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薰？
“她爲什麼要殺慕希忱，他們是初戀。”
“因爲慕希忱知道她的秘密。”白睿麒道。“慕希悅割腕之後，蘇漫來去看望過慕希忱。她離開後，慕希忱突然說兩年前撞人的不是他，他是替人頂罪的的。”
“他是爲莫梓薰頂罪！”
“要不然呢？這邊兒，慕希忱纔剛說人不是他撞的，接著就出事了，不是她還有誰。”白睿麒看著他道。“監獄這邊，你和柯以凡盯著，霍雲軒不見得就什麼都不做，他知道這些不奇怪。如果慕希忱在你手裡出事，你覺得慕希悅會恨誰？”
當然是他呀！要是慕希忱死了，悅悅估計會殺了他。
只是莫梓薰，人是她撞死的。慕希忱幫他頂罪，她不但不感恩，還想殺人滅口。
“要是慕希忱知道他爲了那女人頂罪，那人卻要殺他，而他的妹妹卻爲了救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低嘆。“慕希忱那邊怎麼樣？”
“昏迷。”昏迷，情況很不樂觀。“睿麒，如果我說上一次慕希忱受傷，不是我授意的，你相信嗎？”
“當然！”白睿麒點頭。“可是雲凱，現在說這些……還重要嗎？”他小聲勸他。
從前都沒解釋的事情，現在說來有用嗎！
“既然已經決定哪怕傷害她、讓她誤會，也要讓她離開，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心軟了。這件事柯以凡不會坐視不理的，你不要管了。”
“可是……我不想讓他管，至少暫時不想。”霍雲凱搖頭。“你知道嗎！今天早上，悅悅爬上了醫院的天臺，她就站在矮牆上，幾次都差點掉下去！”
“雲凱！”白睿麒蹙眉，爲他的心疼而難過。
“那個時候我真的在想，我什麼都可以不管，什麼倫理、道德都可以不在乎，想帶她離開這。如果那時候她掉下去了，我馬上就去陪她。”
“霍雲凱，你瘋了是不是！”白睿麒大怒。“你知不知道她是……”他生氣，卻不忍說出口。
爲什麼他就是不明白呢！他知道他愛她，可是能怎麼樣呢！越愛只會越痛苦而已。
這件事若是慕希悅知道了，她恐怕會瘋掉！
“我以爲我可以放下的，可當再一次看著她被柯以凡抱走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做不到！”他扶著額頭，眼底泛著淚花。“睿麒，我真的無法看著她和別人在一起。”
“霍雲凱，你能不能冷靜點。”白睿麒恨不能打醒他。“無法接受你能怎麼樣？你們的關係，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白睿麒的話很殘忍，卻也是真的。
他們的關係擺在那，除了痛苦還有那些沒有用的怨恨，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說的都對。只是，要怎麼樣才能冷靜，要怎麼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要怎麼才能當沒愛過。
要怎麼樣，才能當一切都沒發生，要如何……才能撫平悅悅的傷口，怎樣才能保護她不再受傷害……
悅悅，我終究還是要傷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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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經是午後。
天氣，冷得透骨……
本來還有很多繼續他處理的回去，可是卻中途又跑到醫院來。
從車子裡下來，霍雲凱下意識的他擡頭看了看了頂樓。恍惚的好像又看見那裡有一道人影，然後嘭地*，在一陣心慌之後，才發現那是自己的錯覺……
手緩緩地捂住胸口，他深吸一口氣。
今天早晨的那一幕，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心慌、腿軟。
他又一次的差點就失去她了……
病房內。
慕希悅還沒有醒，慕天明和錢慧蘭守在病*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慕希悅的事情幾個晚輩原本是想瞞著兩位老人的，畢竟他們已經上了年紀，不想他們再跟著擔心，可是偏偏不巧的，有人拍了視頻傳到網絡上。
事情再度擴散，網絡暴力也再一次引起熱議……
其他人不敢把慕希忱受傷、重度昏迷的事情說出來，那邊都是黎北辰和樑美辰在照顧著。雖然終究會瞞不住，但是起碼等慕希悅的情況好一點再說，兩人比較容易接受。
“悅悅，你醒醒，看看外婆！”幾天以來，錢慧蘭的眼淚都要流乾了。
慕希悅昏睡著，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像隱約的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可是說什麼又聽的不是很清晰……
她感覺自己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一次次的*，她知道這是個可怕的夢，可是又怎麼樣都無法醒來來！
“悅悅，別睡了，別再嚇我們了，外婆求你……”
她好像看見面前有個人，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他跟她講話，他說做錯事情的是他，他說他要跳下去！
她不知道那人是誰，可是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真的好痛。還沒醒來，卻又淚水從眼角滑落……
“悅悅！”錢慧蘭叫她，可是她的聲音在他的夢境裡，卻幻化成另一個聲音。
……
“悅悅，我跳下去好不好……”那人站在頂樓看著她。“做錯事的是我……”
不要！
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覺得心好痛。她不想他有事，可是好像發不出聲音，那人就那麼看著她，然後身子往後一仰，真的就掉了下去……
“不要！”慕希悅突然尖叫著醒來。
淚水從眼眶中*，她喘息著，有些驚恐地看周圍。
她的喊聲驚到了*邊的的兩位老人，連站在走廊裡的霍雲凱都聽見了。
悅悅！
他的心一沉，迅速的衝進病房，卻看見慕希悅坐在病*上，用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悅悅，你怎麼樣？”錢慧蘭跟她說話，慕希悅直接拔掉手上的針翻下*。
“悅悅，你要去幹嘛！”兩位老人來不及拉住她。
慕希悅的身子虛弱，腳一著地身子就軟下去。
“悅悅！”霍雲凱兩步上前扶住她。
這邊的聲音也驚動了隔壁的樑世銘，聽見慕希悅醒了，他趕忙過來。
“你要去哪兒？告訴我。”霍雲凱扶著她虛軟的身體。
慕希悅吞嚥著口水，她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病房，掛在眼角的淚水滾落出來。
“救命！”她抓著霍雲凱的手。“叔叔，有人要跳樓！”她說又要往外跑。
“悅悅？”霍雲凱把她拉回來。“你，說什麼？”
“有人要跳樓！”她重複著。“他掉下來了，好多血……”
剛剛，她叫他什麼？
她的這聲叔叔，明顯的也嚇到了其他人。
“快點救人，真的有人要跳樓了！”慕希悅緊張地抓著霍雲凱。“他掉下去了，我拉不住他。”她焦急地說著，淚珠撲簌、撲簌地往外滾。
“悅悅，你冷靜點！”霍雲凱握著她的肩膀。“那是夢，沒有人要跳樓，沒有！”他極力地安撫著她。
夢？真的是夢嗎？
可是怎麼會那麼真實，她明明聽見那人說要跳下去……
胸口好難受，呼吸的痛。
“可是我真的看見了！”
“相信我，那是是夢。”霍雲凱點頭。“悅悅，你看看我！”他輕撫她的臉。“你認識我是誰嗎？嗯？”
他這兩天的樣子，確實是有些狼狽，他奇怪的不是她叫他叔叔，而是她看他的眼神。
聽著他的話，慕希悅漸漸的冷靜了，但是卻撥開他的手，還有些戒備地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著……
“悅悅啊！”錢慧蘭跑過來。“你看看我，我是外婆，我是外婆！”
慕希悅看著眼前的老人，卻並不開口叫人。
“悅悅，你怎麼了？”錢慧蘭顫聲叫她。“你不要嚇外婆！”她激動地抓著她。
她激動的樣子，好像刺激到了慕希悅，她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
“悅悅！”看著她越來越糟糕的狀況，樑世銘只覺得腦子嗡嗡地叫著。
“悅悅，你看看我！我是霍先生！”霍雲凱抓住她的手，她不會是不認識她了吧。
慕希悅使勁地掙開他的手，害怕地往後躲避，一直縮到角落裡。
“悅悅，我是外婆！我是外婆！”錢慧蘭看著外孫女的樣子嚇得大哭，她撲過去。
再也無處可躲，慕希悅只能緊緊地抱著自己，把臉埋進臂彎，不管錢慧蘭怎麼哭，她都沒有反應。
“悅悅！”霍雲凱上前，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提起來，迫使她看著自己。“你看看我，我是霍雲凱，我是霍雲凱！”
她是不是真的不認識人了？要不然怎麼會連錢慧蘭哭成這樣都不理會呢！
不管霍雲凱如何逼問，錢慧蘭哭得多傷心，她都不肯出聲，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看著慕希悅對任何人的話都沒有反應，慕天明覺得自己要瘋了。
“你放開她！”慕天明衝上來，狠狠地將他推到一邊，重新獲得自由，慕希悅慢慢地鑽到*底下。
樑世銘在一邊看著，眼睛酸脹的厲害。
“悅悅！”他上前。
“你們都給我滾！”慕天明大怒。“你們倆都給我滾出去！”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水果丟他們。
玻璃杯的碎片在地上飛濺，甚至還滑到*底下。慕希悅只是捂住耳朵，她不出聲，不知道是偶因爲害怕，還是覺得事情與他無關……
“你們倆都給我滾出去，離我我們家悅悅遠點！滾！”錢慧蘭撲過去撕扯他們。
只是一眼！一眼他們就可以確定，剛剛進來的這個人是他是霍家的孩子。是他把他們的寶貝，害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人。
這孩子，跟他父親真的太像了。
“外公，你讓我看看她！”霍雲凱乞求著，他想確定一下，悅悅到底怎麼了。
“你們都給我滾，滾！”慕天明憤怒到了極致，甚至拿起椅子來砸他們。
錢慧蘭也死命的往出推兩個人。
這邊的爭吵驚動了醫生和護士，他們把霍雲凱和樑世銘兩個趕出病房，安撫老人的情緒。
“怎麼回事！”醫生看著滿地的狼藉蹙眉。
“醫生，你快點看看我的外孫女，怎麼跟他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呢！”錢慧蘭焦急地拉著醫生。
醫生看著*下的慕希悅，示意護士把她拉出去。
慕希悅躲在*下不肯出來，叫她也不出聲。沒有辦法，護士只能強行拉著她，把她拽出來。
“啊——”似乎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脅，她開始大聲的尖叫。“放開我，我不吃藥，我不吃藥。”
病房門外，霍雲凱焦急地敲著門，可是好像生生的被隔開在兩個世界。
他看著她嚇得大叫，看著兩個護士把她拽出來按在*上。
她怕極了，可是卻掙扎不開，叫得聲音都開始嘶啞。
聽她崩潰地大喊著‘我不吃藥’，他恨不能殺了自己。
“開門！讓我進去！”他使勁地拍著門。他要進去，他的悅悅害怕了，他要抱著她，告訴她：我們不吃藥，不吃了……
病房裡，錢慧蘭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讓她的孩子手受這樣的折磨。
“悅悅，我是外婆！你別怕，別怕！”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醫生就是給你檢查一下，就是檢查一下！”
“媽媽！”她可憐地叫著。
兩位老人被這聲媽媽刺激的不行，連門外的樑世銘都要崩潰了。
“你這個混蛋，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樑世銘揪過霍雲凱的衣領，用力就是一拳。
沒有絲毫的防備，他被打得倒在地上，他似乎覺得不夠，又衝過去。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紅著眼眶。“你給她吃什麼了？！”他嘶吼著。
霍雲凱無力地躺在地上，彷彿此時樑世銘殺了他他都不會還手。
他做了什麼？
好多！多到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逼她吃藥，逼她打掉孩子……
樑世銘的手顫抖著。
他自己又做了什麼？他有什麼資格教訓別人呢！
病房中，醫生大概爲慕希悅檢查一下。
“醫生，她怎麼會這樣？啊？”錢慧蘭緊緊地抓著她。“怎麼跟她說什麼，她都沒反應呢？”
“她這是心理問題。”醫生道。“這是人遇到自己心理無法承受的事情，自我保護的一種心理，還是讓她看心理醫生吧！”
醫生和護士走出來，慕希悅立刻躲進被子裡。
“醫生！”錢慧蘭追出來。“那她什麼時候會好起來？”
“她割腕醒來之後，狀態就已經不對了。”醫生嘆道。“關於心理的問題，我也不懂，主要還是要看病人自己願不願意去面對，彆強迫她，否則會適得其反。”
霍雲凱在一邊聽著，身子一晃。
不能受刺激？他想到自己把藥送進要她口中，她崩潰的叫聲。
想到莫梓薰給她看照片的時候，她絕望的模樣……
心，好像在那個瞬間被撕裂了。
“悅悅！”他叫著就往病房裡衝。
“你還嫌我的悅悅，不夠慘嗎？”錢慧蘭狠狠地推她。。“你們倆都給我滾，都給我滾！”
這兩個人，一個毀了她的女兒，一個又害她的外孫女變成這樣，此時她恨不能撕了他們倆。
“外婆，你讓我看看她，讓我看看！”霍雲凱乞求著。
“給我滾，不許你在靠近我的悅悅！”錢慧蘭紅著眼眶吼。
蘇漫從外面買飯回來，剛巧看見這混亂的一幕。
霍雲凱一直想要進病房，可是外公、外婆攔著不許他進去，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外婆，怎麼了？”蘇漫跑上去。
“蘇漫！”老人見她回來，好像看見了依靠。“你趕他們走，趕他們走！”錢慧蘭捂著胸口，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我不想看見他們，趕他們走。”
“外婆，發生什麼事了？”
“悅悅，悅悅！”錢慧蘭幾乎癱在蘇漫懷裡。“我們說什麼她都不理會，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蘇漫聽著，淚水毫無徵兆地*。
“外婆……”霍雲凱不死心地爭取著，他只是想確定愉悅沒事。
“你先走吧！”蘇漫冷眼瞪著他，不耐煩道。“你難道想外公外婆也出事嗎？”
她尖銳的問話問得霍雲凱啞口無言。
他當然不想。他們是悅悅僅有的親人，他怎麼會想他們有事呢！他只是想看看悅悅，只是想看看她。
“外婆，別，我們進去看看悅悅，她不會有事的！”蘇漫扶著老人走進病房。
病房裡一片凌亂，本來躲在被子裡的慕希悅，此時又跑到*下，靠著櫃子縮成一團。
就像昨天，她被強迫吃藥之後的反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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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你別擔心！我去看看她！”蘇漫說著慢慢靠近。
怕嚇到她，她先蹲下來看著*下的慕希悅。“慕慕，我能進去嗎？”
慕希悅看也不看她，更不對她的話沒做出反應，蘇漫把被子抱在懷裡，慢慢地爬進去。
“慕慕，你不是答應以凡哥不往*下爬了嗎！”
蘇漫輕輕地用被子包住她，她沒掙扎，但蘇漫卻感覺到她的顫抖，看見她眼底的淚光。
“慕慕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她微微哽咽。像哄孩子一樣的緩聲說著。“他好好的，他沒事。”
慕希悅抱著底蓋，不理會她的話。
“慕慕，我帶你去看他好不好，我可以跟你保證，他真的好好的。”
慕天明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慕希悅的樣子，他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事情都是他的錯！
想著，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醫生說是割腕之後，她的精神狀態纔出問題的。若是出事的時候，他給她一個懷抱，而不是一巴掌，不是責備，事情就不會是這樣的了。
錢慧蘭緊緊地握著老伴兒的手，不讓他打自己。可是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她看著*下的慕希悅，哭得氣都透不過來。
她可憐的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是她做錯事，懲罰她好了！
霍雲凱在病房門口，沒有離開，卻也不敢貿然進去，只能蹲著看*下的慕希悅。
一直以來，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哥哥。可是卻在她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給她這麼強烈的刺激，她怎麼受得了，怎麼受得了……
莫梓薰，你害悅悅變成這樣，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一直看著他，直到手機響起，聽見那邊的人說：“boss，莫梓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