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琴微怔,緩緩地說:“斯琴沒留過電話給夏秘書,至於夏秘書怎麼會有斯琴的電話,這個就得問夏秘書了。”微頓,她的眼裡露出不解的目光,“可是承軒,你怎麼會知道夏秘書手機裡有我的電話呢?”
“因爲通話清單。”
一瞬間,李斯琴的神色變得有些驚慌,但很快她又說:“承軒,斯琴就不問你爲什麼會有夏秘書的電話清單了,但是斯琴真的沒有印象和夏秘書通過電話,只記得前幾個星期好像有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我接通以後因爲信號不好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就掛了。之後電話沒再打過來,我也沒管。聽你這麼一說,或許這就是夏秘書的電話。”
葉承軒輕撫著李斯琴的烏髮,柔聲說:“斯琴,我之所以會有她的電話清單,是因爲葉承志的關係。葉承誌喜歡她,之前我也替葉承志暗中幫了她不少忙,也因此博得了他更多的信任。就像酒吧那次,就是其中之一,那次我連小銘也利用了。”微頓,他的臉上充滿歉意,“之所以一直瞞著你,是因爲時機未到纔沒和你說明,你能諒解我嗎?”
李斯琴點點頭,說:“你連小銘也利用了,我當然能諒解你,而且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葉承軒親了李斯琴的額頭,說:“斯琴,你對我真好,我一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斯琴幸福地笑了,說:“斯琴明白。”
葉承軒指尖繞過她的鬢髮,貼耳說:“既然你明白,爲什麼還要做出那些事?”
“斯琴做了哪些事?”
“加害夏秘書的事。”葉承軒的話很輕,卻讓聽者心驚。
李斯琴擡頭看著葉承軒,雙眼微微發紅:“承軒,你在說什麼,難道夏秘書遇害了?承軒,爲什麼你會覺得是我加害她的?”
丹鳳眼裡露出清冷的目光:“難道不是嗎?趁著我和葉承志不在,然後讓她到荒山野嶺裡,之後再找人先折磨她,然後再殺了她。”
兩行清淚從李斯琴的眼中流出,她看著葉承軒,說:“承軒,我不知道是誰和你說這番話的,但是我真的沒有這麼做!承軒,我是一心要幫你的,我怎麼可能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難道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都不相信我?!”
李斯琴說得情真切切,讓人無法挑出不信的理由,可葉承軒的眼裡還是露出不信任的目光。
李斯琴深吸一氣,又說:“承軒,你能告訴我懷疑我的原因嗎?”
葉承軒搖了搖頭:“斯琴,你別緊張,我沒有懷疑或者責怪你的意思,區區一個夏海桐死不足惜,我只是有點生氣你爲什麼要瞞著我做這些事情,這讓我覺得你不信任我。”
李斯琴猛地搖頭,聲淚俱下:“斯琴真的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真的沒有!”
“斯琴,能加害夏秘書的人一定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十分熟悉我的人,不然她不可能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
李斯琴垂眸:“爲什麼一定是女人?”
葉承軒笑了笑:“因爲只有女人會對女人那麼殘忍。”
李斯琴輕嘆一氣,緩緩地說:“承軒,無論你信不信,我真的沒對夏秘書做過那些事情。至於你說的條件,我想起了一個人。”
“你想說是老狐貍?”
李斯琴點點頭:“是的,除了王德芳以外,我想不到還有別人。”
葉承軒搖搖頭:“不可能是她,與她做事手法太不吻合了。”
葉承軒與王德芳交手多年,太清楚她的脾氣,她向來喜歡快狠準,而且從來都是滴水不漏。就像那起車禍,他曾想找一些線索,卻還是無功而返。
“承軒,人的做事手法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而且會加害夏秘書最大可能的人,就是王德芳了。你想想,葉承志爲了夏秘書公然反抗了她的意願,王德芳會容許這樣的女人存活在世上嗎?”
“這件事葉承志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這麼做,他應該有說服王德芳的辦法。”
李斯琴搖搖頭:“承軒,王德芳可能先答應了葉承志所有,然後再在背地裡操縱一切。而且我想王德芳這次之所以也一同出差,爲的就是麻痹你們兩人,好讓你們覺得夏秘書是安全的,然後再加以毒手!”
葉承軒垂眸思忖,李斯琴說的這番話,他不是沒考慮過,其實他也懷疑王德芳,但是王德芳的動機小很多,因爲王德芳根本就不知道夏海桐的身份,現在的她應該只知道那天她所殺的人名叫張月,當然這個人是葉承軒虛構出來的人罷了。說來也怪,王德芳對她要殺的人從來不關心,她只關心這個人死了沒有,就像當年一樣。
而且就算王德芳已經知道夏海桐的身份要將她置諸死地,夏海桐再蠢再笨也知道王德芳要取她性命,她會那麼竭力維護她嗎?
當然,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葉承軒懷疑每一個人,就連葉承志他也納入了懷疑的對象。誰知道看似溫吞情深的葉承志,會不會來個只愛江山不愛美人呢?如果夏海桐的行爲讓他察覺到什麼異樣,讓他發現了夏海桐的目的,那一切都說通了。
不過無論這個兇手是誰,葉承軒向李斯琴攤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隻想起到警戒作用,而且以葉承軒對她的瞭解來說,再過不久他不向她說出這些,她一樣會知道,他乾脆先把這番半真半假的話說給她聽,麻痹她的神經也好。
所以不管今日結果如何,葉承軒都是贏家,他抱著李斯琴,好好地安慰了她一番,李斯琴自然是表現得體貼大方。只是在他們互道晚安後,誰都沒能真正睡著。
三日後,雷銘家。
“唉,好悶啊。”
夏海桐望著天花板,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她就是這麼度秒如年。
“我才悶好不好,竟然要在這裡照顧你!”雷銘推門而入,用毛巾給她擦臉。
“把毛巾給我,我自己來。”
說著她就想把毛巾拿過,誰知雷銘只瞪了她一眼,說:“別以爲我很想照顧你,要不是小軒和丫頭嘮叨了一遍又一遍,我纔不管你死活。”
夏海桐眼前一亮:“丫頭?你是說小茜?爲什麼你對小茜的話那麼在意啊?”
雷銘臉變鐵青,乾咳了幾聲說:“我不是在意,是嫌她煩人。”
夏海桐壞笑著:“真、的、是、這、樣、嗎?”
雷銘沉著臉:“真、的!”
“唉,真沒意思。”夏海桐微頓,又誇張地說,“我真不懂你們男的在想什麼,爲什麼總喜歡說違心話,實在太無聊了。”
雷銘翻了一個白眼:“這話你別對我說,要說和小軒說去。”
“我早和他說過了,我和他說,你明明很專一很愛李斯琴,爲什麼偏要裝作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呢?然後他沒理我繼續裝,我也懶得和他說。”
雷銘看著夏海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扶額,問:“夏海桐,我很認真地問你一句,難道你對小軒一點感覺都沒有?”
夏海桐蹙眉:“廢話!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對他有感覺!”
雷銘說:“真的?”夏海桐答:“真的!”他又問:“確定?”她肯定答:“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雷銘輕嘆一氣,搖搖頭說:“小軒實在太可憐了,怪不得他不肯承認,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是什麼了。”
夏海桐狐疑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沒什麼,好好養傷!”
雷銘走到門邊,又認真地說了句:“如果你對小軒沒意思,就離他遠點。”
說完雷銘就離開了,而夏海桐卻在想著雷銘那番話,心裡越想越煩躁,她小聲嘀咕著:“哼,我也想遠離他,可他允許嗎?!”
夜如濃墨,在星級套房的落地窗上,是王德芳憔悴的眼神。
剛纔她拿到了一份神秘快遞,郵寄人的一干信息都沒有,可裡面的內容卻讓她震驚。
那是一份名爲夏海桐調查報告書的文件,上面詳細記錄了她的一切,甚至還包括了她和葉承軒之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了原來之前她要殺的那個女人叫做夏海桐,還長得這麼不堪入目,而這個醜陋的女人居然還沒死!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的手下背叛了她,意味著葉承志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騙她!她沒想過,原來他千方百計把自己的眼線調走並不是爲了他自己,而且爲了這個女人!
王德芳輕聲嘆了一氣,二十年了,她足足等了二十年了,一直以來她步步爲營機關算盡,爲的不過是等她的兒子能長大成人,接管葉氏的一切,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長大成人,可自己的兒子竟然胳膊往外拐,幫著那些外人,一次又一次傷她的心,她很心痛,卻又不能責備他。
葉承志生性善良,不喜爭鬥,作爲他的母親,她應該高興纔是。的確,爲之高興,所以她纔將多年來擺在心裡的秘密都瞞著他,爲的就是讓他能夠健康成長,心靈不受污濁。可如今,卻因此讓他被人小人矇蔽,她很擔心自己這二十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她絕對不允許這事發生!
其實王德芳很想把一切事情都告訴給葉承志,可是她卻很害怕,一直一來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仁慈寬厚的母親,如果把這一切都告訴他,那麼他會怎麼看待自己?他會覺得自己心狠手辣、爲求目的不擇手段嗎?她很擔心,唯獨葉承志,她不想讓他發現自己這醜陋的一面。
“老公,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德芳合上眼,淚順頰而下,滴在了夏海桐的照片上,既然上次她大難不死,那麼這次她就親自將她送入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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