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北便深吸了一口氣,撇下馬天昊走進大廳裡。
艾默軒沒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章小北,原本得意的目光裡閃過一抹詫異,同時下意識的收起的眸光裡的冷冽。
艾默軒溫柔地喊了一聲,“小北!”
章小北卻是一點也不領情,直逼到他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說道:“艾默軒我們在醫院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你這樣大費周章的把我弄過來到底要做什麼?”
艾默軒的眸色暗了暗,他想了想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補償你,僅此而已!”
章小北卻是毫不領情的揮了揮手,語速很緩慢,卻帶著一抹不容否置的堅定,“真的不用!只要你讓我們走,我便很感激你了!”
艾默軒的眸色裡邊劃過一抹哀傷的神色,他說:“死刑犯尚有上訴的權利,可是你卻連一點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小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章小北便猛然擡起頭來,看著艾墨軒,眸光閃爍地說道:“究竟是我冷血無情,還是你藏得太深?你能把個溫柔和藹的表哥還給我嗎?”
艾墨軒便猛然怔在的原地,他的嘴脣幾次顫抖,扇動,卻又發現,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章小北望著他,勾起一抹冷笑,然後轉身去扶住就站在門下面的馬天昊,卻是背對著艾默軒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最後一次問你,這個門是開還是不開?”
艾默軒遲疑了片刻,最終眸底還是劃過了一抹妥協之色,他對旁邊的黑衣人吩咐道:“打開門,讓他們走!”
黑衣人遲疑了片刻,並對艾默軒說道:“老闆,你不能讓他們走!”
艾默軒便擡起眸子,不悅地瞪了黑衣人一眼,“現在是不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黑衣人立即低下頭去,一聲不吭地出了大廳,不多時院子裡就響起了金屬門被解鎖的聲音。
馬天昊用手輕輕拍了拍章小北的手臂,“我們走吧!”
章小北點了點頭。
白色的寶馬車開走了,艾默軒站在院子的門下,看著那輛白色的小車消失在迷濛的夜色中。
他身邊的黑衣人忍不住問道:“老闆,您爲章小姐付出了那麼多,爲什麼都不讓她知道?”
艾默軒搖了搖頭,滿臉落寞地說道:“眼下說與不說都已經沒有意義了!表妹她這一次已經是打心眼裡恨透了我!與其告訴她一切給她增加心理負擔,還不如讓她一直恨我恨下去,起碼她這樣的話,心裡面會舒坦一點!”
黑衣人便跟著嘆了一聲氣,“老闆你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
“我對小北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應不應該!”艾默軒喃喃地說完,轉身回了別墅。
章小北最後的落腳地居然是馬天昊的一處私宅,馬天昊說,這個地方很安全,就連他家老頭子也不知道他有著一處私宅。
章小北對馬天昊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
馬天昊就故意板起臉來說道:“你剛纔幫我解圍,我都還沒有說對你說謝謝,你倒好,反而跟我生分起來!這樣吧,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我這處私宅就免費讓你住一段
時間吧,也當是你剛纔在艾默軒的面前給我出了一口惡氣,我對你表示酬謝吧!”
章小北也沒有再拒絕,折騰了一個晚上,反正她也訂不到酒店了,來都來了,那就將就著先住下吧!
至於以後的事情,她留到明天再想好了!
馬天昊說怕章小北一個人住在他的私宅裡不安全,便決定留下來當了護花使者。
章小北也沒有反對。從馬天昊爲了她和艾墨軒打架的那一刻起,她就真的把他當成了朋友!
唯一的異性朋友!
章小北洗完澡,吹乾了頭髮,坐在房間的飄窗大理石平臺上,昂望著遙遠的星空,對未來她有些迷茫,也有些底氣不足,因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已經放棄了三個多月的治療,如今頭疼頻繁,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續命的可能?
她想得正入神,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章小北便立即收起心思,理了理頭髮和睡衣,來到門前拉開了門。
馬天昊瞇著眸子打量了章小北一眼,笑道:“就知道你沒睡!”
章小北便輕蹙了下眉頭,問:“有事嗎?”
“披件外套跟我下樓!”馬天昊說完邁開步子,不過走了幾步後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瞅著正在發愣的章小北,他便催促道:“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點來呀!”
章小北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嗯!”一聲,急忙順手拿了一件衣服披上,跟在了馬天昊的身後,也不知道這傢伙三更半夜不睡覺,到底想搗鼓什麼?
下樓後,馬天昊還怕章小北沒跟來,還特意回頭瞅了她一眼,見她跟在屁股後面,他總算滿意的點點頭。
只見馬天昊越過客廳,穿過一條走廊,最後到達的目的地,居然是餐廳。
章小北一眼便瞅見放在餐桌上放著兩個碗,但碗裡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分別被蓋子蓋著,也就多了幾分神秘。
“猜猜看,這裡面是什麼?”馬天昊天生喜歡跟人繞彎子,瞇著眸子看著章小北,帶著神秘色彩說道。
“是什麼?”章小北纔沒興趣猜呢!三更半夜的,她累死了,只想回房睡覺。
“臭丫頭,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表現出了一副很感興趣很想知道是什麼的模樣嗎?”馬天昊蹙了蹙眉頭,臉上全是很沒勁地表情。
“大少爺,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我困死了,哪有心情跟你猜謎嘛!要麼你立即揭曉答案告訴我是什麼?要麼就讓我回房間休息去!”章小北打了一個哈欠,還是十分不給面子地說道。
馬天昊便低下頭,湊近瞅了章小北一眼,然後一臉探究地問:“真的困了!那行吧,我就不兜圈子,馬上揭曉答案吧!”說完,他走到餐桌旁,揚起手臂揭開了蓋子。
章小北順勢望去,見到居然是兩碗還冒著熱氣的麪條,隨著蓋子揭蓋,獨特的麪條香味撲鼻而來,她的肚子便在這個時候很配合地發出響聲。
馬天昊自然聽見了章小北肚子的咕咕聲,他總算是得到一絲安慰,於是勾勾脣,道:“餓了吧?那就坐下來吃吧!”
章小北倒是沒有跟馬天昊客氣,想著既然都答應在這兒住下,
也就不在乎再蹭吃一頓麪條了。說起來,自從王姨成了別墅的專職保姆之後,章小北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麪條了。
馬天昊煮的這兩碗麪條,賣相雖然差了點,但聞起來覺還挺香的,她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挪了一碗麪條在自己的面前。
剛拿起筷子,正準備開吃時,卻見馬天昊突然神色有些緊張地對她說道:“我……我首先聲明,這是本人第一次下廚搗鼓吃的,味……味道可能達不到你的要求,不過,看在是第一次的份上,你不許嫌棄,還……還必須全部吃完!要不然,我會有下廚陰影!”
章小北聽完撲哧一聲笑了,“什麼?下廚陰影?這可是個新鮮詞!”
馬天昊便定定地看著章小北,毫無意識地冒出來一句,“臭丫頭,原來你笑起來的時候,樣子挺好看的!幹嘛要整天板著臉,好似全世界都欠你的模樣嘛!”
章小北的笑容便陡然僵住,她覺得馬天昊的話應該倒過來說,不是全世界欠她的,而是她欠了這個世界,才讓她只能匆匆地走一遭,也不知道哪天她就走了。
一想到這個無比沉重的話題,章小北便抿了抿脣,低下頭去,下意識地拿起筷子挑起麪條,塞進了嘴裡。
只不過,當她咀嚼地兩口時,動作一頓,眉頭輕輕蹙了蹙。
馬天昊見狀,便立即敏感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吃?”
章小北便勉強地抿脣笑了笑,“還好!不算太難吃!”
馬天昊見章小北一副很勉強地樣子,自然不相信她的話,他也忙執起筷子挑了一些放進嘴裡,才咬了兩下而已,他就呸地一口,吐到了地上。
“怎麼這麼難吃?”馬天昊蹙起眉頭,一臉嫌棄地瞅著自己煮的麪條,說道。
章小北對於他的動作和表情卻是毫無反應,她似乎已經陷入到思索的氛圍裡,機械地拿著筷子一下一下地挑起麪條,若無其事地塞進嘴裡,咀嚼。
馬天昊見了二話不說,一把就將她的碗和手裡的筷子奪了過來,“你還真聽話,讓你吃完你就真的硬著頭皮吃!鹹死了,這哪是人吃的東西嘛!不許吃了!”說完,馬天昊將碗和筷子丟得遠遠的。
他在生自己的氣,居然這麼沒用,連碗麪條都煮不好,居然可以煮得那麼難吃。
章小北擡眸見馬天昊無比鬱悶地神情,她便想了想安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第一次下廚嘛!你不過是多放了點鹽而已,其他的都控制得挺好啊!想當初我第一次煮吃的時候,差點沒有把舅媽的廚房給燒了呢,煮出來的東西,黑糊糊一片,哪裡還能吃?那時候我舅媽總拿這個取笑我呢?害我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進廚房了!”
馬天昊一聽章小北居然也有這樣的糗事,他的心情立即就好轉了,他一臉興奮地問道:“臭丫頭,你真的差點把你舅媽家的廚房燒了呀?”
章小北便對馬天昊翻了一個白眼,一副我騙你又沒飯吃的表情。
馬天昊因爲找到了平衡點,整個人的情緒又嗨了起來,他發揮無盡的想象空間,幻想著章小北當時差點把廚房燒了的情形,到底有多窘迫?然後,他一副笑點很低的模樣,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