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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夏心妍幾乎每天都會到醫(yī)院報(bào)道,並沒有和夏沫多說什麼,卻都會在這裡呆上片刻。好幾次,都被夏振年碰了一個正著。
夏沫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是年逸琛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想趁著這個時候給人‘街區(qū)是’的模樣?太遲了。
只是,縱使心中清楚一切,他也沒有點(diǎn)破。這一出獨(dú)角戲,他可不覺得她能夠繼續(xù)演下去。
三天後,夏沫正式出院了。
終於重獲了自由,她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事情就是……大吃一頓。而這種好事,她自然不會忘記叫上好友。
“沫沫,抱歉,晚上我就不過去了。”聽到她的話,顧念幾乎是立刻就推拒了。
柳眉微蹙,夏沫心底升起了幾分疑惑,和自己一樣將吃當(dāng)做是無上享受的她,怎麼可能錯過這麼難得敲詐自己的機(jī)會。
“念念?”
“傻丫頭,我就是臨時有工作,別多想。”一下子就猜透了好友的心思,顧念輕笑出聲。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顧念的聲音相當(dāng)溫柔,並沒有參雜多餘的情緒,相當(dāng)輕鬆地便將夏沫糊弄了過去,她也真的沒有再懷疑。
“那等你忙完了,再陪我吧!”
“嗯。乖,多吃點(diǎn),我晚點(diǎn)在打給你!”
電話就這麼直接被切斷,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有這種遭遇,夏沫也就沒有在意,將手機(jī)塞回包包裡,滿心歡喜地吃了起來。
另一頭,在掛斷電話之後,顧念快速站起了身,用窗簾做遮擋,觀察著樓下黑衣保鏢的行動。
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了空擋,咬咬牙,心一橫,她就這麼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
這種事情在她剛剛做記者偷拍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早就有了心得的她輕盈落地,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豪宅的面積普遍廣,花園也並不小,那一片綠茵的草地過去便是鐵質(zhì)的柵欄。她只需要快速衝過去,便可以衝出去。
但是,一覽無餘的草地根本就掩飾不住她的身子,幸而花園裡還有幾個大樹,成爲(wèi)了最好的遮攔。
在她好似特工一樣謹(jǐn)慎的行爲(wèi)之後,顧念終於如願翻牆而出。
就在她快速奔跑著離去的時候,路燈下的身影終於引起了保鏢的注意,“人跑了,快追!”
“少爺,不好了,那個女人跑掉了。”一部分人快速追了過去,爲(wèi)首的人卻是快速地?fù)芡俗约疑贍數(shù)碾娫挕?
下屬的彙報(bào),讓正在開車的男人黑了臉,握著方向盤的手狠狠地抓緊。
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敢逃?
正是紅綠燈,男人的視線掃過了一旁溫?zé)岬氖澄铮樕幊恋母訁柡α恕?
顧念腳下的步伐凌亂,一輛好心的司機(jī)正巧路過,看見就這麼狼狽狂奔的她,緩緩地放慢了速度,“小姐,需要幫忙嗎?”
“先生,請你救救我!”
……
別墅,吃飽喝足的夏沫正在沙發(fā)上優(yōu)哉遊哉地看著電視,外面忽
地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正在收拾的徐嬸,動作微微一頓,正要前去開門。
“徐嬸,我去就好了!”說著,夏沫已經(jīng)起身。
打開門,眼前的一切卻是讓她微微一怔,“念念?”
試探性地喊了幾句,夏沫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視線,眼前髮絲凌亂,一身狼狽的……真的是念念?
“念念……你怎麼……”
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下去,眼前所見的一切已經(jīng)讓她說不出話來。自從那年的事情之後,她再沒有看見過這麼狼狽的念念……
顧念的腦袋低垂著,垂下來的髮絲遮蓋住了她大半個臉蛋,徐徐的涼風(fēng)吹過來,掀起她的髮絲,讓人並不能看清楚她此刻的真實(shí)表情。
得不到好友的迴應(yīng),夏沫更是著急了,“徐嬸,這裡不用收拾了,你先休息吧!”
即便心中已經(jīng)擔(dān)憂到不行,她還是掛記著好友那高傲的自尊,衝著裡面大聲喊了一句。
“念念,咱們先進(jìn)去……”
伸手牽起顧念的手,那之間的冰涼,驚得夏沫差點(diǎn)就要再次放開。這麼冰冷的溫度,根本就比十二月的霜棱還要冰冷刺骨!
柳眉緊蹙,眸中的暗沉越發(fā)深刻,握著好友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好友,夏沫只能這樣的方式,笨拙地表達(dá)著自己的關(guān)心。
顧念沒有反應(yīng),只是任由她拉著自己走進(jìn)房間。
好友呆愣木訥的模樣,讓夏沫著急不已,“念念,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顧念只是垂著眼瞼,一副無神的樣子,夏沫只能耐心地關(guān)懷著。在她再三的呼喚下,顧念才終於擡起了頭,飽含著淚水的雙眼讓夏沫徹底地怔住了。
當(dāng)年發(fā)生那種事情的時候,她都沒有哭……
“念念,念念,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了?你不要嚇我!”聲音不自覺的有幾分顫抖,顧念的模樣已經(jīng)嚇壞了她。
“他……回來了!”沙啞著嗓音開口,顧念的身子抖得就好似秋風(fēng)中的落葉一般,無助且又淒涼。
簡單的幾個字,好似一道雷狠狠地劈了下來,震得夏沫僵住了身子。
雖然好友沒有明說,她也能夠知道顧念口中所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他……找你了?”
顧念沒有回答,顫抖的身子卻已然做出了回答。
“他……”張了張嘴,夏沫想要追問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是不是有對她做出什麼可惡的事情,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已經(jīng)說不下去。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被他軟禁在郊外的別墅……”
“什麼?那個混蛋居然敢這麼做!”夏沫氣憤不已,小手已經(jīng)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那個沒有人性的男人,居然還敢回來再騷擾念念!
“沫沫……我可不可以在你這裡住一陣子?”
既然都能夠找到她了,那他一定也知道了自己的住處。依照他的個性,一定會在那裡堵截自己。
在這個城市裡,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也
就只有夏沫一個了!
“沒問題,別說是一陣子,就算你要在這裡住一輩子都可以!”伸手將顫抖著的顧念摟得更緊,清亮的眸底閃動的恨意,那麼真切,那麼濃烈……那眼神幾乎都可以殺死人了!
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讓顧念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jiān)強(qiáng)’瞬間坍塌。她就好似一隻無助的小貓咪顫抖著身子,將自己託付給了這個緊緊擁著自己的人。
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都安慰不了她,夏沫只能將她摟得緊緊的,用這樣無聲的行動表示自己對她的支持。
那段感情,是顧念心底最深刻的痛,也是她最不願意提起的一段回憶。
她至今都還記得,某個夏日的傍晚,念念踩著霞光回到了兩人的小公寓,雙頰酡紅,一臉幸福的傻笑宣佈自己戀愛了。
那一天的天特別的藍(lán),霞光也格外的紅,她以爲(wèi)這一切都是在昭示著這段感情的美好未來。可是……
就在半年後的一個凌晨,她接到了好友的求救電話。
驚慌失措的她匆匆趕到時,卻見顧念好似一個破碎的布娃娃,隨意地被丟棄在酒店的角落了裡。身下是一攤鮮紅的血,濡溼了淺色的地毯,而她蒼白的臉色簡直比牆壁都還要更白上幾分。
將她送到醫(yī)院,人是搶救了回來,腹中的孩子卻是怎麼都保不住了。最重要的是,醫(yī)生之後所說的話,‘因爲(wèi)病人的子宮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再加上宮壁本來就薄……她以後要懷孕的話,可能會很困難’……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念念有多麼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就因爲(wèi)那個男人,她不僅僅失去了孩子,還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從醫(yī)生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而是放肆的大笑了起來。那個夜晚,是夏沫和顧念生命中最最陰暗的一夜……
在那之後,個性原本就尖銳的顧念變得更加刁鑽了。但,偏得就是這種乖張的性格,才讓她從一個無名的小記者順利成爲(wèi)《春雨》雜誌的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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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再沒有從好友的口中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和消息,至於那個晚上的事情,也沒有再提起。就好似,那個男人從來都不曾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力,那件事情……也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但,只有夏沫才清楚的知道,她不過就是在故作減輕罷了,她並不是真的忘記了,只是將所有的傷痛都關(guān)在了自己的心底深處!
“沫沫,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吧?”
懷中傳來低低的聲音,那脆弱的音調(diào)讓夏沫幾欲落淚。深吸了口氣,將眼底氤氳著的霧氣眨去,她點(diǎn)頭如搗蒜。
“會!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時間多長,不管距離多遠(yuǎn),我都會陪著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們都白了頭……”
不管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她都會用一直站在她的身邊,保護(hù)她!絕對不給那個男人在傷害念念的機(jī)會!
“真好!就算我沒有全世界,也都還有你……”
苦澀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雖然並不怎麼好看,卻是透著無盡的期望和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