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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的時間,夏沫吶吶的喚了一聲,“年逸琛……”
輕柔的嗓音已然沒有了怒氣,更沒有了冰冷和尖刺,有的只是對他的擔憂。
心神被這一句柔柔的話語拉扯回來,年逸琛這才緩緩地鬆開了她。
看著白皙肌膚上泛起的紅色,心底一陣愧疚,“抱歉,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到底出什麼事了?”清幽的眼神裡滿是擔憂。
夏沫努力的回想,最近並沒有任何關於公司的新聞啊,如果不是公事,又會是什麼事情,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明明,公公都已經默許他們在一起了啊!
問話沒有得到回答,年逸琛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而後閉上了雙眸。
這樣的舉動,無疑就是要將自己的心鎖起來,拒絕和外界接觸,拒絕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與人分享。
“年逸琛,到底出什麼事了?”他的沉默,讓人更是著急了。
但他,依舊只是保持沉默。
夏沫不再繼續追問,遂學著他靠在了椅背上,閉目養神。
好半晌之後,輕淡的說話聲響起,“我今天去墓園看母親了。”
母親?
婆婆?
夏沫一怔,隨即坐直了身子。
她和年逸琛在一起這麼久,從來都沒有聽他提起過關於‘母親’的事情。
她聽過幾個版本:有說年逸琛的母親並不愛年皓然,生了孩子後,沒幾年就人跑了的;也有說他的母親難產,生下年逸琛便撒手人寰的;還有說她是被人害死的……
各種版本,似乎都有堅定的理由和背景,卻又都存在漏洞。
她心中一直對這個問題也是有幾分好奇的,但是年逸琛不說,她也不方便追問。
“我在那裡……看見了父親……”
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那個場景,父親拄著柺杖,站在母親的墓碑前,頭髮花白,背影佝僂。
“我一直以爲,父親對母親是沒有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在她才離世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便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這段過往,夏沫是知道的,她聽父親提起過。當初,公公傳出結婚的消息時,還有人去採訪過年逸琛。
“就連母親的忌日,他也沒有什麼表示……”
因爲母親的事情,年逸琛的心裡對父親一直都是存著恨意的。以至於,父子之間的感情一直都不太融洽,遇到事情,根本就溝通不了,吵架便成爲了唯一的方式。
在恨著父親的同時,在小年逸琛的心裡卻又對他存著一種敬畏之前。不管自己在學校裡面犯了多大的錯事,他總是會輕鬆地解決。不管他遇到多大的困難,只要他一出手,總是能夠幫他點破關鍵。
在這樣子複雜的情況之下,父子倆的感情談不上好,卻也說不上有多壞。至少,年逸琛是尊重父親的;作爲父親該給予他的東西,年皓然也一直都有做到。
唯獨缺了的,便是……母親!
“我沒有想到,會在那裡遇見他,更沒有想到,他竟然每個星期都會去墓園
看母親……”那麼高的頻率,比他這個做兒子的要高出了太多。
而這,卻也是年逸琛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父親真的那麼捨不得母親,怎麼會那麼早就娶了其他女人。如果他真的在乎,爲什麼在母親的忌日卻沒有一點點的表示?
“我讀不懂父親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對母親存著怎麼樣的一顆心,更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此刻,年逸琛的心裡有著一種犯了大錯的直覺。
他恨了一個不該恨的人,誤解了自己父親多年!
而這……恰恰就是年逸琛苦惱無助的重點。
看著他眉頭緊蹙,一副苦惱的樣子,夏沫已經明白他心中的焦躁了。
人世間,每天都有那麼多讓人想不透的事情在發生,唯一最讓人找不到理由的,便是感情了。人一旦只要有了感情的牽掛,所有的事情都會亂了節奏。
”公公那麼精明的人,他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之所以不告訴你,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心中各種情緒流轉,最後夏沫只是吶吶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聽起來似乎有道理,實際上卻根本沒有什麼作用的話。
“如果你心裡實在不放心的話,就去找公公談談吧!他畢竟是你的爸爸,父子之間,沒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凝睇著他滿是爲難的樣子,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此表示自己的支持。
她和爸爸之間的關係,便是如此的。
就算是真的有誤會,只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說開了,心裡暢快,也不會再有東西梗在兩人之間。
目光凝重地看著她,年逸琛並沒有回話,幽深如潭的雙眸裡,看不出他情緒的變化。
“老婆,謝謝你。”
……
最終,年逸琛還是沒有去找父親。
都說知子莫若父,而他這個做兒子的,也是明白父親的脾性的。如果他不願意說,就算自己去追問,也是不會有結果的。
只要所有的一切都真實存在,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而他的很自覺告訴他,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兩人之間的冷戰,因爲墓園的事情就此畫上了句話。
當天晚上,年逸琛又再嚴肅的道歉了一次。心已經軟下來的夏沫自然不會再追究,兩人之間的關係至此也算是緩和了。
顧念那邊的狀況,卻是一天天的變得更加緊張。
嘴上是已經答應了父親的建議,顧念的心裡卻還是相當排斥的,眼看著結婚的日子一天天靠近,心情也隨之變得浮躁。
左思右想,最後她決定對自己的‘新郎’莫凌出手。
“大小姐,在婚禮進行之前,新郎和新娘見面,是很不吉利的!”看著大晚上出現在自己門前的人,莫凌輕聲調侃,表情輕淡。
伸手推開他,顧念大步走進房間,開門見山地追問,“莫凌,你不會真的打算聽看老頭子的話,和我結婚吧?”
“請柬都已經發出去了,大小姐,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莫凌聳聳肩,
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誰說沒有辦法?我們當然有選擇餘地!”
“大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要再離家出走一次吧?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手能夠像十年前一樣敏捷的逃走嗎?”
下意識地看了眼隆起的小腹,顧念嗤笑了一聲,丟了一記‘你傻啊’的眼神過去。
“我當然不可能拿孩子的性命開玩笑了!但是,你和我不一樣,你身手好,老頭子也信任你,你要離開這裡,簡直易如反掌。”
“老爺待我如同親兒子,我絕對不可能做出背叛老爺的事情。”
一本正經地開口,莫凌用自己的態度詮釋著自己對古城天的忠心。
“你不是喜歡古依依嗎?你現在和我結了婚,她肯定會哭到眼瞎的!現在,你就應該帶著她離開H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等過了三四年,帶著孩子回來向老頭子認錯……到時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他就是想要反對,也沒有用了。”
沒有辦法說服他,顧念索性便搬出了古依依。
但是,她的話才說完,莫凌就已經搖頭了,“大小姐,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卻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實現的!依依已經被老爺送出去了,就連段夫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聽到這話,顧念徹底懵了。
那個精於算計的老頭子早就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計算好了,難怪這幾天沒有看見胡依依的身影,她還以爲她是不能消化自己要和莫凌結婚的消息,自己一個人藏在房間裡哭呢!
結果……
“而且,老爺已經發話,只要我答應和你結婚,等到孩子生下來,一年後,我就可以和你離婚,然後娶依依!”
聽到這裡,顧念終於明白,爲什麼莫凌會這麼心甘情願地和自己結婚了,老頭子根本早就已經計算好了一切,就只等著自己往下跳了。
“靠,所有的棋子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就在等著我們這些棋子給他下一出好棋嗎?”
氣惱不已,粗話就這麼從顧念的嘴裡冒了出來。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莫凌卻是突地生起了玩鬧的心情,“娘子,說話要注意措辭,萬不可教壞了腹中的孩子……”
用唱戲的強調說著,莫凌擺著蘭花指,一副搞怪的樣子。
顧念頓時覺得一萬隻草泥馬在心中狂奔而過,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莫凌,你能不噁心我嗎?我才吃了夜宵!”
“娘子,爲夫的錯了……還望你諒解……”
看著她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莫凌更是覺得好玩了。
“天啊,我真該把你這副樣子錄下來給古依依看看,然後再幫她物色一個更好的男人。”
眼眸一轉,顧念輕笑出聲。果然,下一秒,莫凌就變了臉色,“大小姐,壞人姻緣,可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哼,知道錯了嗎?知道錯了,就趕緊去面壁思過,寫悔過書去!”
揮了揮手,算是打發了他。
“好的,娘子,爲夫的現在就去。”
聽到這話,顧念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呆下去了,“莫凌,算你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