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懸在半空中,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杜正淳覺得這一次怕是再難逃一死。
他身邊的羅藍已經昏迷了過去,她的胸口中了一槍,剛纔若不是這丫頭替他擋了這一槍,他恐怕已經斷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其實在發信息通知文少希之後,杜正淳已經抱了犧牲的打算,因爲他愧對文少希,沒能保護好那些血清,竟全部讓人搶走了。
他們的車子也被推下了下崖,若不是這車子結實,他們早就車毀人亡了。
不得不說,那些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連羅藍那麼彪悍的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猜不出對方的身份,杜正淳一陣頭疼。他挪了挪身子,手機卻不小心從手中滑落。
手機現在是他們與外界聯繫的救命工具,杜正淳懊惱之餘,不得不吃力的彎下腰,在腳底下,一陣亂摸。
突然摸到了什麼,杜正淳微微一怔,隨後眸光中劃過一抹欣喜。
找到掉落在座位縫隙裡的手機後,杜正淳急忙拔了一個電話過去,“少希,丫頭有救了!我……我找到了一瓶血清,你快來取!不然你家女人的時間不多了!”
“我馬上來!告訴我具體位置!”文少希說完,將章小北平放回牀上,他轉身一個箭步離開。
邵東追了過來,說道工:“老闆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讓邵東陪你去吧!”
文少希揮手拒絕:“不用,你看好丫頭就好!”
走出院子,文少希來到了一旁放置直升飛機的空地上,徑直上了飛機。杜正淳既然被困在懸崖邊,那麼開車過去也救不了他們,現在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是這架直升機了。
連邵東都不知道,文少希到了A城之後,算準了若走陸地,要趕到枝浦村,一定會有重重阻礙,他便當機立場選擇了直升機,空降而來。
開動直升機,文少希用定位系統,搜索杜正淳所在的那個方位,找準正確的方位之後,文少希絲毫不遲疑地飛了過去。
當文少希趕到那處懸崖邊時,才發現那裡山勢比想象中的還要險峻,要將墜下去的兩人救上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現在天太黑,他又不敢輕易將直升機開到懸崖下邊去,他擔心稍有不慎,那輛懸空掛著的小車,就會失去重心墜落。
將直升機暫時停在了懸崖的頂端,文少希走了下來,來到了崖邊,探出頭往下張望,只見這懸崖深不見底,有如萬丈深淵,而杜正淳和羅藍被困的位置,正好一個突出的巖石,那塊巖石看起來結實,但不能確定經過長年累月的洗滌,還是那樣堅固。
但時間已經由不得文少希多方去考證,他深吸了一口氣回到了直升機上,重新開動直升機,並用手機跟杜正淳對話道:“我一會把梯子扔下來,你們想辦法沿著梯子爬上來!這是眼下最保險的辦法!”
杜正淳想了想,回了一聲好。
文少希熟練地操控著鍵盤,將直升機飛到一定的高度,然後將梯子緩緩地放下。
杜正淳與羅藍同時被卡在車裡,要鑽出來已經很困
難,可問題是羅藍還因爲他受了槍傷,傷口正汩汩地淌著血,身爲醫生他雖然給她做了止血措失,但傷勢太過嚴重,羅藍此時已陷入半昏迷狀態,要在這個懸崖峭壁要把人救出去,把人給救出去,相當的困難。
思及此,杜正淳當機立斷做了一個決定。
他在車上找出一個布袋,將唯一一瓶珍貴的血清放在了那個小布袋裡,然後將手伸出窗外,只將那瓶血清綁在了梯子上,而他卻沒有要爬出車窗的意思。
文少希見了,急忙對著手機說道:“爲什麼不爬出來?”
“少希,你先別管我們,救丫頭要緊!我們被卡在車子裡,一時半會是爬不出來了,我已經通過我家老頭子的人了,他們正在趕來的救我們的途中,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獲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趕緊拿血清去救丫頭吧!”
說完,杜正淳的手機,發出電量將耗盡的報警聲。
“好!你們小心點!”文少希說完,快速地將梯子升了上去。
直升機也迅速飛離崖頂。
原本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羅藍睜開了眼睛,吃力地說道:“你爲什麼要騙文少?你明明沒有通知老爺子!你其實不用管我,你一個人完全可以爬出去沒有問題的!”
杜正淳伸手替羅藍抹去臉上的一點血漬,平靜地說道:“你爲了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丟下你跑了,那我還是男人嗎?”
羅藍抿抿脣,一慣冰冷的眸光,難得露出一抹柔情,她說:“少爺,我沒有想到你的心地這麼善良!我以前一直把你當成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是我錯怪你了!”
“好了,都這個時候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杜正淳輕嘆一聲道。
文少希將直升機停在了艾家院子隔壁的空坪上,攢緊了手中那瓶血清,邁開大步朝院子邁去。
忽然意識到什麼,文少希陡然停下了腳步,眸光乍現警惕之色。因爲他發現,原本守在門口的保鏢,竟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院子裡也靜悄悄的,最主要的是透過院門望去,東屋那裡的沒有半點燈光,漆黑一片。
一邊握緊拳頭暗罵該死的,文少希一邊摸黑緩緩向東屋靠近。來到窗下,透過微敞的落地窗簾,今晚沒有月光,屋內仍然是一片漆黑。
章小北的情況眼下已經容不得文少希再多作思考,他在窗外蹲守了片刻,見屋內沒有半點動靜後,他便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可結果還是令他很失望,屋裡沒有任何動靜,包括牀鋪上的章小北也不知道去向。
文少希那雙冰眸又驟然冷卻了幾度,他站在屋子中央,努力地分析著那些人,最有可能將章小北帶到什麼地方?
忽然,他眸光一閃,立即邁開大長腿,走出了房間。
走下臺階時,文少希不小心踢到了某樣物件,他掏出手機照明,發現是一個揹簍,揹簍裡放滿了草藥,散落出來。揹簍的旁邊還有一把柴刀,一隻電池耗盡的手電筒。
文少希看了看腕錶,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半,那夥人想要帶走危在旦夕的章小北,除非
像他一樣開直升機,否則車子很難開出去。
因爲來的路,有好幾處都已經明顯是人爲的塌方。至於是什麼人所爲,自然也不難猜測,定是跟那夥人脫不了干係。
那按照眼前的情況分析,抓章小北的人,就算想回城,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離開。
所以,文少希眼前要做的,就是儘快追上他們,截住章小北。
銀環蛇的毒已經侵入章小北的體內,不敢確定她還能支撐多久,文少希攢緊了那瓶血清,頎長的身影在暗夜中,有如黑夜羅煞,急奔出了院子,上了一輛車。
文少希的猜測沒有錯,那夥人此時被困在第一個塌方處,但他們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就將第一個塌方給推平,他們一行人急速前進,僅留下一隊人馬與追過來的邵東和保鏢們抗衡。
邵東此時殺紅了眼,他心裡除了深深地恨意,便是撕心裂肺的悔意,這一次章小北若真有什麼不測,他恐怕要內疚一輩子。
早知道艾墨軒是這樣的一個大禍害,他就該一槍解決了他。若不是他與外面的人裡內外合,少奶奶又怎麼可能會被這些人輕易而舉的帶走。
可憐少奶奶被毒蛇咬傷,生命危在旦夕,還要被這些喪盡天良的人一路折騰。邵東簡直恨死自己了,他聽對方的人說,是他們故意將那瓶血清遺留在杜正淳的車裡,這樣才能將文少希引開,他們才能趁機抓住章小北。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該替老闆走這一趟。老闆的判斷力和應變能力,自然比他強多了,那麼少奶奶自然也就不會被他們抓走!
邵東越是激動越是氣憤,就越是攻不破那些人的防線,一路上你追我擋,已漸漸逼近A城。
一路上的塌方障礙也一層層被清除。
章小北靜靜地躺在車裡,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整個人不省人事,渾然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如何。
艾墨軒默默地坐在她的旁邊,手執一條手帕,無聲地給她抹著額頭上的汗水。
車上除了他們兩人,還有艾友國和曹雪麗。
曹雪麗似乎已經嚇傻了,像這種黑社會火拼的鏡頭,她一個鄉下的村婦,連在電視裡都沒有見過,她的內心無比的恐懼,且她已經暫時失去了言語表達的能力。
艾友國畢竟是個男人,平時雖然懦弱了些,但在關鍵時刻,他的頭腦卻是保持異常的冷靜,他定定地看著艾墨軒,沉聲問道:“墨軒,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艾墨軒的動作頓了頓,繼而又擡起手臂給章小北細抹額頭與腮邊的汗水,好半天才說:“你們不需要知道!”
“墨軒,你知道你現在做什麼嗎?我們一家人與你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和你養母畢竟將你養大,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就這樣報答我們嗎?”艾友國突然就有些激動起來。
卻見艾墨軒眸色淡定的一揮手,“若不是看在你們的養育之恩的份上,你以爲你們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兒嗎?”
艾友國眸色一驚,頓了頓,又痛心地問道:“那少希和小北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大動干戈對付他們?”
(本章完)