
那清脆勾人的嗓音讓黨委書記有些耐不住,諂媚笑著去抱住了她的腰:“你急什麼啊……六月份畢業,這不才剛五月嗎?這一個月你伺候好了我,我到時候親自給你蓋章簽字……”
瑤瑤眼睛瞪大,此刻只想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砸碎他的腦袋!
“啊,還有——”黨委書記說到這裡瞇起眼睛,歪歪嘴角扯出一個冷冽血腥的笑容,大手將她整個瘦弱的卻凹凸有致的身體摟入懷裡,大掌掰開她的大腿坐在自己身上,幽幽說道,“你那個朋友叫芷琴的,在學校鬧事壞了我的名聲,所以瑤瑤……等咱們完事兒之後還得讓你跟媒體出面說說,就說你就是做這一行的,偶爾勾搭勾搭老師,校內外給你們行個方便……你髒了沒關係,別TM把老師也跟著染髒了,恩?至於學位證麼……等這些事都過去了我就給你……你說好不好?”
接著那隻大掌放肆地探入了她牛仔短褲的下面,男人的臉笑得**而猙獰。
瑤瑤的一張小臉,已經冷得要結冰。
她曾經想過,想過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骯髒齷齪,有多噁心,有多不公平……可是她已經連自己的底線都出賣,卻依舊換不得半點安寧。
——姐,你告訴我,現在我還能賣什麼?。
她瘦小的身體已經被強按著趴在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上,她的年紀,她的稚嫩,應該足足可以做他的女兒。這是她們學校最高權威的教授和領導,是整個Z大的掌權者。
瑤瑤將脣瓣都咬出血來,在一羣笑鬧聲裡,細長的胳膊穿過男人的肩膀去夠臺子上的酒,有噁心的嘴脣印上了她的脖子,啃咬著她的肌.膚,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吸一口氣,“砰!!”得一聲將這個男人的腦袋用酒瓶爆開了花!!
“啊——!!!”整個品茗居里傳來女人的尖叫和混亂的重物倒塌聲。
“……”黨委書記捂著腦袋,只感覺腦袋破了個大口子,鮮血汩汩地從裡面溢出,猩紅著眼眸擡頭尋找那個罪魁禍首。
去在他他。“媽的小賤人……給我堵住她別讓她跑了!給她面子她還當自己是根蔥!”粗喘著的嗓音低吼著說道。
瑤瑤小臉蒼白,丟下了酒瓶子拼命地往外跑。
一片混亂。
她不知道自己的包是被誰扯住了,她胡亂地將鏈子扯下來丟掉自己跑,高跟鞋的鞋跟斷了一隻,她想甩掉鞋的瞬間被人狠狠扣住了肩膀和手臂,按著腦袋往地上壓,她一腳踹了一個人的命根子,想跑的瞬間頭上忽然呼嘯過一陣風。
“砰!”得一聲巨響,酒瓶連帶著玻璃,混合著猩紅的血液也在她頭頂爆開了。
腦海裡嗡嗡作響,像是一瞬間看到了天堂。
她跌倒在了地上,趴著一動都不能動,血水順著地板流淌到了她臉上,疼得後腦都要碎掉,可是下一瞬,只聽見一陣冷冽的打鬥聲,她手臂和背部的力道猛然鬆開了,撐著地面的小手被人握住,緊接著一個用力就被拽起,狼狽地跌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