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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顧念還在艱難的和病魔戰鬥。
許是霍雲帆的體溫暖到了她,冰涼的體溫終於漸漸地回覆到了正常。但,她的意識卻還是模糊的,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
緊握著她的手,霍雲帆坐在牀頭,不停地說著話,那深情的模樣讓醫生和護士看了都感動。
在外面待了好一會,夏沫最後還是沒有進去病房,而是選擇在外面等待。
年逸琛不知道她到底爲什麼會出這種爲難自己的事情,卻還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
夜色,漸漸地深沉了,夏沫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初秋的晚上,有幾分寒意,一陣風吹過,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身子。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年逸琛從護士站要來了一牀毛毯,小心翼翼地將她蜷縮著的身子舒展開來,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病房裡,守著顧念的霍雲帆抵不住睏意的來襲,也合上了雙眼。直到一陣細微的嗚咽聲響起,驚得他猛地清醒了過來。
豎起耳朵,沒有聽到聲音,就在他是自己聽錯的時候,他發現病牀上的顧念動了動。
“嗚嗚……媽媽……”
這一次,那嗚咽的聲音已經很清楚了,那是從顧念的嘴裡發出來的。
凝望著還處在昏迷狀態的女人,霍雲帆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握著她的手掌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媽媽……不要傷害媽媽……不要!不要,傷害媽媽……媽媽……”
一聲聲的呼喚,帶著幾分悽切,嬌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柳眉緊緊的擰在一起,晶瑩的淚滴順著眼角這麼滑落下來,打溼了枕頭,也落在了霍雲帆的心上。
他和顧念在一起那麼久,他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表現得相當堅強,好似什麼都擊不倒她一樣。從認識到現在,他鮮少看見流淚。
現在,她在睡夢中哭的這麼兇,著著實實讓他吃不小,更是讓他覺得心好似被針扎一樣的難受。
喉口處好似梗住了什麼東西,霍雲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媽媽……別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媽媽……”淚水越來越多,就好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停不下來。
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霍雲帆只得抓緊了她的手,順著她的話迴應。
“不走,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以後,我再不會讓你一個人!”
溫柔的聲音帶著暗啞,掌心的溫度順著她的指尖的一點點地傳遞過去,竟然讓顧念感受到了安心,不自覺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掌。
雖然只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已經足夠讓霍雲帆欣慰了。
至少,她開始有迴應了!
低聲的呢喃還是斷斷續續的在繼續,但是,顧念卻漸漸地安靜了下來,緊抓著霍雲帆的手沉沉的睡去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也沒有再用藥,第二天早上,顧念竟然奇蹟般的退燒了。
撐開眼眸,首先入眼的便是霍雲帆那張即便長著鬍渣,也不帥氣的臉龐。他的眼瞼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看起來似乎是累壞了。
他們的手還緊緊地交握在一起,注意到這點,顧念的心微微抽緊了一下。
他就這麼陪著自己一整夜?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嗎?
思及此,她的心窩裡頓時一陣暖意,同時,也
升起了淡淡的不捨。
原本要抽出手的動作頓住,但,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也還是驚醒了霍雲帆。
“寶貝,你醒了?”
緊盯著撐開眸子的她,霍雲帆上下打量著的,眼底跳動著激動和喜悅。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喊醫生!”
不等顧念回話,霍雲帆已經說了一大堆的話,朝外跑去。
醫生和護士很快過來了,量體溫,檢查,在確定她真的已經退燒,身體機能也開始恢復正常之後,衆人這才放鬆了下來。
默默地看著好友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樣子,夏沫只是靜靜地呆著。看霍雲帆對她呵護備至,看莫管家對她交待這,交待那……
在觀察了半天之後,孩子也從保溫箱送到病房。小傢伙粉粉嫩嫩的,軟軟的,特別可愛。
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顧念伸手拉住了正巧站在牀沿附近的夏沫。
“沫沫……”
“嗯。我在。”
輕聲答應著,夏沫彎下了腰,衝著好友展開了笑顏。
“讓你擔心了。”
“傻丫頭……”擡手,順了順她的髮絲,眉眼之間滿是柔和。
不需要再說多餘的話,只是這麼簡單的兩句,她們就已經明白了彼此的心。
昨天晚上的狀況,一定把小沫沫嚇壞了,以至於她早上看見自己的時候,都只是靜靜的看著,什麼話都不說。
她最沒有辦法的,就是看見自己的親友離開。
親眼看著霍雲帆對好友的細緻照顧,以及莫管家對她的疼愛,夏沫放心地回了N市。
畢竟,在這裡還有一個昏迷不醒,隨時都可以出現狀況的老人家。
……
在顧念沒有出院之前,霍雲帆都是匆匆忙忙地去公司,然後再回來醫院,整個人忙的就好似陀螺一樣。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生活,卻是第一次覺得那麼的滿足。甚至覺得,就算是這麼累死的話,也是值得的。
而他對顧念的細緻照顧,自然也引來了醫院裡小護士的私下評論,都說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新世界的好男人,對老婆那麼好。
成天呆在醫院裡,顧念自然也是聽到了這種討論。每當有人在她面前稱讚霍雲帆厎她好的時候,她都只是淺淺的笑笑,並不回話。
那天晚上的事情,沫沫有告訴她,她自己也似乎朦朦朧朧的有點印象。但是,這一切並不能讓她徹底反修改戒備。
聰明如他,一定知道自己和他結婚,就是爲了限制段敏煙,然後讓他給自己做免費勞力。雖然他看起來是一副很願意的樣子,內心的真實想法,卻是沒有人能夠窺探到的。
這一點,就成了顧念沒有無法打開心扉的理由……
但是,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她又能夠多確定一件事情了:他並不是爲了孩子,纔來這裡的。
因爲自從孩子出生之後,他抱他的次數連五次都不到。每次到了醫院,所有的注意力都是圍繞著自己的。她甚至都還聽見有人在討論,孩子的父親是不是因爲不喜歡男孩,所以才都不看孩子的。
顧念並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故意裝出來的。至少現在,她能夠暫時相信他。
……
回到N市後,年逸琛又再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爲了避免吵架的事情再次出現,年皓然已經被調到柯昊的醫院,安排在重點VIP病房裡。
夏沫每天上午都會到醫院來一趟,詢問公公的狀況。雖然每天所給出的回答都是相差不多的,她卻還是堅持。
所有的一切,就這麼安寧地繼續著,直到某條短信的出現……
這天,夏沫還和從前一樣到醫院看望公公,才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手機便傳來短訊傳入的提示音。
“你以爲,年皓然真的只是單純的生病嗎?其實……他是被人害的!”
沒有署名的匿名短信,讓夏沫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識地朝四周張望了起來。
是有人在惡作劇吧……
發送短信的人好似會讀心術一樣,馬上又發來了短信。
“這一切,都不是惡作劇。”
柳眉微蹙,夏沫的心裡忽地騰昇起了一種恐懼的感覺。
“親愛的,不用慌,我每時每刻都在陪著你,看著你,我不會讓你孤單的!”看見這條短信,夏沫直覺脊背一陣發涼,驚得差點直接將手機丟了出去,看向四周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戒備。
端著藥盤的護士,正在交談的醫生,正扶著牆壁走路的康復患者……
那個人真的不在其中嗎?
如果不在其中,他怎麼會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反應?
警戒地貼著牆壁靠著,夏沫緊張地看著周圍過往的人羣,等著短信的到來。
但是,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再收到提示音。
若不是那幾條短信現在真實的存在於自己的手機,她都要以爲,這一切都是在做夢了。
神色凝重地回到家,安睿和安若正在大廳裡玩。看見她,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抱著大腿直喊“媽媽”。
看著馬上就要兩歲的孩子,母愛讓心中的煩惱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真乖。”讚美了一句,夏沫蹲下身來,在兩個小傢伙的臉頰上各自印下了一個吻。
小安若樂呵呵的,高興的很。小安睿卻是酷酷的埋頭擺弄爸爸買的汽車模型。
就在她要問兩個孩子其他事情時,手機突地傳來了短訊提示音。
夏沫並沒有多在意,衝孩子笑笑,拿出手機瞥了一眼。就只是這麼一眼,已經嚇得她渾身冒冷汗。
屏幕上,依舊還是一條文字簡訊:親愛的,你的兩個孩子真可愛,替我也親他們一口,話語的最後是一個可愛的表情符號。
明明是很溫馨的語段,在夏沫的眼中,卻成爲了一個變相的……恐怖故事!
神秘短信的事情,夏沫並不打算告訴年逸琛。
一方面,是不想在事情沒有頭緒之前給他增加麻煩;另一方面,也是年逸琛真的忙。爲了調查年氏的事情,他每天早出晚歸。晚上睡覺,他沒有回家;早上醒來,他已經出門。
有時候,特地煮了咖啡熬夜等他。最後,咖啡見了底,天際見了白,還是沒有看見人影。
之後的兩天,手機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有收到。
就在夏沫以爲那天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場惡作劇時,短訊突地像是新聞報道一般,準時準點到達。
有早起的問候,餐點的讚美,午休的關懷……
每每看見那些短訊,夏沫就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緊盯著,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她的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