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交通有些擁擠,尤其剛好碰到下班的高峰時期,蘇流年一再的催促師傅提高車速,師傅搖了搖頭說:“小姐,就算是你再加錢,我這車也開不出火箭的速度。”
電話在衣兜裡不停地響,蘇世錦的電話,許飛的電話,還有凌家的電話,一直都沒間斷過,她一個一個不耐煩的按掉,焦急的擡頭看了眼紅綠燈。從她接到電話已經(jīng)將近十五個小時過去了,手腳無法抑制的哆嗦著,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jìn)來,她幾乎是立刻就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邊空曠而安靜,靜的幾乎能聽到電話那邊風(fēng)吹過的聲音。
一個男聲對她說:“蘇小姐,請把你身後的人現(xiàn)甩掉再來,否則……你應(yīng)該知道下場的……”。
蘇流年回頭看了一眼後面擁擠的車流,咬牙對師傅說:“在三環(huán)轉(zhuǎn)三圈再走。”
師傅聞言驚訝了一下,剛纔不是還要再在快一點嗎,現(xiàn)在又要求轉(zhuǎn)三圈,真是個怪人,不過轉(zhuǎn)三圈也能多賺點錢。
三圈過後,車子又在市區(qū)轉(zhuǎn)了很多地方,蘇流年纔敢往他們說定的地方趕去。
下了車,司機(jī)看著廢舊的工廠,荒蕪成了一片,有些擔(dān)憂的問:“小姐,你一個人來這地方做什麼,這地方等一下回去可不好打車,不然我在這裡等你吧。”
“不用,你先走吧,”,蘇流年邊解開安全帶邊說,又補(bǔ)充了句,“等一下會有人來接我的。”
已經(jīng)是冬天了,大片的雪還沒有融化,黑一塊白一塊的隱隱的中間露出寫草垛,蘇流年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荒野中的工廠走去。
房間空曠的幾乎沒有人,她走到大門口,伸手想要推開門,嘩啦一聲,鏽跡斑斑的鐵門從裡面被拉開,蘇流年擡頭看,一個染著金黃色頭髮的小子朝她招了招手,“你是蘇流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蘇流年點了點頭,那小子立刻對裡面喊了一聲,“她來了。”
片刻的功夫,從房間裡走出來了三個人,手裡拿著一條黑布,那黃頭髮的小子說:“蘇小姐,對不起了,這是規(guī)矩,想見著人,先蒙上眼睛跟我們走。”
蘇流年點了點頭,說:“好。”
那三個人便上前,蒙上了她的眼睛,順便將她的手也綁了起來,而後蘇流年就被兩個人架著進(jìn)了工廠,腳下凹凸不平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聽到一聲轟隆隆的聲音,似乎是什麼被拉起來了。
被人推了一把,蘇流年身子一個趔趄栽進(jìn)了一個硬梆梆的懷裡,眼睛上的布條被拆掉後,她有些不適應(yīng)的從那人懷裡站起來,是一個長得很壯實的男人。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huán)境,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很高很大的空間,高大的牆壁上是破碎的玻璃,風(fēng)呼嘯著灌進(jìn)來,左側(cè)是生鏽的機(jī)器,整個房間佈滿了灰塵,這樣說來,這裡也只是他們臨時帶人來的地方。
蘇流年沉聲說:“人呢?他被你們放在了哪裡?”。
話剛說出口,就被一旁的黃頭髮的小子甩了兩巴掌,“怎麼和我們老大說話呢!放尊重點!”。
嘴裡嚐到了血腥的味道,蘇流年逼著自己把血水吞下去,冷靜的的重複了一遍,“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人了嗎?”,臉頰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她說話有些微微的顫音,那小子長得瘦下手卻是往死裡打了。
之前扶著她的男人笑了笑,連拍了兩巴掌,說:“蘇小姐真是有膽識,在我的地盤上還這麼橫。不過,我喜歡,來人,把人帶上了,讓蘇小姐驗驗貨。”
蘇流年看著兩個人將凌天南架上來,這個過程中他始終一動也沒有動,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他緊緊地閉著眼睛,看著沒有外傷,只是這樣的安靜讓蘇流年心裡發(fā)慌。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幾乎是是吼出來的,黃頭髮的小子又想上前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聽話的女人,那大漢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準(zhǔn)動。
“我們沒對他做什麼,不過是打了一針的鎮(zhèn)定劑,”往前走了兩步,男人靜靜的看著她,說:“我們和凌先生並無過節(jié),這一次請他來也只是爲(wèi)了讓蘇小姐過來一趟,當(dāng)然如果蘇小姐願意合作,我會很高興放走凌先生的。”
蘇流年擡起下巴看著他,他的臉上有一道疤痕,雖然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的,此刻她卻格外的冷靜,“你想讓我做什麼。”
男人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將一瓶東西遞了上來,透明的瓶子裡面是無色的液體,男人拿在手心裡搖了搖,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搖晃了一下,“蘇小姐,知道這是什麼嗎?”。
蘇流年直覺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是什麼好東西也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周章請她過來了,冷笑了一聲說:“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不喜歡和別人說那麼多的廢話。”
“痛快!我就是喜歡蘇小姐這樣的人,這是最新的毒品,只要蘇小姐答應(yīng)把這一瓶東西注射進(jìn)在自己的身上,我就放了凌先生怎麼樣?”。男人笑了笑,臉上的疤痕擰成了一個醜陋的角度。
蘇流年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是誰讓你們這麼害我的?她(他)給了你們多少錢?”。她自問十八年來沒有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究竟是誰想要這樣毀了她,心裡一下冷的掉進(jìn)了冰窟裡。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想在這羣混蛋面前露出自己的怯懦。
“是誰我們不透露,不過僱主花了五百萬美元買了蘇小姐一條命,現(xiàn)在你知道了也該放心的去了,五百萬美元不是誰都能有這個價錢的。”
“呵,沒想到我還值那麼多的錢。”蘇流年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凌天南,說:“你們先把他放了,我現(xiàn)在人在你們手裡,你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他……已經(jīng)傻了,對你們造不成任何影響了。”
“那可不行,我們先把人放了再把蘇小姐弄丟了,多不劃算。”男人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看著蘇流年忽然說,“蘇小姐不是不想死吧?”,狠厲的眸子微微的瞇起來,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不想死也不是沒有辦法……”。
忽然伸手將她摟進(jìn)自己的懷裡,眼睛在她如玉的面頰上貪婪的看著,“蘇小姐這麼好的容貌,既然要死了,不如讓我們兄弟開心一把,也能讓你在臨死之前多享受幾次什麼叫人間極樂。”
“你!呸!”,蘇流年惡狠狠地盯著近在支持的臉,心裡泛出一陣一陣的噁心,“我寧願死!”。
“呵,死?蘇小姐真是開玩笑了,難道蘇小姐不想伺候我們,那好——不如讓凌先生伺候伺候我那幫兄弟,凌先生長得也不錯,我是不碰男人,不過……我那幫兄弟喜歡男人的可是有的是。”驀地掐住她的下巴,眼裡滿是啐了蛇毒一般,目光望進(jìn)她的倔強(qiáng)的雙眸裡,身體向前傾了傾,“就是這個眼神,蘇小姐,你這個眼神我真是喜歡極了,不知道蘇小姐在我身下會不會還是這樣的眼神。”
伸出舌頭在她臉頰上,舔了舔,滿是陶醉的樣子。
“來人,把凌先生弄醒,既然蘇小姐不願意,那就讓兄弟們樂呵樂呵。”
幾乎在他發(fā)話的下一刻,旁邊立刻有人往凌天南身上潑了一桶冷水,冰天雪地的,冷水的溫度可想而知。凌天南被冷水潑醒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抖著,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水打溼,沒多久就看到上面掛了許多的小冰凌。
蘇流年被男人掐著下巴沒辦法發(fā)出聲音來,面色瞬間變得雪白,不停地?fù)u晃著自己的下巴想要擺脫男人的手,下巴卻被狠狠地鉗制住。男人的手如同鐵鉗一樣,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了兩個青紫色的痕跡。
窗外的風(fēng)呼嘯著,拍打著工廠已經(jīng)破爛的門窗,鐵窗框被一陣風(fēng)忽的刮過甩在了牆壁上,噼裡啪啦的作響。
“怎麼樣?蘇小姐考慮好了嗎,現(xiàn)在想好了還來得及,等他們玩出了興致,就算我開口也未必管用了。”
蘇流年手指扣在自己的肉裡,狠狠地咬著下脣,力道大的咬破了上面的血肉,她甚至能清楚的聽到自己骨頭在咯咯吱吱的作響。
這羣人渣!
心裡恨不得將眼前的這羣人都撕成碎片,吞了他們的血肉,剝了他們的皮,可是不行。
目光落在懵懂的凌天南身上,心裡針扎一樣的疼痛,這場綁架是針對她來的,他根本就是因爲(wèi)自己才捲進(jìn)來的。她甚至連死都不能,血順著她的脣角一點一點的滑向下巴。
男人笑了笑,伸出手指點在她的那股鮮血上,鮮豔的血色在他的手上顯得格外的刺目。
“蘇小姐,看來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來人——”
男人對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個黃頭髮的小子立刻高興的走到凌天南的跟前,蠻橫的扯過凌天南,將人壓在了工廠廢舊的機(jī)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